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在她眼裡，比她自己還重要
我的回答，很利落，也很像是在賭氣。
“我不知道，我只能猜。”
“但我猜，我可能是原因之一，但絕不是主要原因。”
“那時，你想證明自己的心情應該達到了頂峰，所以楓月灣的專案，是你跟霍氏合作，打算挖出那些對你不滿，不看好，落井下石的那些人的計劃之一。”
顧瑤就那麼靜靜地，看著我。
半晌之後，她忽然笑開。
她微涼的手，拉著我的手腕，把我往度假山莊客房部的方向帶：“你把我想的太厲害了。”
我皺眉，掙脫她的控制。
“我從沒把你想象的無所不能，我只是在說實話。”
自從我被她們姐妹帶回顧家，我親眼所見。
她們姐妹學習時，個個都是學校裡的翹楚，畢業後分別在顧氏的不同領域裡展現出了超出尋常人的能力。
而那些從一開始，就瞧不起她們姐妹的人，最後都為他們的無知付出沉重的代價。
顧瑤臉上笑容不減，只是笑容卻透露著一股悲涼。
“你確實把我想象的太無所不能。”
我還是盯著她看，不理解她的話。
……
顧瑤笑笑，放開他的手：“如果你真的關注過我，你就該知道，得知你偷偷在遊芃和陸蔓菁的安排下，移民去溫哥華的時候我有多慌張。”
顧氏和霍氏的專案，是她“篡權奪位”計劃的一步。
她已經籌劃了很多年，包括跟蘇文景訂婚，也是為了麻痺顧開霽，讓老宅那邊的視線從陸嚴身上轉移，她好放開手腳大幹一場的計劃之一。
陸嚴不知道，那會兒她每每看到陸嚴被蘇文景欺負，她有多氣氛，有多想為他報仇。
他也不知道，跟霍氏的專案出現問題，岌岌可危的時候，她急的嘴上滿是燎泡，嗓子發炎潰爛，連吞嚥口水都是折磨的狀態。
顧瑤只知道，或許那時陸嚴離開，也不忘給她和顧然準備一份禮物，卻不願意留下。
假如那天，她沒錯過那通電話，陸嚴不會走。
可現在，即便她把心掏出來，撕開，攤開放在陸嚴面前，他也不屑一顧，不肯多看一眼。
也不會像十年前一樣，緊緊抓著她的手，在沒有人情味的、冰冷的世界裡，與她互相依偎。
“楓月灣的專案之所以成立，是因為當年你對楓月灣有好感，甚至多年過去仍舊念念不忘，你離開後，我是真的慌了，無論是顧氏還是金錢，在我心裡都遠遠沒有你更重要，所以我想把楓月灣當成送給你的禮物。”
“至於我能否突出重圍，坐穩顧氏的第一把交椅，對我而言都已經不再重要，因為我知道，我想要的，只有你。”
“最後，就算我輸了，我也還能保住楓月灣，即便我可能再也無法護住你……”
她看著陸嚴的臉，努力想記住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心平氣和的說過話了，她不論說什麼，他都會下意識的否定，認為一切都是她為了博取同情的手段。
她想看清楚，這一次陸嚴是否會改變對她的看法。
陸嚴只是冷冰冰的盯著她，眼神不帶一絲溫度：“你想表達什麼？”
“告訴我，你做這一切是因為你愛我？”
顧瑤微微側頭，希望從心底坍塌的廢墟中冒出絲絲縷縷，很快蔓延至全身，讓她不由得為之顫抖。
“顧瑤。”陸嚴低聲叫她的名字。
再抬眸的時候，他皺著眉：“如果你真的愛我，為什麼不肯告訴我實情？”
“難道你不知道，不清楚，看不見，你的所作所為帶給我的傷害嗎？”
風起，雨落。
遊廊再也擋不住被風吹斜的雨滴，細細密密的落在他們二人身上。
顧瑤拉著他，朝這客房部走去。
在陸嚴門口，她站在門外，他在門內。
她看著陸嚴：“因為我懦弱，我愛你，卻不敢越雷池半步。”
“我以為，親人能讓我們永遠沒有距離，永遠在一起。”
“你的離開，讓我明白，我愛你，早已不可自拔，親人的身份，不過是我的幌子，我的藉口，因為我怕，你不是真的愛我。”
她很少如此表達情緒，不論在任何人面前，她都是剋制的，疏離的，將自己永遠保持在安全距離，不會受感情左右。
陸嚴盯著她：“你的說法我無法理解，換作是我，不論我打算做什麼，我都希望你能感受到我對你的感情，所以哪怕不被接受，我也想告訴你我的心意。”
陸嚴的聲音清楚的傳進她的耳朵，他關門的動作一頓，對上她的視線：“我們之間的約定是你讓我不帶任何偏見的重新審視你。”
“你之所以帶我來，不過是為了向我證明你對我所做的一切。”
“可你給我帶來的傷害，無法挽回，也不能被這一切所抵消。”
顧瑤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視線從她身上移開，看著那扇門最後關的嚴絲合縫，聽著門落鎖的聲音，整個人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卻全然沒察覺半點。
直到邢武為找她而來，看見她身上的淺色針織衫被雨水打溼，趕忙小跑取來毛巾。
將毛巾遞給她後，邢武看了眼房門上的號碼。
他取毛巾過來的時候，看見陸嚴的房間亮著燈，猜到陸嚴應該還沒睡，不由得感嘆小嚴少爺還真是冷漠的可怕。
顧瑤渾身僵硬，把手裡的毛巾丟還給邢武，炸了眨眼睛：“趙曉柔在哪兒？”
邢武不是鐵石心腸的人，跟在顧瑤身邊這麼多年，他就算只是一個司機，都十分敬佩顧瑤的為人。
忍不住，多說了幾句：“趙秘書在房間等您，您還是先擔心擔心您的身體，要不我給醫生打電話，讓他們過來給您檢查檢查？”
顧瑤轉頭看了邢武一眼。
邢武第一次從顧瑤的身上，感受到了鮮活的情緒，彷彿這一刻她才是真正活著。
深知剛剛多嘴了，邢武不敢再多說半個字，低頭跟在顧瑤身邊離開。
……
一下午我基本上都沒出去，雖然我是她的秘書，但沒有工作，我也沒必要湊上去找不痛快。
就這樣，時間來到第二天一早。
我起來的很早，洗漱的時候接到了遊芃的電話。
“小嚴，我之前和你說什麼來著？”
“我就說，你別相信顧瑤表現出來的那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別被她騙了。”
“是她自己口口聲聲的說，絕對不會再強迫你，還裝模作樣的發了宣告，這都是騙你的手段。”
“其實，她背地裡找了人，讓人在外面到處散播她對你的態度非比尋常！”
我皺了皺眉，用清水漱口後追問遊芃：“她對我的態度非比尋常？”
遊芃似乎很累，我聽見她打哈欠的聲音。
“當然就是你對她很重要的態度，是一個叫林牧的小子說的，聽說這小子跟你是同學，因為你的原因受到過顧瑤的幫助，說你在顧瑤眼裡，可比她自己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