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藍貝殼邀約。
伴隨著熱騰騰的肉包子下肚,再灌下一碗溫熱的米粥後,陳默才感覺自己真正活了過來。
仔細數了數琴盒裡的收入後,竟然有三千多塊!
這在此時的龍國,都已經相當於一個普通工人小半個月的工資了。
先去他租住的那間只有十平米不到的閣樓把大部分錢藏好,身上只留下了一些零錢後。
才去了最近的二手電器市場,淘換了一個最便宜的隨身聽和幾盤空白磁帶。
回去的路上他想了想後又買了些質量好點的吉他弦和一個簡易的節拍器。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他總不能一直靠一把快散架的吉他吃飯。
回到那個家徒四壁的閣樓,陳默坐在吱呀作響的木板床上,開始梳理思路。
街頭賣唱絕非長久之計,不穩定,且天花板極低。
他需要更廣闊的舞臺!
《同桌的你》的成功,驗證了他最核心的優勢。
他所會的那些來自藍星經過市場千錘百煉驗證的文化作品,對這個世界的受眾是降維打擊。
但直接丟擲一堆金曲,只會引來麻煩。
他需要一個合理的切入點來發布這些歌。
“製作人……”陳默喃喃自語。
前臺表演固然風光,但幕後製作,才是能撬動更大資源,建立自己壁壘的位置。
前世的經驗告訴他,擁有版權和製作能力,遠比當一個臺前偶像更有話語權。
他拿出紙筆,開始回憶並記錄腦海中那些如繁星般的水藍星經典曲目。
從民謠到搖滾,從流行到R&B,甚至一些古典音樂的片段。
這是一個浩大的工程,他必須儘快將它們固化下來。
接下來的幾天,陳默白天去濱江道固定位置表演,但不再只唱《同桌的你》。
他加入了光陰的故事、戀曲1990等同樣充滿時代情懷和優美旋律的歌曲。
他的小攤位人氣越來越旺,甚至有人專門慕名而來,形成了一個固定的聽眾群體。
收入穩定了,生活也得到了極大改善。
他換了個稍微像樣點的出租屋,雖然依舊簡陋,但至少乾淨明亮。
然而,平靜久了,就必定有人來找事!
傍晚,陳默剛唱完一首《故鄉的雲》,一個穿著花襯衫脖子上戴著金鍊子的胖男人就擠開人群,笑眯眯地走了過來。
“小兄弟,唱得不錯啊!”男人遞上一張名片,“我是海浪唱片的經理,姓王。有沒有興趣簽約啊?我們公司最擅長包裝你這樣的新人!”
陳默接過名片,掃了一眼。
一家沒聽說過的小公司。
他心中警惕,但表面還是客氣地說:“王經理你好,我只是個街頭藝人,還沒想過簽約的事。”
“哎,街頭藝人也是藝人嘛!”王經理熱情地拍著他的肩膀,“以你的才華,待在街頭太可惜了!來我們公司,我們給你出唱片,上電視臺,保證你紅遍大江南北!”
說著,他從公文包裡掏出一份合同:“你看,這是我們的新人合約,條件可是十分優厚的!只要你簽字,簽字費我給你五萬塊!怎麼樣?”
陳默接過合同後,快速的瀏覽一遍。
合同條款寫得天花亂墜,但核心只有兩點:1.簽約時限長達十年,2.版權全部歸公司所有,藝人只能拿到極低的分成。
典型的賣身契。
陳默心中冷笑,將合同遞了回去:“謝謝王經理好意,不過我暫時不考慮簽約。”
王經理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小兄弟,別不識抬舉。在濱海這地界,想出頭,沒公司捧你怎麼行?單打獨鬥,是走不遠的。”
話語裡帶著明顯的威脅意味。
陳默神色不變:“能不能走遠,是我自己的事,就不勞王經理費心了。”
王經理盯著他看了幾秒,冷哼一聲:“年輕人,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走著瞧!”說完,轉身罵罵咧咧的走了。
這只是第一個。
隨後幾天,又有幾家類似的小公司找來,開出的條件大同小異,都被陳默一一拒絕。
他知道,自己這塊肥肉,已經被不少人盯上了。
拒絕這些小蝦米容易,但如果引來真正的大鱷,恐怕就沒那麼簡單了。
這天晚上,他照常在一個相對安靜的街角表演。
剛唱完一首歌,三個流裡流氣的青年就圍了上來,為首的是個黃毛。
“喂,小子,誰讓你在這兒唱的?”黃毛叼著煙,用下巴指著陳默。
“這裡不能表演嗎?”陳默平靜地問。
“這是我們猛哥罩的地盤!在這唱歌,問過猛哥了嗎?”另一個混混叫囂道。
“猛哥?”陳默沒聽說過這號人物。
“少廢話!交保護費!一個月五百,不然就滾蛋,或者……”黃毛不懷好意地盯著陳默的吉他,“把這破玩意兒留下!”
