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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米國不計後果的計劃

格雷局長感覺自己正站在深淵的邊緣,腳下是名為“失敗”的萬丈懸崖。

防彈玻璃冰冷地反射著他鐵青的臉色,那陰沉幾乎能凝結出水滴,順著玻璃滑落,留下恥辱的痕跡。

玻璃之外,是“普羅米修斯培養室”。

慘白的燈光下,無數身著臃腫、標識著最高生化防護等級裝備的研究人員,如同沉默的僧侶,在充滿未來感的儀器間穿梭、膜拜。

他們除錯著發出低沉嗡鳴的培養罐,那些罐體中翻滾著色澤詭異的培養液,彷彿孕育著異形的卵。

更遠處,結構精密的氣溶膠擴散裝置如同等待獻祭的祭壇,冰冷的金屬噴嘴預示著一種無形死亡的播撒。

而在實驗室最中央的平臺上,幾個密封的圓柱形金屬容器尤為醒目。

透過觀察窗偶爾能瞥見內部,那裡面懸浮著的,正是“普羅米修斯之火”計劃耗費無數資源、跨越了無數倫理邊界才得到的“瑰寶”——TGRM(定向基因改寫微生物)。

它們此刻處於休眠狀態,如同蟄伏的億萬微小惡魔,其基因鏈已被高度編輯,被賦予了定向感染特定族群、並精確改寫其體內特定基因片段的能力。

這是竊取自神明的力量,是格雷手中最後的、也是最危險的底牌。

然而,這足以改變世界的力量,此刻卻無法驅散格雷心頭的寒意和暴怒。

他面前巨大的主螢幕上,正以恥辱的頻率反覆播放著來自東京的陷落實況:

武藏一郎那張剛毅而決絕的臉,在新聞釋出會上宣佈成立“國家緊急事務委員會”,暫時接管國家權力,言辭間充滿了對“外部操控”的控訴和對“國家自主”的呼喚;

緊接著畫面切到醫院,鈴木百合子——他精心挑選的傀儡,那個愚蠢卻易於控制的老女人——正被用束縛衣固定在病床上,眼神渙散,口水不受控制地滴落,口中發出意義不明的囈語,徹底成了一個政治犧牲品和笑柄;

再然後,是他最得力的手下之一,克萊夫,被兩名錶情冷硬的櫻花國自衛隊士兵禮貌而強硬地押解著,消失在鏡頭之外,所謂的保護性扣押不過是遮羞布……

而最刺眼的,卻是笑得極其賤兮兮、充滿了嘲諷意味的狐狸頭像!

它彷彿在每一個恥辱的時刻出現,提醒格雷,是誰,以何種方式,將他逼到了這步田地。

“廢物!都是一群徹頭徹尾的廢物!”

格雷從緊咬的牙關裡,如同擠壓碎骨般擠出這句詛咒。

他的拳頭死死攥著,指甲深陷入掌心,帶來尖銳的刺痛,卻遠不及他心中屈辱的萬分之一。

這意味著米國數十年來經營的戰略威懾和盟友體系,在柯蕭這個無法用常理揣度的變數面前,出現了致命的裂痕。

更意味著他,格雷,這位掌控著世界上最龐大情報機構之一的局長,在總統和整個內閣面前,信譽掃地,能力遭到前所未有的質疑。他甚至能想象到,那些政敵們此刻正在如何彈冠相慶,如何盤算著將他踢出權力核心。

常規手段?他試過了。

軍事威懾?在柯蕭那懸於蒼穹、隨時可以化作天罰之杖的“天罰”衛星平臺面前,所有的航母、戰機、導彈都像是孩童的玩具,充滿了無力感。

輿論操控?他們確實擅長此道,能將黑的描成白的,能將傀儡塑造成英雄。

但在柯蕭那種不講道理、直接掀翻桌子、把最血淋淋的真相和錄音甩到所有人臉上的做法面前,任何精妙的謊言都顯得如此蒼白和可笑。

扶持代理人?想到鈴木百合子那崩潰的醜態,格雷就感到一陣反胃,那不僅是失敗,更是一種人格上的侮辱。

退路?他已經沒有了。

總統閣下,那位以利益至上、結果導向著稱的領袖,在最後一次加密通訊中,只給了他一句冰冷到骨髓裡的最後通牒:

“格雷,我不管你用什麼樣的手段,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必須立刻、馬上扭轉這個該死的局面!否則,你和你的那個‘普羅米修斯之火’,就一起永遠爛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吧!”

