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天意，難違
楚辭策馬揚鞭，賓士向徐縣，入徐縣，他不由得有些差異，因為，那城牆上，原本被他刻下的名字，居然被人改成了黃大力，這不由得讓他皺了皺眉頭，這裡，依舊是一座死城，毫無人煙，也沒有任何的生氣。
來不及多想，楚辭便是要趕往波旬城。
此時的波旬城，已經是殘垣斷壁，鬼臉醫神站在那裡，臉色陰沉不定，那紅衣女子，已經是臉色蒼白。
他們沒有想到，這一次去西北的路，會如此坎坷。
波旬城主手中拿著一截棍子，護在他們兩個人的身前，整個城池的人，已經死的七七八八，一個老者安靜的站在那裡看著波旬城主說道：“沒有想到，在波旬城，居然還有你這樣一位高手，賀州洛家，靈風棍法果然名不虛傳。”
老者的手在滴著血，那不是他的，而是這滿城人的。
一品宗師。
司空監九老之首，玄一。
來的人，不止他一位，還有三位四品宗師，兩位三品宗師和一支兩千人的軍隊。
他也沒有想到，這波旬城倒是不弱，不僅僅有一隻千人的精銳軍隊，還有數百的武夫，一個小小的波旬城主，背後居然有這樣大的能量，不過當波旬城主拿出棍子與他對戰之後，他才明白，原來是那賀州洛家的人也難怪。
波旬城主站在那裡，他的人，已經死完了。
如今，只剩下他一人。
“倘若西楚護門人還在，你們怎敢如此放肆！又豈敢踏入波旬城半步。”波旬城主抬起頭，盯著眼前的老者，他雖然是二品宗師，可眼前的老者，已經步入一品宗師多年。
“你說的沒錯，若是那和尚還在的話，我還真的不敢踏入這波旬城。”
“可惜，那和尚圓寂了。”老者表情平淡。
“除非，你們洛家的那位聖人出世，否則，今日沒有人能攔得住我殺他。”聽到老者的話，波旬城主咧嘴一笑，“想殺他，就先從我身上跨過去。”
“我不殺你，若是殺了你，太麻煩。”老者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為何一定要護著他呢？”
老者有些想不明白，“讓我殺了他，這滿城的人，都不用死，何必負隅頑抗，最終你也改變不了任何的結果。”
波旬城主沒有說話。
從他收到西朗逸的那封信的時候，便是動身前往長虹縣，途中在戈壁遇見了鬼臉醫神，便是一路護航，那時候，便已經遭遇了暗殺，但他畢竟是一個二品宗師，王權朝派來的那些人，沒有他的一合之力，他明白，必須儘快將鬼臉醫神帶到波旬城，才能有一線生機，否則他們要面臨的將會是更強大的人，只是，他沒有想到，司空監九老之首的玄一竟然會親自出手。
老者微微一笑，也不再說話，他一步跨出，伸出手，便是直奔波旬城主。
波旬城主屏氣凝神。
一棍落下，狂風呼嘯，二品宗師的氣力，不容小覷，可那老者卻也只是微微一笑，手上泛著紅光，硬生生的接下了這一棍子。
“怎麼可能。”波旬城主頓時臉色大變。
“你，你已經是武極！”
“還沒有。”老者搖了搖頭，“只是摸到了門檻罷了。”武極，波旬城主深吸一口氣，若他只是一個一品宗師，波旬城主還有機會，可，現在，面對一個武極，他根本沒有任何的機會。
玄一抓著長棍，笑容滿面。
“好了，我該殺他了，免得夜長夢多。”玄一的目光突然變得陰狠了起來，瞬間出手，速度之快，已經是肉眼無法看到，只是一個閃身便是繞到了波旬城主的身後，猶如一道黑色的影子，直接來到了鬼臉醫神的面前，不言不語，直接出手。
“？”這一瞬間，玄一卻皺起了眉頭。
“沒事，你先死。”他笑了笑，陰狠的表情，又變得慈祥了起來，“都得死。”他笑著掐住了紅衣女子的雪白的脖頸，鬼臉醫神沉默，就這樣看著眼前的紅衣女子，卻無能為力，一瞬間彷彿回到了多年以前，抱著懷裡的女人，一如既往的無能為力。
玄一輕輕的一捏，便是直接折斷了她的脖子。
鬆開手。
紅衣倒在地上，至死，她都睜著眼睛，鬼臉醫神低下頭，看著紅衣女子的眼睛，四目相對，他輕輕的笑了，再抬頭的時候，目光變得十分平靜。
太強了。
他真的太強了，一個摸到了武極門檻的存在，到底有多麼逆天。
波旬城主，閉上了眼睛。
終究，還是沒能擋的住，也攔不下。
