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暫時不動她，等陸嚴決定
舒冬片刻後頷首：“我明白了，事情我會從岑家以及我們身邊開始查起，也算是告訴所有跟小嚴有關的人一個態度，讓他們明白陸嚴在你我的心裡到底有多重要。”
舒夏沒有糾結這件事，而是轉頭提起另外一樁：“你應該知道顧開霽那老狐狸已經將蘇文景送到了港城來，轉頭又給咱們遞出了顧瑤的把柄。”
“他是想用這兩個人，來換咱們暫時不對付他，你覺得怎麼樣？”
舒冬冷笑：“不管怎麼看，不管後續發生什麼，咱們都絕對不虧。”
“更何況，如今已經確定了出現在舒氏製藥內的內奸就是趙謙，想要找出一舉將趙謙從舒氏製藥剝離的證據，同時還要應對舒氏製藥新藥出現嚴重副作用的指控，咱們也沒時間理會顧家一大一小兩隻狐狸。”
“不如索性讓他們狗咬狗，最後剩下的，也是兩敗俱傷，對咱們沒什麼威脅。”
話雖如此，可舒夏始終不能放寬心。
之前在醫院，她專門向醫生詢問過顧瑤的病情。
因為子彈射出去的距離並不遠，所以對身體造成的打擊很嚴重，內部大出血，沒傷到關鍵臟器已經是萬幸。
再加上顧瑤的身體本就很弱，短時間之內可能沒辦法離開重症監護室。
就算是人的意志力足夠強大，能很快脫離危險，也需要一定時間恢復。
所以這個時候就是她對顧瑤動手的最佳時機。
不論她做什麼，怎麼做，顧瑤恐怕都只能守著。
看出她的反應奇怪，舒冬下意識皺眉：“夏姐，你是在擔心小嚴？”
舒夏對舒冬沒有任何隱瞞：“這個世界上最難讓人下定決心的，並不是血海深仇。”
“也不是恩重如山。”
“最讓人難以抉擇的，就是恩怨交織的愛恨情仇。”
“咱們倆都上了年紀了，有些事能得過且過，也能專注於更在意的那部分。”
“但小嚴年紀還小，年紀小就意味著對善惡的界限並不願意混淆，一旦決定，一旦認準，那就必須要分出過對錯。”
“生與死就在眼前發生，他要是真的跟我說的一樣，恐怕有些事咱們現在還做不得。”
舒夏在這裡，舒冬不敢抽菸。
他手裡把玩著打火機，發出清脆的聲響。
沒多久又覺得煩躁，索性將煙撕開，取出菸絲丟盡嘴裡咀嚼。
雖然舒冬不是女性，但是多少也能理解舒夏的心情。
別看她有一個二十歲的兒子，但實際上也是第一次以媽媽的身份自處，擔心陸嚴受到傷害，卻也想保護他不再受到任何風吹雨打。
舒冬輕嗤一聲，將手裡的菸頭丟盡垃圾桶。
“小嚴也不喜歡煙味，更不喜歡酒味。”
“我聽說京市的人都知道，跟顧瑤談生意，說什麼都行，她這個人都不介意，但唯獨不能抽菸，更不能提酒，也不能夜不歸宿。”
“從這點來看，顧瑤確實是個好姑娘，不過也僅此而已了。”
“除了這一點，她做的那件事不是將小嚴往絕路上逼？”
舒夏盯著舒冬，良久才開口：“你的意思是？”
沉吟片刻，他才回答舒夏的問題：“我覺得，以我對小嚴的瞭解，他不一定會因為這件事而糾結，或許有但一定不會拖沓太久。”
“就像當初，從確定顧瑤的心意到決意離開大陸，他不過也就只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這一次或許衝擊大一點，思考的時間久一點，但未必會做出心軟的決定。”
舒夏沒有吭聲，她的心裡其實是不安的。
雖然陸嚴確實是她的親生兒子，他們之間也有外人難以比擬的默契，但是她畢竟缺席了陸嚴的人生二十年，這二十年所造成的隔閡，要怎麼才能填補？
她不甘心，卻也只能忍著，以後慢慢的去彌補，去恢復他們的關係。
所以，她最終點頭同意了舒冬的提議：“那這件事就交給小嚴來做決定，咱們就不插手了。”
“不過，顧瑤的事可以不插手，但這個蘇文景……”
想起蘇文景對陸嚴做的事，舒夏冷哼一聲：“他蘇文景不是仗著有顧開霽夫婦和他父母撐腰，就覺得沒人能把他怎麼樣？”
“我沒記錯的話，差點害死小嚴，而且還差點將小嚴給……都是出自他的手筆！”
“那就讓他娶了那位楚小姐，也讓他嚐嚐髒病的滋味，以後就留在高牆裡，做一對神仙眷侶好了。”
……
顧瑤睜開眼，窗外的陽光早已變成了一片橘紅。
耳邊響起的儀器聲音，彷彿讓他置身於冰島那段特殊時期。
整個樓層只有他一個病人，除了監護儀器發出的聲音，就只有她粗重的喘息聲。
就連趙曉柔也能體會到他的溫暖，被拉著包了餃子，吃了一頓年夜飯。
可唯獨他，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人。
在這一刻，想見到陸嚴的心已經達到了頂峰。
重症監護室門外，在經過醫生和護士的允許之後，方思雅擁有了和顧瑤見面五分鐘的機會。
進門前，她還在不停向醫生護士道謝。
進門後，她看見那雙佈滿血絲的雙眼，和蒼白到近乎白紙一般的透明臉頰，眼眶不由得泛酸。
顧瑤看見她，也從思緒中回過神來：“他……怎麼樣了？”
她的身體很虛弱，不論是大出血還是心臟的遺留問題，都讓她說一句話還要喘口氣。
方思雅跟在她身邊大概有近十年的時間了。
當初她們還都是學生的時候，顧瑤就讓她跟著她，幫她處理一些日常瑣碎的事情。
可即便是十年的光景，方思雅也從沒見過如此了無生氣的顧瑤。
她的聲音顫抖，垂眸斂去眼底的心疼：“根據我們得到的訊息來看，今天晚上岑家將會邀請港城的名流，公佈小嚴少爺的身份。”
這些不用方思雅說，顧瑤也早就猜到了。
而她最擔心的，從來都不是這個。
“他的身體。”
方思雅的胸膛劇烈起伏，活像皇帝不急，急的火上房的太監。
一口氣堵在心口，咽不下，也吐不出，憋得胸腔裡火燒火燎：“岑家和舒家都提防這咱們得人，詳細的情況根本查不到。”
“不過好像有人說過，等到公開了小嚴少爺的身份之後，舒夏會帶著他一塊前往歐洲。”
顧瑤再沒了動靜。
她的喘息依舊粗重，就好像每一次呼吸都要使出渾身力氣一樣。
她的身體上連線著各種各樣的管子以及線材，活像一具實驗研究過程中的供體。
方思雅不敢去看顧瑤如今的樣子，只能垂眸接著彙報些顧瑤想聽的內容。
“顧總，顧氏在老顧總的主持下，召開了一場董事會。”
“雖然向陽的事情已經被披露出來，但是董事們大多數還是知道您的能力，相信您的，所以老顧總的計劃並沒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