壓力。不再是抽象的概念,而是化作了實質的、冰冷的鐵鉗,從四面八方擠壓著他的頭顱,他的胸腔,他的每一根神經。太陽穴突突地跳動著,視野邊緣似乎都染上了一層血紅。

他猛地轉過身,動作因為壓抑的憤怒而顯得有些僵硬,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釘子,死死釘在實驗室負責人,弗羅斯博士身上。

她是一位才華橫溢到近乎偏執的基因工程學家,此刻正專注地盯著手中的資料板,鏡片後的雙眼閃爍著對自身造物近乎虔誠的狂熱光芒,那光芒與格雷眼中的毀滅慾望形成了詭異的呼應。

“弗羅斯特!”

格雷的聲音因為極度的焦慮和沙啞而顯得異常刺耳,彷彿砂紙摩擦著金屬,

“TGRM的實戰準備狀態,到底怎麼樣了?!我要確切的答案,現在!”

弗羅斯特博士被這突如其來的低吼驚得微微一顫,抬起頭,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她眼中的狂熱稍稍收斂,被一種技術官僚特有的謹慎所取代:

“局長先生,‘火種’……從技術層面上講,已經準備就緒。所有的基因編輯序列確認穩定,在P4級別的受控模擬環境下,其目標識別和基因改寫成功率達到了92.7%。氣溶膠化後的傳播效率,在風洞模擬測試中也超出了我們最初的預期,覆蓋範圍和持久度都非常理想。”

她頓了頓,語氣不可避免地帶上了一絲遲疑:

“但是……局長,我必須再次強調,‘但是’後面的內容至關重要。野外環境,尤其是目標區域可能存在的複雜氣候、空氣流動、未知微生物環境,都是巨大的變數。”

“我們無法完全預測TGRM在這些變數影響下的突變風險,哪怕只有百萬分之一的機率,其後果也可能是災難性的、不可逆的。”

“此外,雖然我們設定了基因靶點,但在大規模人群中,基因型的細微差異可能導致對非目標人群的不可預知影響,甚至是……反向變異。”

“按照最保守的估計,我們至少還需要三個月的封閉環境觀察和至少十次以上的小規模野外模擬,才能將風險降低到……”

“我們沒有三個月了!!”

格雷幾乎是咆哮著打斷她,唾沫星子幾乎要濺到博士的防護面罩上。

他猛地抬手指向旁邊另一個副螢幕,上面顯示著兩張放大的衛星圖片。

一張是一個位於公海某處、經過巧妙偽裝、形態奇特的龐大海上平臺,被標記為“柯蕭疑似基地”;

另一張則是華國東南沿海某個繁華的區域,那裡是重要的交通樞紐,人口密集,且靠近幾個華國的關鍵軍事設施,被標記為潛在高價值/高風險目標。

“敵人!那個該死的、無處不在的幽靈柯蕭!他不會給我們哪怕一天的時間!他現在就在嘲笑我們!在看我們的笑話!”

格雷的眼球佈滿了猙獰的血絲,那裡面燃燒的不再是理智的火焰,而是一種賭徒輸光了所有籌碼後,準備押上自己性命和一切的、歇斯底里的瘋狂,

“現在,我不需要完美無瑕的理論資料!我不要聽什麼狗屁風險機率!我要的是效果!是立刻、馬上就能看到的效果!是能讓柯蕭,讓那些背叛我們的櫻花國雜碎,付出刻骨銘心代價的效果!”