“沒有人能打亂大人的謀劃。”他再一次抬起手，動作十分的簡單，抓住了，鬼臉醫神的脖子。
那隻手剛要用力的捏下去，卻在這時，鮮血噴撒在了鬼臉醫神的臉上。
只見到玄一的手臂，居然連根斷裂。
手臂被斷，玄一卻一聲未吭，而是面色平靜的望向波旬城外，只見到一樹桃花沖天起，一人，一劍，凌空飛來，魔氣肆虐滔天，如同來自地獄深淵那般，宣洩的魔氣，讓整個城池劇烈的顫動著，玄一也不由得凝重了起來。
“楚辭。”
他低喃了一聲，下一瞬間，直接出現在了天際。
“用了外物……”他看著眼前的年輕男子，瞬間出手，哪怕被斬斷一條手臂，依舊凌厲，他沒有去殺鬼臉醫神，他很清楚，現如今楚辭的狀態，想要當著他的面，殺鬼臉醫神是不可能的，只能先解決了楚辭，到底是老江湖，一眼便是看出楚辭用了外物，而且，只有一段時間的持續效果，他需要做的，只要拖過了這段時間，便是沒有人能夠攔得住他了。
看著玄一，楚辭神色清冷。
桃花劍，劍意席捲整個城池，甚至綿延無盡蒼穹。
“桃花劍。”
玄一臉上的笑容，漸漸地僵硬，“不……”他倒退了一步，原本，他還有信心拖住楚辭，可是看到桃花劍的那一刻，他本能的退後了，此等神兵利器，一劍，足可斬了他！
若是尋常兵器，縱然是楚辭如今的狀態，一品宗師巔峰，半步武極的境界，也難以傷到他。
可，天下名劍，位列前五的桃花劍。
他赤手空拳，怎能擋的住！
而真正讓他恐懼的，並非是楚辭的這一劍。
“為什麼？”他放棄了出手，轉身望向京城，聲嘶力竭的咆哮著，那一刻他明白，他是棄子，一顆，被拋棄的棋子，他忠心耿耿的在王權朝的身旁，可如今，他居然成為了一顆棄子，哪怕，哪怕王權朝讓他去死他也心甘情願，可，為什麼？
一劍，蒼穹變幻。
將其劈開兩斷，血肉橫飛，在一順之間，玄一的血氣，被楚辭吸收了大半，一位，摸到武極門檻的一品宗師，對於楚辭的實力提升，可以說是極為驚人的。
楚辭也同樣望向京城的方向，眯起了眼睛。
隨後，他來到了鬼臉醫神的面前，他依舊是那個樣子，沒有任何的變化，“我們，走吧。”楚辭的聲音沒有什麼感情，甚至於，有些冷漠，鬼臉醫神點點頭，他抱起了紅衣女子的屍體，背在背上，波旬城主看著楚辭，說道：“接下來的路，我護送他，你先歇歇吧。”
他看的出來，楚辭一定是服用了某種副作用極強的東西。
楚辭沒有拒絕。
他靠著牆壁，坐了下去，身體已經是有些癱軟了，那瓶魔血，終究，還是用了。
“是天意嗎？”
楚辭抬起頭。
坐在波旬城的廢墟當中，望向蒼穹，每一次，要用到魔血的時候，卻總是留了下來，“陌無雙，你到底看到了怎樣的天機？”就像是天意那般，陌無雙留給他的這瓶魔血，每一次在他要用的時候，總是會出現狀況，一直留到了今天，留到了這一日。
也徹底發揮了他最大的作用。
對戰一位摸到了武極門檻的一品宗師，而魔血能夠給他提供的最大的戰鬥力，也正是相同的境界。
他想要站起身，可身體軟的厲害，雙腿都沒有辦法直立，手臂，更是提不上力氣。
這時候，一個黑衣人瞬間落在了楚辭的身前。
“楚辭，你明白了嗎？”黑衣人的聲音沙啞，低沉，又帶著一絲笑意，“天意，難違。”
“你如何勝天。”
“唯有與我合作，才有那麼一絲的機會。”黑衣人坐在了楚辭的身旁，“臣，這是第一次有資格與您平起平坐。”
楚辭閉著眼睛。
沒有說話。
他知道，王權朝應該在他從西極活著出來的時候，便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陛下，當年我從西楚之時，便追隨在你身旁，也唯獨你，瞧的起我，看的上我，那時候，我做事中規中矩，中庸貧俗，但你依舊願意重用我。”
“陌無雙看到了天機，西楚皇帝，也看到了天機，那時候我也不明白，為什麼，堂堂西楚，泱泱大國，有三代賢主明君，有戰神坐鎮，有無雙上師，有天地福澤，國泰民安，風調雨順，佔據這天下氣運，風流人物數不勝數，可怎麼，就亡了。”
“直到，我窺視到了天機之後，方才明白。”
“是天，要亡西楚。”
“天意，難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