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不信神佛，只信自己
京市，顧家老宅。
顧開霽剛進家門，就問傭人狄芸在哪兒。
他能確定顧瑤今天回國，他的計劃就成功了一半，此時此刻忍不住要回來跟狄芸分享他的喜悅。
換衣服的功夫，顧開霽接到電話。
是冰島那邊打來的，他嘴角掛著一抹笑，心情極佳。
“現在是三撥人出動才把顧瑤逼到警局暫時無法脫身，時音那邊聯絡的醫院距離你們的位置很遠，如果情況有變，你們可以選擇就近的醫院動手。”
電話那頭的男人明顯猶豫：“冰島雖然是個小地方，但因為這裡政府與宗教結合緊密，所以自殺這樣的事不容出現，想要手術出現意外簡單，但決不能以自殺的名義安排。”
自殺，特別是醫生見死不救，或者在醫院發生的自殺事件，都會演變為十分嚴重的問題。
這點，不僅僅是醫院，恐怕醫生也不願意答應。
畢竟手術過程中可以存在失誤，畢竟患者本身就患有胃癌，任何突發性的併發症都足以致命。
要是為了不被追查，就以自殺的名義處理，醫生的一生就毀了。
他們找的醫生是沒有什麼職業道德，不過也不代表人家傻，願意為了錢，把自己也搭進去。
狄芸送來家居服，顧開霽揮手示意等會就換。
“什麼名頭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必須親眼見證他是真的死了。”
男人看了眼躺在身邊的年輕男孩，發現他身材高大，但人卻很消瘦，看起來確實是得了重病的樣子。
不過臨時找醫院，醫生能不能守口如瓶，他也不能保證。
這夥人，是竇運臨時找的。
質量和能力都不如顧瑤找的那批人不說，辦事更是油滑的很。
他們經常在歐美活動，清楚知道謀殺罪帶來的後果。
如果是當地人也就罷了，偏偏是華國人，萬一出了事，他們就算惹上大麻煩了。
男人並不想惹麻煩，他們是為了錢來的。
萬一因為這一筆生意，斷送了之後的大部分生意，甚至跟華國扯上關係，那就得不償失了。
“我的建議是，你們還是去事先聯絡好的醫院，如果臨時隨便找家醫院，很容易節外生枝。”
顧開霽沒答話。
狄芸在一旁聽著，也聽出了個大概。
她盯著顧開霽，從神色揣測他的想法。
隨便找家醫院確實不像他丈夫的做事風格，以她對丈夫的瞭解，他做什麼事都求穩，小心謹慎是他做人做事的行為準則。
這會兒如此著急，是因為事情有變？
對面的男人明顯沒什麼耐心，沒等她分析出個所以然，就厲聲催促：“你們必須儘快決定，否則我們只能把人送去既定醫院。”
狄芸知道，有些事或許顧開霽不方便，但她方便。
所以，狄芸拿走手機，對電話那頭說道：“把手機給他。”
男人把手機遞給陸嚴。
電話聽筒裡只有微弱的喘息聲，卻沒有任何開口的跡象，更沒有質問和歇斯底里的咆哮。
狄芸等了一會兒，皺眉：“陸嚴？”
男人用力將手機懟在陸嚴臉上，陸嚴這才睜開眼，整個人卻沒回過神來。
另一個人把他拉起來，扶穩，同時將刀抵在他的脖子上，威脅他開口說話。
……
冰涼的刀刃讓我的精神恢復不少，看清楚周圍的環境，又看了眼手機，我這才開口：“顧夫人？”
狄芸冷哼一聲：“你知道是我，應該明白了吧？”
我沒說話。
我該明白什麼？
明白什麼都沒做過的我，就這樣被他們輕易決定了生死？
因為憤怒，狄芸的呼吸有些急促，我卻想笑。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狄芸忽然耐著性子開口：“小嚴，我知道你對瑤瑤，對我們都心裡有氣，但這十年來，顧家對你不薄。”
“你當初走了，就不應該再回來，現在的局面，也不是我們願意看到的。”
我沒說話。
狄芸等了一陣，只能自顧自繼續說下去：“我和你顧爺爺商量了，我們知道你是被迫的，也願意幫你一把，等會到醫院，手術同意書你必須要自己籤。”
“只要你能配合我們的計劃，到時候我們會給你一筆錢，讓你去過自由的生活，你同意嗎？”
如果最開始，他們也能這麼做，或許顧瑤沒有機會把我從溫哥華帶回去。
也就不會發生現在的事。
而如今，他們提出這樣的條件目的或許就是為了掩蓋我死亡的真相，避免髒了顧開霽的手。
可笑的是，到現在他們都覺得我應該對他們的施捨感恩戴德。
“顧夫人，別人都說您是菩薩，對誰都好，對誰都笑眯眯的，可我不信神佛，不敬天地，我只信自己。”
……
電話那頭，狄芸的臉色變幻，最後定格在氣憤所造成的漲紅，紅到發紫。
她怎麼聽不出陸嚴的嘲諷？
別人說她是菩薩，可陸嚴不信神佛，只信自己。
言下之意，就是陸嚴根本不相信他們會放他一條生路，已經猜到了他們的計劃。
顧開霽看到妻子的臉色變幻，最後氣的直喘粗氣，立馬拿走手機：“沃特福斯。”
手機被叫沃特福斯的男人拿走，放在耳邊：“我在。”
“去既定的醫院，我低估了對方的勢力，你們現在立刻趕過去跟另一隊人匯合。”
顧開霽掛了電話，緊皺的眉頭沒有絲毫放鬆。
他知道了顧瑤的計劃不假，但他卻並不相信時音。
一開始，他也以為時音只是派人在想趁著顧瑤故意露出的破綻帶走陸嚴，之後再由顧瑤替他們做好遮掩，就能順利轉移走陸嚴，把他矇在鼓裡。
不過，今天冰島海洋博物館發生的事，卻有些超出他的預料。
時音像是突然開了竅，準備的手段多種多樣。
不論是攔住顧瑤和她的人的手段，還是帶來的人手的數量，甚至背地裡好像還跟當地的組織有所聯絡。
這一刻，狄芸卻疑惑的開口：“你剛剛說，低估了誰？”
顧開霽很猶豫。
時音之所以能有這樣的準備，恐怕並不是她一個人能做到的。
他還查到了些蛛絲馬跡，但不敢告訴妻子。
一個顧瑤變成現在的樣子，已經讓狄芸備受打擊。
要是知道另外一個也……
猶豫再三，他還是選擇隱瞞真相。
狄芸盯著丈夫看了許久，緊皺的眉頭沒有鬆懈，表情反而越發憤怒。
“顧開霽，你明知這件事有多重要，難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瞞著我？”
他只能舉手投降，對這位妻子，他是真的有感情。
畢竟同床共枕幾十年，從沒跟他紅過臉。
“是……然然。”
他簡單說明了事情的經過。
狄芸果然承受不住，身子瞬間癱在沙發上。
下一秒，又猛地起身衝向門口。
被他攔下：“你現在不能去找然然，然然的性格跟瑤瑤不同，逼急了他們姐妹練手的話，恐怕很難對付。”
“難對付倒是次要的，萬一這件事真的壓不住，咱們這麼多年的努力和心血，連帶著整個顧家，都要被徹底顛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