他死死盯著弗羅斯特博士,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迸出來的冰碴:

“既然常規的槍炮和謊言對他們無效,那就讓他們嚐嚐……生物學的力量!讓他們明白,誰才是真正執掌生殺予奪權柄的神!”

弗羅斯特博士感到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升,她不是不懂政治的骯髒,但格雷眼中那毫不掩飾的、要將這凝聚了無數尖端生物科技的造物用作大規模攻擊武器的決絕,仍然讓她感到了本能的恐懼。

“局長,您的意思是……跳過所有安全流程,直接進行……實戰投放?目標……是哪裡?這其中的風險,一旦失控,可能不僅僅是戰略失敗,而是……全球性的生物災難……”

“風險?!”

格雷發出一聲扭曲的獰笑,臉上的肌肉抽搐著,

“博士,睜大眼睛看清楚!現在最大的風險,是我們像懦夫一樣縮在地下,眼睜睜看著我們的帝國基石一塊塊被撬動、崩塌!最大的風險是我和你,因為無能而被扔進歷史的垃圾堆!”

他幾步走到巨大的電子戰略地圖前,猩紅的光點在他瞳孔中跳躍。

“目標?我們有兩個優雅的選擇。”

他的手指重重地點在那個海上平臺上,

“第一,這裡,柯蕭的老巢。如果我們能成功將TGRM投送進去,哪怕只是癱瘓其部分功能,甚至……如果能幸運地‘捕獲’到柯蕭本人,那麼眼前所有的困局都將迎刃而解!我們將重新奪回絕對主動權!但是……”

他的語氣陰沉下來,

“那裡的防禦手段未知,柯蕭的技術深不可測,成功率……無法保證。”

他的手指緩緩移動,最終帶著一種決絕的意味,落在了華國東南沿海那個標記點上。

“第二,這裡。”

他的聲音壓低,卻更加危險,

“一個完美的舞臺。人口密集,交通便利,戰略位置關鍵。如果我們在這裡,恰到好處地釋放TGRM,製造一場來源不明的、快速傳播的疫情……”

“並且,我們在TGRM的基因標記上,動一點小小的手腳,比如,讓它看起來帶有某些……與柯蕭技術支援方高度相關的、獨特的基因特徵痕跡……”

格雷轉過身,臉上帶著一種病態的、期待的笑容,看著弗羅斯特博士瞬間變得蒼白的臉:

“你猜,當華國發現這場針對他們核心區域的、特徵明顯的生物攻擊時,他們會首先懷疑誰?”

“當柯蕭發現自己莫名其妙成了頭號嫌疑犯,甚至可能面臨華國的全力報復時,他會怎麼做?憤怒的巨龍和神秘的幽靈撞在一起,那場面……一定非常壯觀。”

弗羅斯特博士徹底明白了。

這根本不是什麼二選一,格雷從一開始就傾向於第二個方案。

這不是直接的攻擊,而是最陰險、最惡毒的嫁禍!

是試圖點燃兩個巨人之間的戰火,米國則隱藏在幕後,坐收漁翁之利!

這其中的算計之深,後果之不可控,讓她這個習慣了實驗室精確資料的人都感到一陣眩暈。

“這……局長,這是否……過於……”她艱難地尋找著詞彙,“冒險”和“不道德”似乎都不足以形容這個計劃的瘋狂。

“這是戰略!是打破僵局的唯一途徑!”

格雷不容置疑地低吼道,徹底關閉了任何討論的餘地,

“執行命令,博士!立刻啟用火種,啟動潘多拉投放程式所有前置步驟!目標區域……鎖定二號方案!我們要給這個不聽話的世界,送上一份來自普羅米修斯的、永生難忘的大禮!”

他的聲音在密閉的實驗室裡迴盪,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瘋狂,彷彿已經聽到了世界在陰謀之火中燃燒的噼啪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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