陳默心知,這很可能就是那些被他拒絕的人搞的鬼。
發現軟的不行,現在就要來硬的了。
握緊手中的吉他,他的大腦飛速運轉。
硬碰硬肯定吃虧,報警?
這個世界的出警效率還不知道……而且現在也沒有證據。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之時,一個清冷的女聲響起:
“猛哥?張老猛什麼時候把手伸到濱江道西區來了?我怎麼不知道?”
眾人回頭,只見一個穿著黑色皮衣,身材高挑,留著利落短髮的年輕女人走了過來。
她身後還跟著兩個穿著制服、像是商場保安模樣的人。
那三個混混一看到這個女人,臉色頓時一變,囂張氣焰瞬間矮了半截。
“紅……紅姐?”黃毛結結巴巴地開口,“您怎麼在這兒?”
被稱為紅姐的女人沒理他,徑直走到陳默面前,打量了他一下,又看了看他手裡的吉他,眼中閃過一絲欣賞:“你就是那個唱《同桌的你》的陳默?”
陳默有些意外,點了點頭:“我是。”
紅姐這才轉向那幾個混混,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回去告訴張老猛,濱江道西區是我蘇晚晴看的場子。他的人,越界了。這個人,我保了。有什麼問題,讓他直接來找我。”
黃毛幾人臉色煞白,連連點頭:“是是是,紅姐,我們不知道是您的人,我們這就走,這就走!”說完,屁滾尿流地跑了。
陳默看著眼前這個氣場強大的女人,心中驚疑不定。
蘇晚晴?看的場子?
這怎麼聽怎麼不像是什麼正經生意人。
“謝謝。”不管怎樣,對方替他解了圍,陳默還是道了聲謝。
蘇晚晴擺擺手,饒有興致地看著他:“不用謝。我聽過你唱歌,很不錯。比那些無病呻吟的強多了。”
她遞過來一張名片,比之前王經理那張精緻得多,黑色的卡紙上只有一串電話號碼和一個名字“蘇晚晴”。
“我叫蘇晚晴,在藍貝殼酒吧有點股份。”她說道,“有沒有興趣來我的場子唱?每晚兩場,一場半小時,底薪一百,客人打賞全歸你。環境比這兒好,也沒這些亂七八糟的人騷擾。”
藍貝殼酒吧?
陳默聽說過,是濱海市挺有名的一個清吧,以環境高雅著稱。
這是一個機會。
從街頭走向相對正規的舞臺。
而且,這個蘇晚晴看起來背景不簡單,或許能暫時擋住一些牛鬼蛇神。
陳默沒有過多猶豫,接過了名片:“謝謝蘇小姐賞識,我需要考慮一下。”
蘇晚晴似乎有些意外他的冷靜,笑了笑:“有意思。想好了給我電話。”
說完,很乾脆地轉身離開了。
陳默看著手中的名片,又看了看蘇晚晴離去的背影,只感覺有些好奇。
與此同時,濱海市一棟高檔寫字樓內。
星耀傳媒的音樂總監趙明,正皺著眉頭看著辦公桌上的一份報告和幾盤磁帶。
報告是市場部提交的,關於近期街頭和地下音樂圈的人員動態。
磁帶裡,錄製的正是陳默在濱江道演唱的幾首歌。
他按下播放鍵,同桌的你那抒情的旋律在裝修隔音的辦公室裡響了起來。
半晌,一首歌聽完。
靠在椅背上,他的手指輕輕的敲了敲桌面。
“陳默……查清楚背景了嗎?”他問站在面前的助理。
“查了,很乾淨。外地來的,沒什麼背景,之前在一個小樂隊待過,被排擠出來了。最近突然在濱江道火起來的。”
“突然?”趙明嗤笑一聲,“這種級別的創作能力,可不是突然能有的。要麼是天才,要麼……背後有高人。”
他拿起陳默那張被偷拍的,在街頭閉眼彈唱的照片,端詳了片刻。
“繼續關注。先看看藍貝殼那邊什麼動靜。蘇家那丫頭手伸得挺長。”
趙明眼中閃過一絲精明,“是金子總會發光,但也得看看,最後這金子,會落到誰的盤子裡。”
他揮揮手,讓助理出去。
辦公室裡重新安靜下來。
趙明看著窗外的城市夜景,喃喃自語:
“起風了啊……看來,音樂圈這潭死水,要有點波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