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日防夜防，最後驚覺家賊難防
我的目的達到，自然沒有推脫的理由。
走進檢查室，我乖乖坐在儀器旁，按照醫生的囑咐完成準備。
茫然的環顧檢查室四周，醫生正好起身關門。
在門即將被關上的一瞬間，我好像看見了顧瑤的臉。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可我就是莫名覺得她好像生氣了。
給我做檢查的醫生，檢查的非常仔細。
甚至，在每一個停留的地方，都向顧夫人和蘇文景做了詳細的解釋。
醫生的“細心”得到了顧夫人的讚賞。
只有蘇文景，從頭到尾都眉頭緊皺。
我知道，他始終不相信我是真的患上胃癌，認為這不過是我留住顧瑤的手段。
所以，在我做檢查的時候。
每每聽到醫生的解釋，他都想醫學生一樣追著問個不停。
他每次開口，我都覺得好笑。
沒錯，正常的檢查流程也會非常仔細。
畢竟我從國外帶回來的病例，說的可是我患上了胃癌。
半晌，蘇文景突然指著顯示屏上的畫面，問醫生這裡是不是癌變的部位。
醫生點頭：“看情況，應該就是這裡沒錯。”
蘇文景不依不饒：“可這裡，跟之前您說的胃潰瘍很相似不是嗎？”
醫生無奈解釋：“胃癌中早期是沒有任何症狀的，胃內的情況也確實跟胃潰瘍很相似。”
“如果二位不相信我的檢查結果的話，可以做病理切片，能更進一步確定病人的病情。”
病理切片的結果我有帶過來。
按常理說，只需要給我的主治醫生看過，確定病例切片沒有問題就可以，但狄芸一旦答應，未免就顯得動機不純。
而且，狄芸看似確實很相信她親自找的醫生。
她拉著蘇文景的手：“文景，要相信醫生的醫術。”
蘇文景不願意放過“揭穿”我的機會，皺著眉解釋：“芸姨，我不是不相信您找的醫生。”
“我只是覺得，小嚴還年輕，怎麼可能會得胃癌這麼重的病，要是檢查出了差錯，也是見好事不是嗎？”
狄芸並沒有責怪蘇文景的意思：“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我們要相信醫生。”
蘇文景跟狄芸挽著手出去，只留下我癱在手術的檢查床上，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醫生整理器具的時候，看我的眼神帶著同情：“小夥子，你還年輕，千萬別放棄活下去的希望。”
“只要心態好，我見過很多能克服病魔的人。”
克服病魔？
我想了想姑姑一家，覺得我的離開可能會給姑姑帶來很大的打擊。
隨後，我努力擠出一抹笑，朝著醫生道謝。
……
等我從檢查室出來，我的其他檢查報告也送到了那位中年醫生手中。
醫生仔細看過檢查報告，給出了結論：“患者確實患上了胃癌，目測應該是中晚期。”
“接下來，必須立刻接受治療。”
“現在治療的效果最好。”
顧瑤的臉色很難看，盯著檢查報告皺眉。
醫生讓顧瑤不用擔心：“因為發現的還算比較早，還是有很大機率能延長患者的壽命。”
我看都沒看那些報告一眼。
對自己還能活多久，我其實並不在意。
只在意我的離世，會不會讓真正在意我的人難過。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卻不是這件事。
我看向一旁一臉懊惱的蘇文景：“蘇文景，現在你該兌現諾言，向我道歉了吧？”
蘇文景攥著我的檢查報告的手因為力道太大而泛白，手背滿是青筋，卻一句話都沒說。
我知道，他肯定拉不下臉。
在他心裡，我是破壞他和顧瑤感情的第三者。
讓他向我道歉，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我只是笑笑：“蘇文景，總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蘇文景恨我恨得咬牙切齒，卻只能轉頭求助顧瑤：“瑤瑤，再給小嚴做個病理切片吧？”
“我聽說病理切片分析病情非常準，萬一……”
後面的話，他沒敢說。
這位給我檢查的醫生，可是狄芸找的。
不承認這位醫生的醫術，就等於變相說狄芸看人的眼光有問題。
我沒說話，靜靜等待這狄芸和顧瑤的反應。
我的病情，顧瑤最清楚。
不過，我並不想讓蘇文景好過。
他和顧瑤會走到哪一步我不關心，但他差點害死我卻沒有付出任何代價，卻讓我難以忘懷。
“蘇文景，你知道為什麼顧瑤對你的感情突然冷了下來嗎？”
這句話，瞬間激怒了蘇文景，他裝不下去了：“小嚴，你胡說什麼呢？”
“我和瑤瑤的感情很穩定！”
這兩句話，幾乎是他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我胡說？”
“我是不是胡說，我相信你心裡有數。”
看著他，我只覺得他可悲。
明明以他在娛樂圈的名氣，名利他都不缺。
不管他對顧瑤的感情是不是愛，都不該建立在我這個無辜的路人的痛苦上。
“蘇文景，你還真是可悲。”
“明明你和顧瑤已經訂婚，你卻非要盯著我，我移民到溫哥華，你不惜費盡心思找到我的號碼，打電話對我極盡所能的侮辱。”
“別人談戀愛到結婚，都是花前月下，海誓山盟。”
“而你，是處處小心謹慎，恨不得化身為名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想從蛛絲馬跡中找到有可能威脅你地位的人。”
“有種愛情叫日為朝，夜為暮，卿為朝朝暮暮。”
“你的愛情是日也防，夜也防，最後覺得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我的話音剛落，蘇文景就看向顧瑤：“瑤瑤，小嚴太過分了！”
收斂身上的不滿，我低著頭，等待著顧瑤和顧夫人對我的“審判”。
等到我以為他們都走了，顧瑤才開口：“蘇文景，向小嚴道歉。”
她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平靜的好像在跟陌生人說話。
我只覺得渾身發冷。
她越是平靜，就代表她的心情越差。
這一點，我不會有錯。
在她們姐妹身邊的十年，顧家傳來的每一個訊息，都沒能讓她歇斯底里，只能讓她冷靜的可怕。
可她為什麼覺得生氣？
因為我當眾揭穿蘇文景的真面目，懟他懟的太過火了？
不管因為什麼，我都覺得無所謂。
如果她真的能因為這件事，徹徹底底的討厭我，對我而言也不失為一件壞事。
“瑤瑤……”
蘇文景還企圖讓顧瑤改變心意。
顧瑤的態度十分堅決：“道歉。”
……
剛才，蘇文景對顧夫人說了他的猜測。
他認為這一切都是顧瑤和陸嚴演給顧夫人看的一場戲。
顧夫人搖頭說不會，畢竟醫生是她找的，她的人怎麼可能跟顧瑤聯手，她卻一點也不知情。
顧夫人還提醒了他，說他這段時間未免有些太過敏感。
說顧瑤的性格像她們姐妹的父親，只要他老老實實等到婚禮進行，兩人成為夫妻。
就算以後顧瑤可能心思不會全都放在他身上，也會跟他裝好表面夫妻，對蘇家和顧家都有好處。
而且，顧夫人有把握。
認為顧瑤和她丈夫顧開霽一樣，都只看重利益。
絕對不可能因為感情用事，就毀掉如今所擁有的一切。
想了想，蘇文景攥緊拳頭，低聲說了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