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那時的她就和現在一樣
舒冬瞪大雙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你瘋了?”
“明知陸嚴很有可能是我姐姐的孩子,你還要去幫跟她有仇的人?”
顧瑤絲毫沒有被人指責的愧疚和自責,目光灼灼:“我看不出他可能是你姐姐的孩子,你看出來了?”
話裡話外,顧瑤都在點明舒冬對陸嚴的態度惡劣至極。
……
我坐在顧瑤車裡,發現車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趙曉柔鎖上了,車窗沒法降下來,只能透過玻璃去看外面的夜景。
港城與內地的夜景區別很大。
置身港城之中,會讓人覺得彷彿置身上個世紀。
這裡,有這一種沒有被時代推動,停滯在上個世紀的一種割裂感。
我很少產生悲觀的念頭,也很少顯露出敏感和脆弱。
見到舒冬之後,我明顯能察覺出他對待我的態度不對勁。
按理說,我跟舒夏長得極為相似,他沒有半點驚訝不說,更絲毫沒有打算替舒夏詢問我身世的打算,彷彿我是與舒夏毫不相干的人。
他的態度,甚至顯得不屑、鄙夷。
到底是舒夏早就已經認準了誰才是她的孩子,還是因為其他原因?
車窗外,人流熙熙攘攘。
每個人好像都有屬於自己的歸宿,唯獨我沒有。
曾以為陸家雖然早已不在,只要姑姑還在,我就還有家。
如今,連姑姑都不是我的親姑姑,我不知道我的歸宿,我的根到底在哪裡。
忽然間,一雙熟悉且明亮的黑眸,從人流中一閃而過。
即便只有眨眼一瞬間,我也能確定,那雙眼睛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我。
它們的主人,就是突然空降港城的顧瑤。
隨著路口的綠燈亮起,行人紛紛匆忙穿過斑馬線。
她黑色的風衣被風吹起一角,纖細的身材顯露無疑。
一雙眸子在人群中也十分耀眼奪目,令人很難忽略。
眨眼的功夫,顧瑤已經走到了車邊。
門鎖的脆響傳來,我才回過神。
我立馬準備下車,卻連人帶門被在車門口,她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我:“想去哪兒?”
“還想一聲不吭就走?”
我不打算理會她,剛才在畫廊裡,她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能聽得懂。
沒想到,我的不回應,卻被她趁機拖進車裡。
車門關上的一瞬間落鎖,我皺眉看向她:“顧瑤,你答應過不強迫我,跟我保持距離的!”
顧瑤盯著我看了很久,突然笑了。
“我確實答應過你,但讓我在你的安全和遵守約定之間選一個,我寧願你恨我。”
前座,趙曉柔上車,動作利落的發動引擎。
顧瑤說過,她在港城沒多少人脈,卻不代表她從沒來過,也沒有個落腳的地方。
相反,她很早以前就在港城置辦了房產。
位置不錯,能看到維多利亞港的夜景,也準備好了她喜歡的車,不至於來到港城後連出行都成問題。
這輛車和顧瑤平時慣用的不同,駕駛室和後座之間沒有擋板。
就算趙曉柔不看,我也知道從後視鏡能清楚的看見後座的一舉一動。
一想到趙曉柔可能會看到,我推開她,試圖與她拉開距離。
她卻死死的拉著我的手臂不肯放手,進而整個人直接貼上來,我們的身體緊密的貼合在一起,沒留一絲一毫的縫隙。
那張精緻的臉,這一刻也與我貼的很近,我甚至能看的清楚她臉上幾乎毫無痕跡的毛孔。
眼看著她越靠越近,我不住的後退,卻也已經退無可退。
我怕她在趙曉柔還在場的情況下,做出什麼出格的事,連忙舉手投降:“我去副駕。”
顧瑤原本帶著笑的臉,瞬間陰沉下來:“駕駛室是車禍時,最容易出事的位置,安全係數極低。”
我下意識看向趙曉柔,發現趙曉柔非常專注的盯著路面,絲毫沒有受到這番話的影響。
掙脫不開,也逃不掉,我索性轉頭看向車窗外。
下一秒,我被一股力道扯向她。
她身上,我無比熟悉的味道,清晰的傳來。
我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驚呼一聲,引來趙曉柔透過後視鏡的關注。
“顧總,我剛才就注意到,有一輛計程車好像在小嚴少爺剛從畫廊出來,就停在我們身邊,現在依舊不遠不近的跟著。”
顧瑤眉頭微皺。
她根本就不在意系沒系安全帶,挽著我的胳膊,扭頭透過車窗向後看去。
很快,她轉過身子,面色看不出任何異常,交代趙曉柔:“不回別墅,去酒店。”
按理說,顧瑤是最不喜歡住酒店的人。
如果不是出差沒辦法,她從不會在酒店留宿。
突然間,決定不回她在港城的別墅,決定改道去酒店,我認為只有一種可能。
趙曉柔說的那輛計程車,真的是在跟著我們。
這種事,我和顧瑤不是沒經歷過。
當初,顧瑤出差只要不是時間特別短,大多數時間都會讓我跟著。
那次,因為邢武臨時有別的事要做,是顧瑤開車栽我回京市的。
我們的車,在回京市的路上被人追尾。
車子撞斷了路邊的護欄,衝下斜坡。
雖然斜坡不高也不陡,但顧瑤還是淡定的指揮我跳車,沒讓我們成為翻滾下斜坡的車裡的亡魂。
但她因為處處護著我,傷的不輕。
我本來就慌,看見她的後腦有鮮紅色的血液流出,我瞬間被嚇得六神無主。
強撐著抱起躺在地上的她想去求救,卻忽略了自己扭傷的腳腕,沒能幫得上忙不說,還反而加重了顧瑤的傷勢。
不敢再強行移動顧瑤,我只能脫下自己的外套,擋在她頭頂,避免她因為受傷加上淋雨而失溫。
只可惜,我們的手機都已經不知道摔到哪裡去了,根本沒辦法聯絡外界,更沒辦法求救。
四周黑漆漆的,雨聲掩蓋了所有聲響。
看著逐漸沒了聲響的顧瑤,我控制不住的落淚,不停的呼喊著她的名字。
沒想到,再她失去意識之前,她還語氣略帶不耐的說了一句:“別哭,我還沒死呢。”
那一瞬間,我的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那時的她就和現在一樣,看起來冷漠、疏離,帶著難以接近的氣勢。
不堪回首的記憶湧現,我連忙轉移話題:“不用麻煩了,其實我在附近的酒店定好了房間。”
沒想到,原本還一臉玩味的顧瑤,突然在這一刻嚴肅起來:“從現在開始,你不準離開我的視線,也不能隨便與舒家人做親子鑑定,更不能洩露你的任何生物樣本給其他人。”
“三天之後,我們就離開港城,回京市。”
我皺眉:“為什麼?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