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低頭
等家裡只剩下自己，她關上房門，轉頭進了空間。
這幾日總是和顧辭遠待在一起，空間裡都沒機會進來過。
大模樣倒是沒變，只是角落裡的豬和雞，好似吃肥了不少，草叢裡還有一隻母雞臥在那裡，把它趕走，才發現母雞身下竟是一窩雞蛋，細數竟然有二十多個。
前後不過六七天時間，四隻雞還有一隻是公的，卻下了這麼多蛋，也不知是空間的時速和外界不同，還是靈泉水的功勞。
本想把雞蛋撿出來，後面一想，還是沒動它們。
反正這裡面空著也是空著，多養幾隻雞用來吃肉下蛋倒也不錯。
距離票據時代結束還有很長一段時期呢，而且這邊屬於軍區訓練的地方，距離市區還有很遠，來回買東西也不方便。
就是這頭豬有點難辦。
看個頭也到了能殺的時候，但她不敢殺豬。
算了，還是先養著吧。
反正地上有草，它自己就能覓食，那些雞也有草種子吃。
剩下的時間，她就在空間裡折騰那些鍋碗瓢盆。
顧辭遠教過她的，只是缺乏動手經驗，但她堅信熟能生巧。
反正空間在她的控制下，就算著火了也能熄滅，倒是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等多做幾次，就找到技巧了。
顧辭遠回來的時候，她已經把菜都切好，拒絕掉他非要幫忙的打算，蘇晚棠算是熟練的把菜放進鍋裡，然後放鹽翻炒。
那像模像樣的動作，總算是讓顧辭遠相信，她是真的學會了做飯。
等飯菜上桌，顧辭遠很給面子的嚐了一口，挑眉道：“非常不錯，辛苦了。”
被誇讚了，蘇晚棠高興的給他盛了碗粥，興致十足的說，“我還跟樓下的嫂子借了酵子，請她幫忙，下午過來教我蒸饅頭。”
多虧了那臺電視機，成功的拉近了她和許多人的關係，蘇晚棠明顯也高興著。
顧辭遠也放心了不少。
他在家還能陪著她，等他歸隊，也怕她一個人會寂寞。
能和別的軍嫂們處好，起碼能有陪她說話的人。
正想著呢，就見吃了一口菜的蘇晚棠眉頭皺的緊緊的。
不用問，顧辭遠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她失落的看著他，“我把鹽放多了。”
“才剛開始做飯，把握不好味道很正常，等多做幾次就有經驗了。”
蘇晚棠點頭，“嗯，下次我先少放點，不夠再放，這樣就不會太鹹了。”
顧辭遠說中午去外面下了套子，如果運氣好的話，或許能逮到野雞和兔子。
他們說的是，他更希望逮到野雞。
因為他們這邊有一個說法，孕婦不能吃兔子，不然孩子會長兔唇。
不管外人如何說，但蘇晚棠覺得，顧辭遠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男人。
最初見到他時的那些忐忑，早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中，被他的溫柔細膩給擊碎了。
現在剩下的，只有慶幸。
隨著他的傷痊癒，生活也步入正軌。
蘇晚棠每天會做好飯，在家裡等他回來，日子雖然平淡，卻也溫馨。
只是王靜偶爾看著她的眼神，又從鄙視變成了嘲笑。
長得漂亮又如何？
男人也就剛結婚那幾天能把你捧在手心裡。
等新鮮感過去，再漂亮的容貌也得折損在這油煙裡，慢慢就熬成了黃臉婆。
蘇晚棠對此不以為意。
天氣轉寒，身上的衣服越穿越厚，為了掩蓋肚子的月份，她特意做了兩件寬鬆的棉襖。
等到年前，五個月大的肚子還是隆起來了，只是對外宣稱才三個多月。
年前，顧辭遠帶著蘇晚棠去了趙家。
張芳的子女都在，兒媳婦女兒跟著她正在廚房忙活，他們一到，就受到了熱情招待。
知道兩家都有小孩，蘇晚棠還特地給他們準備了禮物，惹的幾個小孩都喜歡她。
廚房裡，張芳的女兒還跟她說，“弟妹除了成分不好，其它的也挑不出半點錯了，長得漂亮，我剛剛打聽了一下，還是高中生呢，也怪有學問的，雖然年輕，卻知書識禮的，看著就跟別的女孩子不一樣，要不是家裡落了難啊，還不一定能落到咱們辭遠手裡呢。”
“瞧你那眼皮子淺的，給孩子做件衣服就收了你的心了。”
張芳笑罵了一句，卻也不得不承認，蘇晚棠確實會做人。
當然，還是得有足夠的錢打底。
這兩家三個孩子，就算孩子小，也廢不少布呢。
這幾個月以來，從剛開始擔心她大手大腳，到現在也算是看明白了，蘇晚棠手中肯定藏了錢財票據找來的。
部隊的待遇好，也架不住她什麼都缺。
吃飯時，張芳問他們過年什麼打算，顧辭遠倒是乾脆，往年都是在部隊過的，今年也沒打算例外。
張芳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
等下午兒女兩家離去時，她唯獨叫顧辭遠晚點走。
書房。
顧辭遠聽完她的話，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只苦笑的問了一聲，“小姨之前不是也挺討厭他嗎，怎麼我這已結婚，你反倒開始向著他說話了？”
上次帶蘇晚棠去打胎的事情，就已經讓他心中不滿，但畢竟事出有因，不希望他放棄自己的前途。
但這一次，勸他回顧家去過年，就不像是她一貫的做法了。
張芳卻嘆了一聲，“若是隻有你一個人，我肯定不勸你跟他服軟，可是辭遠，你自己非要娶一個渾身是麻煩的媳婦兒，小姨也不希望看著你出事。你們在部隊可能還安穩點，我和你姨夫可是看得清楚，外面的天說變就變，多的是因為一句話就被戴了帽子的人，更何況你媳婦兒她那成分，我也不想勸你原諒你爸，但是孩子，現在是你需要他，萬一有個什麼不好，你爸能幫著你周旋，總比你一個人硬頂強得多。”
說白了，還是得為了自身利益做考慮，不能只顧著自己的犟脾氣。
“你也別說什麼你用不著他管的話，就算不想你自己，想想晚棠，想想她肚子裡的孩子，萬一你們真被盯上，你忍心她過住牛棚的日子？就她那嬌氣的樣子，受得了？”
張芳不愧是看著他長大的人，知道如何才能拿捏他的心思。
“我知道了。”
說出這句話的顧辭遠不僅有些自嘲。
是啊，犟了那麼多年，終歸還是要低頭。
他可以不為自己考慮，卻不能不為蘇晚棠和孩子考慮。
外面和他所在的地方就像兩個世界，但鬧得那麼兇，誰也不知道未來會是如何。
蘇晚棠懷著孕來這裡，不就是想在他這兒尋個庇護嗎，他得讓自己有能力護著她呀！
顧辭遠出來的時候神色如常，倒是張芳的表情有些不對，蘇晚棠看在眼裡，只等著出門才問他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