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試探與好奇，第一位獸神？（上）
天斗大森林，生命之湖
此時，帝天等一眾強橫無匹的獸王都匍匐在地，除了帝天還能勉強抬起頭來，試圖看清來者的長相，其他一眾獸王眼神中都只有恐懼和不甘，被來者周身的強大威壓壓得抬不起頭。
“都冷靜了嗎？”來者冷冷開口，聲音無悲無喜，讓人摸不清對方的意思。
“您......您是當年那位？！”此時，趴在地上的帝天似乎想起了什麼，平日裡沉穩且富有磁性的聲音此時都顫抖無比。
“不愧是龍神都曾經看好的魂獸，居然能感受到我的氣息”來者隨手一揮，撤掉周身威壓，眾多獸王這才得以緩一口氣。
帝天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對方，來人身材高挑，一身黑色長風衣搭配著一雙長筒的深黑皮靴，讓他看著頗有幾分年奇輕冒險家的味道。
“起來吧，我要見你們的主子，幫我帶個路吧”
面對眼前的青年，帝天很想反抗一下，但當他試圖放出神識探查對方時，他發現自己的神識，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帝天感覺對方似乎不是一個人類，甚至不像是任何已知的生物，在對方的身上，自己能感受到的只有無盡的虛幻和一種難以形容的飢餓！
眼前這個看似不過二十出頭的青年，其體內彷彿是一片混沌虛無，簡直深不可測！
在帝天漫長的生命中，他只見過兩次如此人物，一位是早已隕落的龍神，另一位便是此時正在生命之湖下沉睡的銀龍王！
“嗯？你不願意？”
隨著青年話音落下，剛才的威壓又再次襲來，頓時讓在場獸王跪倒在地。
“帝天，帶那位進來吧，他是我們的貴客，也是我的恩人。”
在眾獸王驚恐萬分不知如何是好時，從生命之湖的深處，一個清冷空靈的女聲在一眾獸王腦中響起。聲音無悲無喜，聲調婉轉悅耳，平淡之中又透露著一股不容商議的堅決。
聽到自家主上的話，帝天腦海中轟然作響，真的是他！若是說剛才自己還只是有所懷疑，但此刻這些想法都隨著銀龍王那悅耳嗓音而煙消雲散了。
自家主上是何其心高氣傲，帝天是再清楚不過的，作為龍神的一部分，作為魂獸毫無爭議的王者，這位銀龍王一向高傲，縱然此時還是重傷狀態，但要是問起當今神界，這位銀龍王一直認為不過是土雞瓦犬罷了。
縱然是對於萬年前那位精彩豔豔的海神唐三，主上也只是評價為時代的寵兒罷了，但面對今天這位主上卻稱之為貴客？！
儘管腦中依舊是驚濤駭浪，但出於對主上的無條件信任和對來者實力的恐懼，帝天依舊是尊尊敬敬地帶著青年向生命之湖深處走去。
“遵命！”
“閣下，請容許我來為您帶路。”
青年不置可否，隨意地跟在帝天之後，沿著湖邊蜿蜒的小路向著鬥羅星上最為強大的魂獸——銀龍王古月娜的居所走去。
隨著帝天離開，青年懶散地打量了幾眼在場的一眾獸王，尤其在邪眼暴君主宰的身上掃過幾眼。
打量過後，青年也就不做其他，一步邁出，身影虛化，瞬間就來到帝天的身邊。
隨著帝天額頭的龍鱗光芒閃爍，一抹妖異光彩之後，原本清澈見底的湖水自動分開，露出一道深不見底，一人多寬的幽暗地道。
“閣下，主上大人就在下方沉睡，您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就能見到主上了”
青年聽後只是微微點頭，並不怎麼在意，掃了帝天一眼後就獨自一人沿著眼前的石階漫步而下。
走過漫長的石階後，一步跨過眼前的層層屏障，眼前的世界豁然開朗。
生命之湖的湖心深處，隔絕了塵世的喧囂與湖水的冰冷。這裡，是斗羅大陸最神秘、最強大的心臟地帶——銀龍王古月娜的沉眠之所。
