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9章 雲梯
兩個時辰後，浮空路的盡頭連線到主峰山腳。
這裡並非實地，是由雲氣託浮的巨大白玉廣場。
廣場盡頭一扇高達百丈的石門鑲嵌在山體中。
石門緊閉，表面光滑，正中央有一個複雜凹槽。
石門上方雲霧繚繞的山體上，隱約可見一條天梯。
張凡和風清子踏上廣場時，發現這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都是透過了浮空路考驗的各路修士，三五成群對著石門議論紛紛，顯然已經嘗試了各種辦法，都無法撼動石門分毫。
廣場另一邊，歸墟教那夥人的身影也出現了。
他們雖然狼狽，死了幾個人，但還是追了上來。
灰袍長老沒有看張凡，而是死死盯著那扇石門，目光閃爍，不知在想什麼。
張凡緩步走向石門，仔細觀察那個凹槽跟周圍的圖案。
他靠近石門的瞬間。
一個意念從石門深處傳出，迴盪在廣場上每一個生靈心底。
“生與寂之鑰。”
“歸位。”
“門方開。”
短短几個字在所有人腦海中炸響。
白玉廣場上，寂靜只持續了三息。
“鑰匙？開門要兩把鑰匙？”
“一生一寂......什麼意思？打啞謎呢！”
“生，好理解，無非是生命力旺盛的寶貝，或特殊體質。那寂呢？難道是死氣？毀滅之力？”
廣場上，各種嘗試接連上演，又接連失敗。
張凡始終站在原地，冷眼旁觀。
風清子在他身旁，眉頭緊鎖:“這石門，油鹽不進啊。它要的恐怕不是能量，而是某種資格。”
此時，一聲陰惻惻的冷笑打破了廣場上的沉悶。
歸墟教的灰袍長老排眾而出，乾枯的雙手背在身後，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諸位，不必白費力氣了。”
“據我聖教收藏的上古典籍記載，這所謂的生與寂之鑰，並非尋常的寶物或能量。”
“它們指代的，是兩種源自上古的傳承，或說印記！”
“而寂之鑰的特徵，便是那至陽至剛，可破萬法，甚至能與天地寂滅本源相抗衡的無上神物！”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枯瘦的手指猛地指向張凡。
“這位諸天聖地的張聖子，你那條在須彌神界大放異彩的右臂，想必，就是寂之鑰的顯化吧？！”
轟！
一石激起千層浪！
整個白玉廣場，所有修士的腦袋都嗡的一聲。
所有目光，刷的一下，全部聚焦在張凡身上。
寂之鑰！
原來鑰匙在他身上！
“媽的，怪不得這小子這麼猛！”
“交出來！”
“諸天聖地了不起？交出鑰匙，大家一起進去！”
人群開始騷動，一股壓力向張凡湧來。
“找死！”
風清子臉色一寒，一步踏出，擋在張凡身前。他沒有拔劍，但一股凌厲的劍氣已經沖天而起，在他周身盤旋，發出錚錚的劍鳴，將最前排幾個蠢蠢欲動的修士逼退了半步。
面對這千夫所指的場面，張凡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依舊古井無波。
他只是冷冷地看著那得意的灰袍長老。
“是又如何？”
“不是，又如何？”
“你歸墟教行事鬼祟，在北域到處收集身負濃郁生機的天才和靈物，甚至不惜染指空間之力，想必，對那所謂的生之鑰，也早有圖謀吧？”
“怎麼？不把你家藏著的那把鑰匙亮出來給大家夥兒開開眼？”
反將一軍！
灰袍長老臉上的得意笑容瞬間僵住，隨即化為一片鐵青。
他沒想到，張凡在如此絕境之下，非但沒有驚慌，反而瞬間就抓住了他的痛腳，反咬一口！
這小子，怎麼會知道聖教在收集生機和空間之力？！
看到灰袍長老的臉色，周圍那些本已躁動的修士，眼中也閃過一絲疑慮。
對啊，這老傢伙只說了寂之鑰，那生之鑰呢？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卻藏著掖著，想把所有人當槍使？
“牙尖嘴利的小子！”
灰袍長老心中殺意沸騰，他厲聲喝道:“滿口胡言！今日，這寂之鑰我聖教要定了！”
“諸位！此子不過真帝境，仗著一條金骨狂妄！只要大家助我拿下他，取得此鑰，開啟石門，我以歸墟教長老之名保證，內中所有機緣，我願做主，與諸君分潤！”
重利之下，必有勇夫。
上古仙府的機緣！
只要拿下張凡，一切都唾手可得！
“幹了！”
“媽的，拼了！”
“諸天聖地的弟子又如何？這裡天高皇帝遠，誰知道是誰幹的！”
廣場上的氣氛驟然繃緊到了極點。
數十名修士眼神閃爍，腳步緩緩移動。
風清子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上，肌肉繃緊。
“情況不妙，他們人太多了！這鬼地方環境特殊，禁制重重，不宜久戰！若事不可為，我來斷後，你找機會脫身，石門的事日後再圖！”
張凡卻輕輕搖了搖頭。
他正要開口，懷中，那枚與妹妹張靈兒血脈相連，用來感知對方安危的同心玉，突然微微發燙。
接著，一道意念，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
“哥哥！”
“哥哥！小心！我......我感覺到了......好多壞念頭圍著你！”
“還有......還有......”
“石門......那扇大石頭門上的花花......它們......它們在叫我......好親切......”
“它......它好像......認識我？”
嗡！
張凡的腦子，彷彿被一道神雷劈中！
壞念頭，是指這些修士的殺意。
石門上的花花，是指那些代表著生機的草木花鳥圖案！
生之鑰！
太古藥靈聖體！
原來如此！
原來是這樣！
完整的太古藥靈聖體本源，或其進化後的形態，就是那把生之鑰！
靈兒雖然遠在聖地，但她與自己血脈相連，又透過同心玉有著一絲神魂連結。在這上古仙府的特殊環境下，她的聖體本質，竟能隔著遙遠的空間，與這石門上的生機圖案產生了感應！
一切都通了！
難怪歸墟教要滿世界收集生機，他們恐怕早就透過某些古籍知道了生之鑰的真相，正在試圖用海量的生機仿造出一把鑰匙！
“動手！”
張凡心神劇震的瞬間，灰袍長老見煽動已經到位，終於失去了最後的耐心，悍然出手！
“佈陣！鎖死他！”
他一聲令下，與身邊兩名氣息最強的黑衣教徒瞬間移動，成品字形將張凡和風清子包圍。
三人同時結印，一股混合了消亡之力與空間禁錮之力的灰色光網，朝著二人罩下！
“殺！”
其餘那些被煽動的修士也同時爆發。
刀光劍影，術法光華，五顏六色的攻擊如狂風暴雨，從四面八方轟向被困在中心的兩人。
“來得好！”
風清子一聲長嘯，劍已出鞘！一道劍光沖天而起。
張凡的眼神也變得森然，右臂之上，刺目的金光已經開始綻放，一股毀滅性的力量正在凝聚！
千鈞一髮之際！
轟隆！
百丈石門，突然間，爆發出璀璨的光芒！
尤其是門上那些代表著生與寂的圖騰區域，光芒瞬間化為實質，一青一灰，交織纏繞！
灰袍長老的灰色光網，在觸碰到那青灰光芒的瞬間便被瞬間吞噬！
那些從四面八方轟來的法術，同樣在接觸到光芒的剎那，消失得無影無蹤！
廣場上的所有人，包括正要出手的灰袍長老，全都愣住了。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
一股無法抗拒的宏大排斥之力，猛地從石門之上爆發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