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好來好回
周景明在鐵買克盤桓了五天時間,一直都住在旅社裡。
隊伍裡的人手,大都是武陽、彭援朝、李國柱、王東等人領著來的。
好來就要有個好回。
得幫著他們找車子,安排機敏的人領著回去,免得他們自己跳脫,惹出事兒來,到時候等武陽他們回了老家,還平添不少麻煩。
當然,能做的也就是找車子將他們送到阿勒坦,接下來回去的路,就得看他們自己了。
這幾天,吃喝拉撒睡這些事情,依然是周景明兜著。
他現如今,已經不在乎這點小錢。
從吳福生那裡得到的幾十萬,發完工資以及日常開銷,都還剩下四萬多塊錢。
直到最後一批人送走,周景明才又去找了孫懷安一趟。
這次不為別的,只是為了搞到些炸藥,老礦場礦洞裡的礦脈,如果只是靠徒手挖掘,一天可搞不了多少,想要弄到更多金子,就得靠炸藥。
今年有高建軍這個爆破行家在,這種活計,會順利很多。
可惜,空閒之餘,他在鎮上到處去看過,沒能找到礦石粉碎機,估摸著,今年還是得靠手工粉碎礦石。
好在老礦場上,還有些鐵傢伙能用,只要準備幾把大錘就行。
另外,他心裡也還在惦記著梁麻子留下的金子,但現在梁麻子被射殺的風波過去的時間不長,估計不少人也知道梁麻子會有藏金,在想方設法地找。
主要是周景明現在也不知道梁麻子的藏金到底有多少,是不是藏在上輩子知道的地方。
不確定的因素太多,周景明還不想去觸碰這個黴頭,萬一被盯上,將會是不小的麻煩。
他覺得,還是等到洗洞回來,等歸家的時候,經過阿勒坦再去看看,反正是順道的事兒。
打心裡,周景明覺得這麼快弄死梁麻子,是件挺遺憾的事情。
要不是他一直針對周景明,逼得那麼緊,周景明也不想那麼快下手,多留他兩年,他總會多積攢些金子。
孫懷安的動作很快,第二天就讓人將周景明所需要的炸藥送了兩箱過來。
接下來兩天,他讓眾人到皮貨收購店,讓人去買了保暖禦寒的皮筒,反正手頭都有錢,也都購買一些皮草,準備些糧食、燻肉、蔬菜之類的東西帶上。
周景明將自己的拖拉機開來,讓李國柱開著,他自己騎了摩托馱著蘇秀蘭跟著,前往庫特爾鄉。
既然已經知道老礦場有路穿過死亡谷,抵達庫特爾鄉,自然沒必要再像第一次那樣,翻山越嶺,走那種深山老林。
有拖拉機在,物資的搬運也會更輕鬆一些。
當天晚上,一眾人抵達庫特爾鄉,暫時住在鄉上,武陽則是領著娜拉,跟巴圖一起,去了定居點的新房。
因為怕有人看見,牴觸他們的這樁婚事,也怕族人墳地裡埋進了不知名女人的事兒被詬病,三人是天黑後才去的,到了深夜也就返回旅社。
第二天早早地動身,在鄉上的人開始活躍的時候,一眾人已經進入死亡谷範圍。
氣溫降了下來,沒有炎炎烈日的照射,死亡谷裡那些若有若無的硫磺氣味,也淡了很多,甚至有牧民在沿河放牧。
巴圖努力地辨認著去老礦場的路道。
這條路年代已經很久遠,很多地方辨認不出,只能爬到高處去進行瞭望,從大概的痕跡來判斷路道所在。
就這樣,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才穿過這片幾十公里只看得到戈壁、石山的荒涼之地,漸漸地能看到成片的冷杉、樺樹和楊樹,多了更多的色彩。
戈壁上缺水,路道被雨水沖刷損壞的地方不多,反倒成了暢通無阻的地方。
但隨著地勢抬高,開著拖拉機前行的麻煩也越來越多。
一些路道上,已經長滿了樹木,還有不少地方,被山水衝成了溝壑。
那些小點的溝壑,還能鋪鋪墊墊,眾人合力一推,拖拉機就能過去,可要是碰到大的溝壑,想填起來,就得花上不少時間。
周景明為了避免麻煩,乾脆將拖拉機就扔在山裡。
反正帶來的物資,只是供著十數人在山裡待上個把月的,並不算多,一幫子人分一分,每人身上背個六七十斤,不是太大的問題。
眾人就將東西分了揹著,將拖拉機搖把和皮帶給帶著,跋涉進山。
唯一能帶著走的,也就是周景明那輛摩托車了,走不了的地方,抬也能抬過去。
越往山裡走,林木越茂密,就這樣,又在山裡過了兩夜,眾人終於抵達那片如今已經枯黃一片的草場。
遠遠看去,有被驚動的狍子在草場裡飛奔,甚至還遠遠看到一頭半大哈熊,在小海子邊遊走,注意到周景明他們的動靜,立馬藏進山裡。
另外,還在一座支稜著不少山石,沒多少樹木的陡峭山坡上,看到一大群體型不小的長著粗大獸角的動物,有兩隻動物在頂架,隔著老遠,都能聽到那種獸角碰撞發出的撞擊聲。
蘇秀蘭在哈熊溝的時候,也就只是看到過一些劉老頭弄回來的小動物,不曾見過這種成群的,隨便一隻都有百多斤的野物,好奇地問周景明:“那是什麼東西?”