抬頭望去，眼前的並非渾濁的水壓，而是浩瀚的星河，日月同輝，彩雲流淌，自成一方小世界，靜謐而威嚴。眼前是一尊龐大的、流淌著奇異銀輝的巨龍，她靜靜趴臥在用無數天地精華熔鍊的寶池之中池水氤氳著濃郁到實質的生命能量，緩慢修復著那跨越了漫長歲月的沉重創傷。
“好久不見啊，銀龍王，看你的樣子似乎恢復得不錯嘛。”青年的聲音打破了這片亙古的寧靜，語氣輕鬆得像是在問候一位久未謀面的老友。
巨龍緊閉的眼瞼微微顫動了一下，緩緩睜開。“託你的福。”空靈婉轉的女聲直接在陸沉的意識中響起，如同清泉滴落玉石，悅耳動聽，卻又帶著萬年不化的冰川般的清冷。
“你給碧姬的配方……很精妙。比起我們上一次見面時，我的狀態確實好了不少。”她微微挪動了一下龐大的身軀，帶起寶池中生命靈液輕柔的漣漪，折射出夢幻般的光澤。
“虛空之主……或者，你更喜歡陸沉這個名字？”
陸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那笑意未達眼底深處那片混沌的虛無。“還是叫我陸沉吧，聽著順耳點，像個活人。”
“既然你狀態還行，那我也不繞彎子了。這次來，不是找你敘舊的，我想和你做筆交易。”
交易？”古月娜的聲音終於起了一絲波動，那空靈的嗓音裡多了一份明顯的試探和刻意的從容。
巨大的龍首微微前傾，無形的威壓如同水波般擴散開來，又被她巧妙地控制在寶池範圍之內，沒有波及到陸沉。她十分好奇，這個深不可測、讓她本體都感到有些恐懼的存在，究竟圖謀什麼。
“是的，一筆……互惠的交易。”陸沉清晰地吐出每一個字，彷彿每一個音節都帶著千鈞的重量，砸在這片寧靜的湖底世界，“具體來說，是你，調動你所能掌控的魂獸氣運與資源，傾盡全力，幫助我——成神！”
“若我成功，我會幫助你們對抗神界，不敢說推翻神界但至少可以幫你們拿回來原本屬於魂獸的神祇之位，並且取消神界對於你們魂獸的各種不公限制。“
“轟！”
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如同在古月娜的意識海深處投下了一顆毀滅星辰！那雙深邃的紫色龍睛驟然收縮，銳利如實質的視線死死釘在陸沉那看似平凡的身影上，試圖穿透那層偽裝，看清他混沌核心中真正的意圖。
成神？！
這個要求本身就荒謬絕倫！他，陸沉，這個氣息如同無底深淵，這個連她銀龍王都只能感受到“無盡的虛幻”和“難以形容的飢餓”的怪物，需要成神？
神界那些規則，對他這種存在真的有意義嗎？還是說……這神位對他而言，有著自己無法想象的、更深層次的作用？一個可怕的念頭不受控制地浮現：他需要的，究竟是神位本身的力量，還是……神位背後所代表的東西？
更讓古月娜心神劇震的是“幫助”的方式——傾盡魂獸的氣運與資源！這幾乎是要她賭上整個魂獸一族殘存的根基！魂獸一族本就因神界規則而日漸凋零，氣運更是稀薄如風中殘燭。若再被抽取，後果……不堪設想！這代價，沉重得讓她幾乎窒息。
然而，陸沉開出的價碼，卻精準地戳中了她靈魂深處最痛、最執念的傷口——對抗神界，恢復龍族榮光！
交易……這確實是一場徹頭徹尾的交易。用魂獸一族殘存的氣運，去賭一個渺茫的未來？用整個種族的根基，去換取一個可能是鏡花水月的承諾？
銀龍王古月娜，這位重傷未愈的魂獸共主，陷入了誕生以來最艱難、最痛苦的掙扎漩渦。
看著陷入天人交戰的銀龍王，陸沉倒也不惱火，看著眼前銀白巨龍碩大的龍頭上不時露出人性化的表情，陸沉到是樂在其中。
終於，在漫長的沉默後，銀龍王還是問出了那個必然的問題——“你有多大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