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給李牧送來的食物
“進來吧。”
李牧淡淡地說道。
房門被推開。
一個穿著家丁服飾的年輕教眾，低著頭，小心翼翼地端著一個蓋著蓋子的食盤走進。
教眾將食盤放在桌上。
然後就躬著身子，準備退出去。
“等等。”
李牧叫住了他。
“堂主還有什麼吩咐？”
那家丁立刻停下腳步，頭埋得更低了。
李牧看向那個食盤。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個蓋得嚴嚴實實的蓋子，他心裡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可能是前段時間，林紫薰給他準備的血腥瑪麗，讓他對聖靈教的食物產生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這是什麼？”
李牧指著食盤問道。
“回堂主，是……”
“是給您準備的補品。”
家丁的聲音有些發顫。
“開啟。”
“是。”
家丁不敢違逆，只能上前揭開食盤上的蓋子。
然而。
就在蓋子揭開的一瞬間。
一股熟悉的腥甜味混合著某種奇異的肉香，瞬間瀰漫開來。
食盤上。
擺著一個水晶杯。
裡面果然盛著滿滿一杯猩紅的液體，正是血腥瑪麗。
而在杯子旁邊。
還有一個白色的小瓷盤。
盤子裡，放著一顆只有嬰兒拳頭大小，還在微微冒著熱氣的東西。
那東西……
看起來，像是一顆心臟。
待看見那東西后，李牧的瞳孔猛地一縮。
胃裡瞬間翻江倒海。
儘管在聖靈教待了幾年。
又被林紫薰和姬銀強灌了半個月的人血，他以為自己已經足夠麻木了。
可當他親眼看到這顆明顯是心臟的東西時。
那股強烈的噁心和生理不適，還是讓他差點當場吐出來。
這就是聖靈教嗎？
這就是邪魂師的日常嗎？
吃人。
不，是吃心臟！
霎時間，一股寒氣從心底升起，讓他渾身冰冷。
良久後。
李牧才強忍嘔吐慾望，指著那顆心臟問道，
“這……是什麼？”
那個前來送飯的家丁，似乎完全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妥。
他甚至還帶著一絲討好和諂媚的語氣，低聲回答道，
“回堂主，這是……”
“這是剛取來的嬰兒心臟。”
“上一任王堂主最喜歡吃這個了，說是大補，每天都必須要吃上一顆才行。”
“趙副堂主特意吩咐廚房。”
“為您準備了最新鮮的，讓您嚐嚐。”
轟！
李牧的腦子嗡的一聲。
果然是心臟。
還是嬰兒心臟。
還每天都要吃一顆？
他媽的，這群人是畜生嗎？
不，說他們是畜生，都是侮辱了畜生！
強烈憤怒和一種噁心的感覺，如同火山一樣在他胸中爆發。
他真想一巴掌拍死眼前這個家丁，再衝出去把那個叫趙德的副堂主給宰了。
但他不能。
他現在是聖靈教的堂主。
他的人設是一個“走火入魔、修為大跌”的廢物。
是一個正在被師父“糾正”、逐步適應邪魂師生活的“好徒弟”。
他不能表現出對這種事情的激烈反抗。
那樣會引起懷疑。
林紫薰雖然遠在山谷，但誰知道這個趙德是不是她的心腹？
誰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
會不會一字不漏地傳到她的耳朵裡？
他必須忍。
“放……”
“放下吧。”
李牧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聲音沙啞。
“是。”
那家丁如蒙大赦。
將東西放在桌上後，就立刻躬著身子，快步退了出去。
房門再次關上。
而李牧看著桌上的那杯人血和那顆嬰兒心臟，只覺得一陣陣反胃。
下一刻。
他再也忍不住了。
猛地起身衝到角落的痰盂旁。
彎下腰，就“哇”的一聲，把中午吃下去的乾糧全都吐了出來。
直到把胃裡的酸水都吐乾淨了，他才扶著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臉色慘白。
媽的。
這就是他要面對的生活。
這就是他必須融入的環境。
李牧臉色難看，擦擦嘴角，眼神迅速冰冷。
旋即才走到桌邊，端起那杯人血和那盤心臟。
沒有絲毫猶豫。
直接走到窗邊嘩啦一聲，將裡面的東西全都倒進了花叢裡面。
做完這一切，他才感覺心裡的噁心感稍微減輕了一些。
他不能吃這些東西，永遠不能。
這是他的底線。
但他又必須做出“正在適應”的樣子。
……
正想著。
院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正是那個副堂主趙德。
李牧的眼神驟然冷漠下來。
立刻調整好狀態，重新換上一副陰鬱表情，坐回了桌邊。
“堂主，您休息得怎麼樣？”
“飯菜還合胃口嗎？”
趙德推門而入，臉上掛著謙卑的笑容。、
但目光卻第一時間瞟向了桌上的空杯子和空盤子。
當他看到杯盤皆空時。
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看來這位新堂主，也很喜歡這口啊。
這就好辦了，有了共同的愛好，關係才能拉近。
“堂主，您要是喜歡，我明天再讓廚房給您準備，保證比今天的更新鮮。”
趙德說道。
李牧抬起頭，冷冷地看著他。
那眼神。
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趙德被他看得心裡一突，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什麼意思？
“堂……”
“堂主，您……”
“您這是怎麼了？”
“是飯菜不合胃口嗎？”
“合胃口？”
李牧冷笑一聲，猛地一拍桌子。
“啪！”
那張結實的紅木桌子，在他這一掌之下，竟然直接碎裂。
趙德嚇得一哆嗦，差點跪在地上。
“趙德！”
李牧的聲音陡然拔高，
“我問你，是誰讓你準備那東西的？”
“我……我……”
趙德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堂主息怒，這……”
“這都是上一任王堂主的規矩啊，我以為您也……”
“你以為？”
李牧猛地站起身，一步步逼近趙德，
“你以為我也是他那種廢物嗎？”
“我……”
趙德被李牧的氣勢嚇得連連後退，後背一下子抵在了牆上，退無可退。
他想不明白。
這位新來的堂主明明看起來修為不高，還一副病懨懨的樣子，怎麼發起火來這麼嚇人？
“我告訴你，趙德！”
李牧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盯著他，
“從今天起，這個堂口，我說了算！”
“以後，不準再搞什麼嬰兒心臟之類的東西。”
“誰要是敢再碰，我就剁了誰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