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怒屠城
“前幾年,南江城地皮價格炒的很高,向家見我盧家只有母子兩個人,於是,就想買下盧家這塊地,將盧府重新改造,賣個好價錢。”
“但,我不肯,時間一長,向家逐漸沒了耐心,開始還是派說客,後來,千方百計的想要得到房契,上門威脅。”
“我們母子兩個人,無依無靠,整日不敢出門。”
“直到有一天,他們帶了很多人,衝進了院子裡面,有向家的家丁,也有官兵。”
“不由分說的將我們抓了起來,扔到了這裡,搶走了房契。”盧夫人不由得搖了搖頭,“現在,在這裡倒是也習慣,只是可憐了南南,還沒有見過這個世界。”楚辭望向盧夫人的兒子,他正跟小乞丐,玩的不亦樂乎,兩個相同年齡的孩子,坐在那裡,在土上比比劃劃。
“向家,還有城主府,對吧。”
楚辭的神色平靜。
“我會讓他們,償命。”
“沒事,我們母子兩,已經習慣了,這樣也不錯,守著空房子,有時候,總不是個滋味。”盧夫人的笑容,有些牽強。
“這件事情,不屠他個滿城風雨。”
“怎能讓天下人知道,秦淮將領的遺孀,不容侵犯。”楚辭字字鏗鏘,落地有聲,眼中殺意瀰漫。
“當年,盧將軍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為秦淮建國,立下豐功偉績,他戰死沙場,黃土埋骨,換來這青天白日,他們的遺孀,怎能受辱!怎能容得那般宵小之徒,肆意妄為。”
楚辭眼眶通紅。
十四年征戰,跟隨在他身旁的將軍,士兵,他楚辭的鐵騎,如今,尚在的還有幾人?隨他出徵,離家十數年,戰死沙場,客死他鄉,若是他們有在天之靈,知道自己的妻子,孩子,知道自己的親人,被那幫宵小之徒欺負,他楚辭心何安?
他又有何臉面,去面對那些,為青山埋忠骨的亡魂!
“這件事情,不能就此作罷。”
楚辭抬起頭,一字一句的說道:“陳平安,你們兩個在這裡等著。”
說完,楚辭孤身一人,離開了院子,他走出這片雜亂無章的東城區,映入眼簾的便是大批官兵的到來,他們正在集結,足足有數百人,很多人的屍體,被扔了回來,楚辭殺了守在這裡的官兵之後,有不少人,偷跑了出去,城主府第一時間知道了這件事情,馬上差人將他們抓了回來。
有些被當場處死。
“站住!”一人騎在馬上,手持長戟,聲音冰冷的說道:“滾回去。”
楚辭沒有說話,繼續朝著前方走去,眼中殺意洶湧,見到楚辭不肯回頭,他便是踏馬而來,手中長戟直接砸向楚辭的頭顱,力氣極大,出手破綻百出,完全沒有將楚辭放在眼中,從這裡走出來的人,若是有那個本事,便不會在這裡了。
看來城主府,尚且不知道到底是誰殺了那些士兵。
長戟將至身前,楚辭的身影,突然消失了,還不等馬上的人反應過來,便已經是身首異處,一切發生的太快,等到士兵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楚辭已經手持長戟,立於馬上。
今日,他必要屠城。
此前,不管是他殺了那些乞丐,又或者是陸公子,縣令,京城都不會太過放在心上,因為這樣的事情,太多了。
可若是他屠了南江城。
迎接他的將會是顛沛流離,永無寧日,他的通緝令,將會貼滿整個秦淮,舉國皆敵。
楚辭明白,但他必須要殺。
“殺!”楚辭只有一人,官兵足有五百,他們圍攻成團,楚辭面不改色,區區五百人圍攻,又有何懼之。
“今日,必讓南江,血流成川,洗城以敬盧將軍在天之靈。”
楚辭神色冷漠,殺意以決,今日無人能攔他。
長戟舞動,衝殺在官兵圍攻之中,一顆顆人頭飄落,一具具屍體倒下,以殺二百餘,楚辭依舊是毫髮無傷,只是面色有些蒼白,暗疾復發,他強行壓下了喉中血,一鼓作氣,殺,再殺。
原本寂靜的東城,爆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喊殺聲。
住在東城的人們,從那雜亂的巷道走了出來,他們只見到一乞丐騎在高馬之上,手中長戟屠的官兵血流成河,屍骸遍地,獨身一人戰盡官兵,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越來越多的人走了出來。
南江城大量的官兵傾巢而出,城主府,更是連下了數十道命令,集結大軍,整個南江城,官兵數千。
一時間,如同潮水,奔赴南江。
南江城的百姓們,卻不知發生了什麼,有不少好熱鬧的人,跟著官兵後面,來到了東城,相隔數十里,就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
“大哥哥。”小男孩,咬著嘴唇,這官兵彷彿殺不完一樣的衝來,楚辭,卻只有一人。
陳平安站在那裡,看著楚辭的身影,眼中閃過一抹敬佩。
“哪怕是屠城千千萬,他一樣是在替天行道,揮灑血汗,不管是秦淮將領的遺孀,又或者是未來,改朝換代,那些將領,士兵們的家人,都不容侵犯。”陳平安極為動容,願意為一亡將遺孀,與一城為敵,甚至,與天下為敵。
這是怎麼樣的魄力。
“殺!”
城上戰鼓擂動,城下士兵廝殺。
戰馬被打斷雙腿,楚辭飛身而去,落入人群當中,如同虎落羊群,長戟掃盡身前的所有人。
聲聲戰鼓擂動,楚辭硬是壓著一口血,始終憋在胸口。
殺!死在楚辭手中的官兵,何止五百,他的瘋狂,讓所有官兵,聞風喪膽,楚辭臉色蒼白,汗如雨下,長戟依舊沒有停下來,殺!再殺!屠城,又有何妨!
他狀若瘋魔,如同殺神。
長戟戰斷,便是奪來兵刃,在殺,一殺,再殺!殺出了一條血路,殺的這東城,血雨飄飛。
“他,他是人是鬼。”
楚辭已經殺的他們心驚膽戰,兩股發顫,整個南江城,都被血腥味浸染。
一千人,死在了東城,屍積如山。
楚辭站在那裡,背影蕭瑟。
手中劍,都不知道斷了幾把,他笑了笑,眸子裡依舊是殺意閃爍,當年,孤身赴南荒,數十萬人圍攻,可又曾傷他分毫。
陳平安的手心裡,全是汗水,甚至他都忘記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