第251章 兩個電話〔1〕
遠遠的，醫院的走廊裡，那個外表已經蒼老過實際年齡的女子，看著花園裡這和諧的一幕，心，被緊緊的刺痛著。
三年來，這個男子從未這樣安靜的笑過；一年來，這個男子除了去看她結婚，也從未離開過輪椅！
這個女人，就算三年不在身邊，對他卻仍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該落幕了呵！
由自己一手導演的這出戏，終於要在自己離開的結局中落幕嗎？
眼淚，已經流了滿面而不自知……
“卓寧，你要加油哦，我美國一個月的行程結束後，會先回國，再轉程去新加坡！你要是恢復得好，可以陪你一起回去看方姨。”兩人並肩緩緩的走著，顧若輕輕告訴卓寧她接下來的行程與計劃。
“好啊，一會兒我就去找貝爾，讓他調整一下用藥方案，爭取一個月內有所起色。我也想，儘快的去看媽媽！讓她在那邊，也能安心。”卓寧低低的答道。
“恩。那我先回紐約了，明天正式開始培訓了，還有國內的工作也需要遠端處理，可能沒那麼多時間來看你了，讓靜芳每天和我通個電話，好嗎？”顧若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開車回去還要四個多小時呢。
可提起餘靜芳？
卓寧猶豫了一下。
“你想快點兒恢復，沒有人比靜芳更適合照顧你。記得，你當時給我發的最後一封郵件說的，你負了我，不希望再負了另一個女子！可你，還是沒做到呵。”顧若斜眼瞟了一眼走廊盡頭的女子，若有所思的說道。
“恩，我明白了。其實，很多事情，都可以與愛情無關，是嗎？”卓寧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那個方向，那女子已然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我送你回病房。”顧若沒有答話，愛情，她不想再涉足；對愛情，她也沒有發言權。
“莫總，各地消費者強烈要求增加百合花色貨品的上櫃率！”銷售部總監在彙報完一週銷售情況後，頭疼的向莫離提出這個問題。
不知道什麼原因，上週一，總部突然下指令，全國百合花色的套裝全部下櫃，退回總倉。
天知道，這是新品上櫃後銷售最好的一款了！
只是，這是公司最高層下的指令，不明白也得執行啊。
“恩，你不會接下來告訴我，新品上櫃增長達不到25，的原因，就是因為這一款下櫃了吧！”莫離冷冷的說道。
他知道，自己這樣做極為不理智，不僅浪費了大量的物流運輸費用，還影響銷量。可是，在那個女人走後，他一看見百合花圖案，眼前就會晃動那女人穿著那套睡衣同自己翩翩起舞的模樣。
損失就損失一些吧，現在的莫氏，這點銷量，他還損失得起！
“呃——”銷售總監愣了一下。
這當老闆的，不都是天天盯著銷售、盯著贏利的嗎？原以為拿消費者需求說事兒，大老闆會改變主意，沒想到……
算了，再爭取點兒別的政策吧，這目標達不到，總不能找老闆的原因啊！
“莫總，有一些影響，當然還不至於達不成增長目標，我想在南區提前投放親子套，為春節暖暖身！”銷售總監適時的提出了條件——提前上新品，既能彌補百合花色帶來的銷量流失，也能在商場爭取多一個季節性櫃位！
莫離輕瞟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整體上市計劃，按市場部的規劃來。”一句話澆熄了銷售總監的如意算盤。
莫離當然知道他的打算，他的銷售是可以馬上提起來，但上貨週期被打亂後，整個品牌推廣便失去了的延續性，算起大帳來，還是得不償失的。
“不過，親子套MV可以提前釋出，你可以以此去爭取櫃位，也同意這套MV在櫃檯迴圈播放。”莫離還是適當的做出了讓步。
“謝謝莫總。”銷售總監這才爽快的簽下了下一週的增長目標書，當場交回給人力資源總監。
莫離的嘴角微微的勾起：這些做銷售的，天生愛講條件！你既不能完全滿足，也不能一點兒也不滿足！
想到這兒，不禁又想起顧若來：這招，是她教他的。
她說：在考核方面，指標是不能讓步的，但政策，是可以商量的；先緊後松是上策；而先松後緊，是緊不起來的。
“好了，今天的會就到這兒！”莫離站起身，率先走出了會議室。
徐瑩看著他在離開時，眼底閃過的一絲落寞，知道他，這是又想起了總裁夫人了！
她默默的幫他收起會議桌上的水杯和電腦，和大家打了招呼後，隨後而去。
回到辦公室，莫離開啟手機，看著林立在顧若剛到美國時發來的資訊發愣。
終於，還是拿起電話，拔了過去……
電話裡始終是盲音，原本有些不確定的心情，隨著一連串的盲音而變得黯淡下來。
“喂？”正準備掛上的時候，電話那邊傳來熟悉而清越的聲音。
“我是莫離。”莫離輕輕低語著。
“恩。”電話那邊輕應一聲，然後是半晌的沉默。
“你？還好嗎？”短短數十天，再通電話，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恩。”顧若輕聲應著，什麼也沒說。
是不想說？還是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呢？
“那天晚上，對不起。”莫離低低說著。其實，他不併不知道她身上的傷痕如何，只是想想她一向晶瑩的肌膚、他沒有輕重的撕咬，還有李清見到他時，那心疼的責罵。
應該，會很重吧！傷了她，其實是他最不願做的事情。
“找我有事嗎？”顧若輕應著，並不回應他的問題。
那天晚上？身上的傷痕是她的痛，也是他的痛！一向疼她的他，若不是痛到最深處，何至於這樣的瘋狂失控呵。
所以，她，本就沒有怪他。
“沒事，就是問問你，協議我已經讓律師擬好了，是寄到美國的地址還是江城公司的地址。”聽到顧若淡然的問話，衝口而出的，是關於離婚協議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