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如果她入獄，會原諒她嗎？
劉姨哭笑不得的安撫她：“老人嗎，都盼望你們生活幸福順遂，他們也好完成任務一樣。”
我看的幸災樂禍：“劉姨，你說祝遊芃早生貴子。”
劉姨不理解，但照做：“祝小遊早生貴子。”
遊芃怒目圓睜，死死盯著我。
我聳了聳肩，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欠揍德行。
遊芃氣的牙根癢癢，這會兒卻說不出半句狠話。
她顧及我大病初癒，外加年紀小，肯定拉不下臉跟我一般見識。
劉姨“頓悟”笑眯眯的拉著遊芃的手：“小遊，結婚好，結婚就有伴了。”
“跟我說說那小夥多大，長得怎麼樣？家庭情況呢？沒想到一個春節不見，小遊就要嫁人了！”
說完，她立馬起身：“不行，我得好好準備準備去，到時候要給小遊包一個大紅包！”
我在一旁快要憋出內傷。
遊芃深呼吸，穩定情緒，朝劉姨擠出一抹假笑：“劉姨，您誤會了。”
“我最近打算出家當尼姑去，畢竟我六根清淨，更適合遁入空門，領悟佛法的真諦。”
劉姨被她說的一愣。
此時，門鈴響了。
我正好藉著開門的機會溜走。
門外，入目就是一摞檔案。
即便沒開到來人，我也知道檔案背後是誰。
趙曉柔的聲音傳進耳朵裡：“小嚴少爺，快！快幫我扶一下！”
我拿走一半的檔案，趙曉柔不知是因為脫力憋得通紅，還是因為凍得通紅的臉露出來：“真的太謝謝您了，要不然我肯定……”
我沒吭聲，讓出一條路，請她進門。
她一邊熟練的換鞋，一邊對我說道：“我這次來，是想向您彙報跟時氏有關的事情進展的。”
劉姨給趙曉柔到了一杯紅糖薑茶，讓她先喝了暖暖身子。
我租的這個房子小，沒有專門的書房，我的書桌就放在客廳。
劉姨收拾乾淨了書桌上的雜物，搬來了一把椅子：“趙小姐，請坐，元宵節快樂。”
“劉姨，元宵節快樂。”
“遊律師，元宵節快樂。”
遊芃朝著她點點頭：“同樂。”
身為律師，也是高階知識分子，遊芃平時還是很有禮貌的。
對趙曉柔的疏離，大概只是因為趙曉柔和顧瑤的關係。
趙曉柔似乎並不介意遊芃對她的疏離，坐在書桌前，認認真真的開始翻看相關檔案。
她抽出一份，交給我：“小嚴少爺，您看。”
“時氏的案子，第一次是我們勝訴了。”
“至於時氏涉嫌走私的問題，這個沒有辦法替時氏開脫，但我們正在積極的尋找專案負責人，只要能把專案負責人找到，時氏應該不會受到太大影響。”
“至於銀行貸款的事，顧總已經撤銷的舉報，但專項調查小組仍舊還在進行調查，只能耐心等待調查結果出來。”
趙曉柔一邊解釋，一邊將相關檔案遞給我，看完後，我懸著的心也徹底落了地。
遊芃也不在擔心時音，終於鬆口氣，她轉頭看向趙曉柔，問她：“小嚴的身世，真的跟那個什麼叫月牙島的地方有關？”
趙曉柔還以為遊芃是生氣了：“顧總其實很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幾年前開始追查，一直沒有太大進展。”
“現在顧總出任顧氏董事長，才加大力度準備深入調查。”
“至於調查島月牙島，也是最近才調查出來的，顧總並沒有在這件事上做任何隱瞞，也並非是故意不告訴小嚴少爺的。”
遊芃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你不說我都忘了顧瑤有沒有隱瞞了，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顧瑤沒有這個可能。”
“我倒是很好奇，顧家夫婦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難道當年陸家收養陸嚴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知道了？”
遊芃回來的路上，我就已經提起過這件事，我知道的她基本上都知道。
“如果說小嚴是從月牙島被收養的，一個四面環海的地方，怎麼能接觸到陸家夫妻，還能讓他們看上小嚴？”
“而且那個地方，真的能生出小嚴這種……”
雖然我知道她在誇我，但我就是莫名的覺得，這話聽起來真的很彆扭。
遊芃剛剛的問題，趙曉柔並不覺得驚訝。
“您的這些疑問我都明白，您是想弄清楚小嚴少爺的身世，也讓他懸著的一顆心落地，但因為小嚴少爺明令禁止顧總繼續調查，所以結果我們也無從得知。”
遊芃看了我一眼，沒再追問。
我並不覺得奇怪，收好檔案將與我有關的留下，無關的交還給趙曉柔，起身送她出門。
到門口，趙曉柔腳步微頓停：“小嚴少爺……顧總她……”
“曉柔姐。”我抬眼看向趙曉柔：“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再作？”
趙曉柔愣住，明顯很尷尬。
“我不覺得我拒絕顧瑤的所謂好意，就是我在作天作地。”
她連連搖頭：“我不是這個……”
我輕笑：“我明白。”
趙曉柔轉身下樓，走了兩階又轉身，看我的眼神複雜：“小嚴少爺，您會原諒顧總嗎？”
我看著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心裡的感覺很複雜。
我的沉默，或許讓趙曉柔找到了答案。
趙曉柔盯著我看了很久：“如果顧總受到懲罰，死了，或者被捕入獄，您的怨氣能被消除嗎？”
我看著她，語氣帶著不耐：“趙秘書你到底想說什麼？”
趙曉柔很真誠的盯著我：“如果顧總按照您的預想鋃鐺入獄，您會原諒她嗎？”
我一動不動，感覺到趙曉柔變了一個人似的，她好像執著的想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不知道為什麼，我下意識的回答她：“如果她願意，我保證如她所願。”
這片小區很老舊，單元門吱呀吱呀的晃悠。
鐵門因為慣性合上，發出“砰”的一聲，很快又重新恢復寂靜。
……
抬頭看向陸嚴加所在的樓層，還亮著燈。
趙曉柔不禁想到，她進門時，遊芃和劉姨以及陸嚴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的樣子。
她總會下意識的拿顧瑤病房裡冷冷清清的畫面與之做對比。
病床上的人，早已不見董事會上運籌帷幄，意氣風發的模樣。
只剩下消瘦，孤寂和悲涼。
想靠近她的人，擠破了頭也無法靠近她分毫。
不想靠近她的人，她卻拼了命的挽留，最終可能終其一生得不到一丁點好結果。
最初的她，像是正午時分的陽光，耀眼奪目，令人不敢直視。
最後，她像是極夜裡的太陽，逐漸被人遺忘在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