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身為妻子，應該寸步不離陪伴在他身邊
不管是我的身份還在顧瑤手裡，還是冰島這裡遠離華國，就算有遊芃幫我，也很難拿到證據。
還是顧開霽對我的謀害並沒能得手，更不好取證。
再加上當地幫派肯定不會坐以待斃，到時候他們一定會清理乾淨所有蛛絲馬跡，甚至還會幫助顧家父女逃脫罪責。
不過，我也並非全然沒有任何希望。
就算鬧到最後，對顧瑤的懲罰並不算嚴重。
到最後，顧瑤囚禁我也會成為事實，就算處罰不夠嚴重，無法達到我的心理預期，至少我能與顧家和顧瑤徹底劃清界限，不再有任何關係。
胃疼不斷折磨著我，我突然發現四肢開始逐漸恢復知覺。
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就是潔白的天花板。
只不過，頭頂的白織燈很亮，很刺眼，讓我一時之間很難適應。
等雙眼適應房間裡的光亮，我再睜開眼就看見一名戴著口罩的護士。
大概是因為看見我醒過來了，她笑的眉眼彎彎：“這位先生，你醒過來了？”
“你感覺怎麼樣？”
“因為你的病情太過嚴重，出血量很大，很難止住，所以我們給你做了胃臟的部分切除手術，目前麻藥效果剛過，可能會感覺很疼。”
“如果你覺得無法忍受疼痛，可以向我們提出，我會轉告醫生，替你安排帶有止疼作用的藥劑。”
護士操著一口流利的英語。
我緩了好一陣才聽清楚她的話。
雖然思緒混亂，大腦也無法正常理解她的話，但我還是聽見了“手術”、“止痛”以及“麻藥”等專業術語。
我的手搭在胃部，一碰到就鑽心的疼。
出血無法止住？
我的病情居然在短時間之內嚴重到大出血，必須切除胃臟才能止血的地步了？
“我，我為什麼要切除胃臟？”
護士笑了笑，解釋道：“因為你的胃出血過於嚴重，根據你之前的病歷來看，你的胃癌接受手術治療，或許效果更好。”
我不是一個很守舊的人，也不認為做了手術對我有很大影響。
只是短期之內，我的病情惡化的如此迅速，總有一種無力感，纏繞在我身上。
死亡到來，原來我也會覺得恐懼。
身體不受控制的發抖，抖到牙齒都在互相碰撞，發出細碎且令人不適的聲音。
護士盯著我，眉頭緊鎖：“先生，你怎麼了？”
見我無法回應，她這才緊張起來，一邊按響床頭鈴，一邊安撫我的情緒：“先生，你不用緊張，手術非常成功，目前癌變的病灶已經完全被切除。”
“只要癌細胞沒有擴散，你的身體會很快恢復健康的！”
恢復健康？
如果是以前，我或許會覺得恢復健康值得令我歡欣雀躍。
現在，我卻對未來看不到一絲光亮。
不管我是健康，還是瀕臨死亡，我都永遠無法逃脫顧瑤的手心。
魔鬼，她就是徹頭徹尾的魔鬼。
做這一切，她無非就是想看到我為此瘋狂。
她贏了，贏得不費吹灰之力。
可我不理解，我的存在到底招誰惹誰了？
把我帶回顧家，不是我的意思，更不是我的錯。
就算我對顧瑤動心是錯，表白是錯，可我已經在努力改正這個錯誤，試圖將一切扳回正軌。
為什麼還要來懲罰我？
都說好人有好報，就算我不是好人，至少也絕不是壞人。
為什麼我就不能簡簡單單的過完一輩子？
無數的問題縈繞在腦海，我想不明白，也無法釋然。
……
醫院門口。
顧瑤不顧身後一眾人的阻攔，直接衝進大門，直奔電梯。
進了電梯，電梯直達三樓的時間對她而言過於漫長。
知道那聲電梯門開啟的提示音響起，她才回過神來。
因為陸嚴入住這家醫院，三樓一整層都已經被徹底清理乾淨，陸嚴房間左右兩側住著的都是尤金小隊的人。
前往病房的路上，陸嚴的主治醫生向顧瑤簡單介紹了病情。
站在病房門口，顧瑤的腳步好似千斤重。
透過門上的玻璃，她能清楚的看見裡面躺在床上的人影。
被子隆起的弧度，昭示著陸嚴最近瘦的厲害。
為了讓病人得到更好的休息，病房裡沒有開燈，藉著走廊的燈光，顧瑤看不清陸嚴呼吸的起伏。
他靜靜的躺在那裡，就像一具沒有溫度的人偶娃娃。
也像是一張她只能看，不能融入進去的畫。
彷彿開啟面前的這扇門，等待她的就將會是一副破損又刺眼的畫面。
她耳邊，響起醫生的叮囑：“病人的病情得到了靶向藥的控制，但胃出血的情況嚴重，如果不切除病灶部位，很難止血。”
“手術非常成功，後續還要密切監控癌細胞是否有轉移的跡象，如果沒有，恢復的好，病人能儘快出院。”
“但病人的情緒很不穩定，適當的時候可以新增心理干預。”
顧瑤聽不真切，目光仍舊流連在那道身影上。
她的腦海裡，控制不住的閃過這十年間的點點滴滴。
不論是幼小無助的小陸嚴，還是長成男子漢的他，亦或者是現在脆弱易碎的他，始終都讓她難以忘懷。
最後，畫面定格在陸嚴離開她時，眼底的歡欣雀躍。
以及現在，他躺在病床上，看不出生死的一幕。
找回聲音，她問的第一句話，就是陸嚴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可她想知道的，並不是這個問題的答案。
沒等醫生回答，她又問：“他……能見我嗎？”
這個問題，她像是在問醫生，又像是在問自己。
醫生愣了一瞬，一臉不解：“當然！”
“病人情緒不穩定，正好需要家人和朋友的陪伴，這個時候自然需要您身為妻子寸步不離的陪伴在他身邊。”
顧瑤身後，趙曉柔和老大連連搖頭示意。
醫生卻看不懂，不明就裡的聳肩表示無辜。
“我們……”
後半句話，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
不知是不是心情壓抑，還是病情拖延到現在突然爆發，她開始劇烈的咳嗽，發出令人駭然的聲音。
醫生被眼前的一幕震驚，立刻把人扶住，同時叫來身邊的護士，準備為顧瑤做檢查，並且介入治療。
趙曉柔察覺到顧瑤的示意，看了眼醫生，又看了看顧瑤。
那句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讓顧瑤去看看陸嚴的話，最終還是沒問出口。
她只是顧瑤的秘書，但跟在顧瑤身邊這麼多年，她沒少接觸陸嚴。
從側面也瞭解到不少陸嚴與顧瑤的事情，兩人之間的感情糾葛不是三兩句話就能說得清的。
如果一開始，顧瑤就能像現在這樣豁得出去，或許兩人的結局會有所不同。
可如今，陸嚴早就已經放下了對顧瑤的感情。
甚至因為期間的種種誤會，對顧瑤只有恨和厭惡。
顧瑤來到冰島，就是以為了見陸嚴，他們勢必會見面，只是趙曉柔覺得如今的時機不對。
兩人都異常虛弱，她還是擅作主張一回。
所以，她抬眼看向醫生：“我的BOSS得了肺炎，但並不具有傳染性，只是……”
她的話沒說完，抬頭的時候意外看見病房門口那張慘白的臉，以及那雙空洞的雙眼。
恨意在那雙眼睛裡翻湧，他們被盯著，就像被毒蛇盯著，恐懼的感覺從腳底直衝天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