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還是穩妥些的好
夜晚，新入住的酒店。
在原本該閉眼睡覺的時間，歲華在床上留下了一個能提醒自己的投影，然後來到了星球之外，在那僅僅只剩下十節左右車廂的星穹列車之前。
他如同幽靈般穿過了列車的外殼，進入到了招待客人用的主車廂。
而在這裡旁邊的沙發上，一個紅髮女人正在拿著一杯咖啡攪拌著，看起來早已經在等待著他了。
“姬子，星穹列車領航員，在某個不知名的垃圾場裡撿到星穹列車，並將其修好，讓它重新起航。”
“最讓人津津樂道的是，姬子的咖啡難喝到了超脫這個詞語的概念。”
歲華不躲不避，坐到了她的對面。
同時他的面前出現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最簡單的蘋果汁。
那種輕鬆愜意讓姬子眼神一凝。
星穹列車作為星神的造物，開拓的具現化象徵，如果不是自己有一顆純粹的開拓之心，又怎麼可能修的好？又讓它有能源繼續前進？
而作為星神的造物，除了達到同一層次的其他星神以外。
不請自來的惡客會受到壓制，沒有擁有車票的人會受到拒絕，雖然星穹列車早已經落暮，但是能夠如此輕鬆就能鎮壓反抗的人也不多。
哪怕是令使，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也會有那麼一瞬間的反應。
他是怎麼做到的？難道他已經達到了那個層次嗎？如果是的話，為何還需要星穹列車來達到目的？他自己完全能夠做的更好、更快。
複雜的思緒只有短短一瞬。
姬子臉上不動聲色，輕輕地放下手中的茶杯。
“歲華先生，你的目的是什麼？”
“不久前，瓦爾特他們問了我許多個問題，但是如此直白的，姬子你可謂是開創了星穹列車的先河。”
歲華不得不說，他有些意外。
以自己現在的身份來說，哪怕只是表面的令使身份，只要不接觸一段時間，不瞭解自己的性格的話，很少有人能這麼直白的說話。
不過細細想來，也不意外。
自己的一個念頭就改寫了包括瓦爾特之類的其他人的記憶，現在除了列車長以外星穹列車就只剩下了一個人，最後剩下的這個人怎能不大膽。
他相信如果有的選擇的話，姬子還是會選擇遮掩一二的。
歲華接著說道。
“不過沒有關係，我也不是什麼站在山頂上就看不起山腰的人，你的問題我可以回答，也可以說的明白些。”
桌子和果子被撤走，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三維投影儀。
在那上面，講述了一個故事。
“他降生在一片海洋裡，那裡的每一滴水都比一座億萬噸的高山還要重數百倍以上，但他是不朽龍裔，所有的一切都在助力他活下去。”
“等到長大一些後，他突然發現，世界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美好。”
“外面的人在戰鬥，而族裡的人卻在冷眼旁觀，他們對外面不屑一顧，認為所謂的戰鬥只是個笑話，認為那些人只是低賤的螻蟻。”
“那些人拼盡一切到達的終點，往往都只是他們的起點。”
“享受、不求上進、鄙視，生活的環境讓他對外面也有了一些看法，直到那一刻的到來。”
“一個認識的熟人，在某一天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許久的調查迎來了結果，高高在上的持明竟然如此的不堪，遠比被他們所鄙視的外面人更加噁心，因為高層在拿自己的同胞做實驗。”
“沒有龍角就長出類似於樹叉一般的粗糙鹿角。”
“那是一切的所縮影，它象徵的對於沒有之物的渴求，就像不能繁衍的不朽龍裔對於生命的渴望，為了種族的延續他們瘋狂了。”
“不過哪怕如此，對於這個養他這麼多年的地方終究有一份感情。”
“他隱瞞了下來。”
“直到……他盯上了他，即將要被扔上手術檯的恐懼、要變成那種怪模怪樣的模樣的恐懼、以及……對於很有可能會死亡的恐懼。”
“他叛逃了，而且為了順利，他對那外面之人下了手。”
“十惡不赦之罪，從此就變成了他頭上永遠都摘不掉的一個標籤……這個故事你覺得如何，姬子？”
歲華將自己的經歷改變了一番。
很多東西是不能說出口的秘密，而且他又不是分享那爆棚的人，弄這麼一個故事也不過是劇組最後的阻礙。
雖然他可以強來，但是將來的後果就是時不時要小心他們的背叛。
記憶、意識、靈魂……那些東西是屬於神明的領域，他區區一個半神，再怎麼特殊也終將會有失誤。
還是穩妥些的好。
另一邊，姬子的內心很複雜，腦中的思緒更是一團亂麻，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面前這個能更改記憶的人。
騙人的最高境界是連自己也騙。
萬一，他修改了自己的記憶呢。
在這片廣闊無垠的宇宙中，從來都不缺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只是話又說回來了，現在的星穹列車到底還剩下什麼利用價值？
換句話說，她們能做到什麼？
是到達某個飛船不能到的地方？還是想要利用沒課的身份去做一些事？
思來想去，姬子終於想明白了，無論歲華想要做什麼，自己和其他人都做不了什麼，他們太弱了，處在一個不上不下的尷尬位置。
頂級勢力不將他們放在眼裡，以及勢力之下的文明又比不上他們。
可偏偏。
宇宙中的絕大部分事情都繞不開最頂層的頂級勢力，現在的無名客相當於一個誰都認識的好孩子抱著金磚，哪怕不能明著出手也能利用一番。
歲華是第一個，未來遠遠不止。
除非，有人登神，再一次走到開拓命途的盡頭並向前邁上一步，走出比阿基維利更加遙遠的距離。
“星穹列車歡迎一切真心加入的人。”
姬子拿出來一張金色的專票。
“只是我們才剛剛起航，歲華先生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將派對車廂二層的雜物間打掃下入住。”
歲華接過專票，點了點頭。
“星球列車的困境有目共睹，我也不是那個不講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