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殿試
眾人都在殿外等候，片刻後大監走了出來。
“馬明陽，沈仲夏，朱百靈，你三人隨我入殿。”
沒有被喊到名字的人臉上都露出失望之色，同時也向那三人投去羨慕的目光。
入殿面聖者，乃前三甲！
也就是說這三人，將會是此次科舉的狀元榜眼和探花。
殿內，蘇雲已經將此三人的文章都仔細研讀過。
沈仲夏，揚州沈家嫡子，都察院沈文之子。
此人頗有文學，自小出口成章，備受家族看重。
然他的文章，以燒餅為入口，食為天為引，拓展分析了國家和錢糧的關係，通篇辭藻華麗四通八穩，可在蘇雲看來，都是一些空話而已。
朱百靈，世家之子，內閣次輔吳有承外甥。
他同樣是以食為入口，深度說明了萬民和食物以及國家的關係。
相比較之下，他在文中就提到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和建議，在蘇雲看來雖然有些稚嫩，不過要比沈仲夏好一些。
至於平民馬明陽，他的文章就讓蘇雲有些驚訝了。
文章直接將燒餅比作一個國家，並將燒餅分解為芝麻，面，水。
面為主體，比作朝中百官，他們是組成國家的根基。
輔助的水則是百官家眷，雖然看不到水，可好面離不開水。
負責點綴，甚至是可有可無的芝麻，比作了皇帝。
而讓所有人都忽視的，烤燒餅的火，則是天下萬民。
整篇文章深入淺出描述了民，官，家眷，帝王之間的關係，相輔相成，很有自己的見解，甚至還一針見血地指出，如今朝廷貪腐，百官相互，導致民不聊生的情況。
然而此文卻冒著忤逆聖上的風險，足見他在寫這篇文章時，已經抱著捐軀的想法了。
“陛下，三人帶到了。”
蘇雲揮了揮手，王正平將兩個扣著蓋的碟子放在桌上。
三人都低著頭，不敢直視聖上。
從衣著上就能看出，馬明陽粗布麻衣，還有些破爛，另外兩人錦衣華服氣質不凡。
“你們三人的文章，朕比較喜歡。”
一邊說著，王正平將蓋子開啟。
兩個碟子，每個碟子上放著兩個燒餅，上面還寫著咸和甜。
“在朕看來，學識固然重要，不過朕更看重坦誠。”
“朕的最後一個問題，是坦誠。”
“你們說說，這燒餅，是甜口的好吃，還是鹹口的好吃。”
這個問題直接把三人都問蒙了。
在場的大臣也一臉問號，甚至周立庭臉上同樣有不解之色。
不問天下大事，不問六部三堂，不問名利江湖，竟然問起吃的？
“怎麼都不作回答？”
“馬明陽，你先說。”
馬明陽立馬跪在地上，有些顫抖地回答。
“回，回陛下，草民自，自幼家貧，沒吃過什麼燒餅，以後為陛下效力，能吃到什麼燒餅就愛吃什麼燒餅。”
“起來吧。”
蘇雲咧嘴一笑，看向另外兩人。
“你們呢？也自幼家貧？”
沈仲夏作揖道：“草民斗膽請問陛下，您愛吃什麼口味的。”
只見蘇雲緩緩將手放在甜燒餅上，做出要拿的姿勢。
“鹹的。”沈仲夏立馬回答。
“甜的。”朱百靈幾乎也同一時間回答。
聞言，蘇雲將手縮了回來，重新放在鹹燒餅上。
與此同時兩人也同一時間改口。
“甜的。”
“鹹的。”
蘇雲將鹹燒餅拿起來，說：“朕喜歡吃鹹的，沈仲夏你說說，甜燒餅有什麼好吃的。”
“回陛下，甜的自然是比不過鹹的好吃，但草民愛吃甜的，鹹的才能留給陛下。”
隨後蘇雲又看向朱百靈，壓低聲音說：“朱百靈，你是打算跟朕吃一樣的嗎？”
朱百靈有些惶恐，略帶顫抖道。
“不，不是……”
“陛下，草民腦子反應比較慢。”
“草民只知跟著陛下，陛下喜歡吃甜的我就喜歡吃甜的。”
三人的回答各成一派，蘇雲將手中的燒餅放了下來。
笑著說：“你們，都滿口謊言。”
“不過啊，卻都很坦誠。”
三人再次一愣，真真切切體會到了什麼叫聖心如淵。
隨後蘇雲不再說話，三人也靜靜等著。
“科舉一甲，探花，馬明陽。”
話音剛落，在場的大臣都愣住了，就連王正平都愣了一下。
那些看過馬明陽試卷的人都知道，這張試卷皇上看了之後只有兩個結果，要麼直接誅殺，要麼喜愛重用，況且剛才的問題，三人中的回答也只有馬明陽聽上去是實話。
所以他們都不明白，為何馬明陽僅為探花？
其實在聽完三個人的回答後，大家就都以為馬明陽為狀元了。
眾人不解之際，唯有周立庭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心中暗想道：“陛下這是要保護馬明陽啊。”
“榜眼，朱百靈。”
“狀元，沈仲夏。”
隨著蘇雲念出名字，此次科舉前三甲已經定了下來。
王正平立刻去傳旨，很快殿外就傳出嘈雜的聲音。
“各位進士的安排，內閣協同吏部擬定好之後直接實行，不用給朕看了。”
丟下這句話，蘇雲便起身朝內殿走去。
“恭送陛下！”
很快眾人的安排都擬定好，內閣次輔和首輔確定無疑後便開始實施。
按照慣例，狀元授翰林院編撰，榜眼探花授韓凌雲編修。
這只是一個過渡，到時候前三甲的去留，最終還是要聖上親自決定。
狀元確定，外界的喧鬧和議論聲都跟蘇雲沒關係了。
文科之後便是武舉。
二者刻意安排在同一天結束。
下午時分蘇雲已經來到朝陽殿。
“參見陛下！”
眾人下跪，蘇雲擺了擺手，走至龍椅上坐下。
相比較文科的熱鬧，武舉這邊就相對冷清了不少。
“陛下，武舉選拔已結束，有四人走至最後。”
“至於大周第一屆武狀元，還需陛下欽點。”
“都有哪些人。”
雖然已經提前知道，但蘇雲還是按照流程問了一遍。
隨後，四人便被帶了上來。
“參見陛下！”
二男二女。
正是四個一品境高手，令狐無衝，潘木蘭，柳如煙以及沈仲達。
“常言道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朕若欽點武狀元，只怕其他人會不服。”
“繼續比試吧，憑實力戰至最後者，為武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