“盤羊,又叫大角羊,是一種挺悲哀的動物。”
周景明簡單解釋。
“悲哀?”
“這些盤羊,頭上都頂著粗大的羊角,羊角彎曲生長,越長越大,有一部分盤羊的角,長著長著,就貼到臉上上,然後,刺進骨頭,戳進自己的腦袋,要麼等到年紀大了,被這副大角拖累到站不起來,活活餓死。”
“真的假的?還有角能長到抬不起來的時候?”
不只是蘇秀蘭不信,就連聽到這話的彭援朝等人也懷疑地問。
周景明笑笑:“不信啊,你們問巴圖,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一向活潑的高建軍出聲詢問:“巴圖,周哥說的是不是真的?”
在前面領路的巴圖回望眾人一眼,點點頭:“是真的,我在山裡見過羊角戳進腦袋的大角羊頭骨,羊角是真把腦袋戳穿,也見過舉不起腦袋走路的大角羊,當然,這樣的羊,都是公羊,母羊要小得多,羊角也小。”
高建軍啞然:“我艹……還真有這種奇葩的玩意兒。”
周景明笑笑:“有這些東西好啊,哥幾個,等咱們在老礦場上安頓下來,出來打上一天獵,這些大傢伙,大的甚至能有三百來斤,隨便弄上兩隻,都夠咱們吃上不少時間。”
狩獵,一向是對男人充滿誘惑的事情,眾人聽到要出來打獵,都樂滋滋的。
“對了,提醒一句,進入這片草場,要非常小心,尤其是那些有小海子的地方,不要輕易靠近。
這片高山草場裡藏著不少會吃人的沼澤塘子,要是不小心陷進去,爬都爬不出來。”
周景明趁機叮囑了一句。
彭援朝打量著這片草場,以及周邊茫茫山嶺,小聲問張雪芹:“你真的一個人在這地方待了三個多月?”
張雪芹沒有回答他,只是伸手在他腰上,使勁地擰了一把,發洩著心頭被引動的憋屈。
順著草場邊緣,有以前汽車行駛壓過的路徑,到了草場上,這一段路走得比較輕鬆。
周景明騎著摩托車,託運了一些比較重的東西,先趕往老礦場,東西放在鐵皮房裡,又折返回來。
眾人身上的負擔被卸下不少,走得也就更快了。在下午的時候,全員抵達老礦場。
周景明、巴圖和張雪芹對這地方熟悉,覺得沒什麼。
可彭援朝他們一幫人看到那些隱藏在荒草中的鐵疙瘩,就顯得很好奇。
東西放下後,顧不得疲憊,到礦場上四處溜達觀望,猜測著是什麼人在這裡開採過。
周景明在鐵皮房邊坐下,抽了支菸,緩了一陣後,才將眾人召集起來,安排彭援朝、王東等五人去弄些柴火回來備用。
他則是領著剩下的人手,開始搭建帳篷。
整個礦場上,還能挺立著的,就是那座鐵皮房子,其餘的木房早已經坍塌,沒法使用。
這趟過來的,連上三個女人,一共十四人,那鐵皮房可擠不下那麼多人,被周景明安排給三個女人,剩下的十一個大男人只能住帳篷。
帳篷到了晚上不避寒,沒有源源不斷的柴火,哪怕有皮筒,也不好受。
張雪芹在鐵皮房裡住過,裡面簡單清掃後,三個女人將鋪蓋行李搬進去,開始往鐵爐裡燒火,先是煮了些鹽茶給眾人喝過,跟著把帶來的燻肉用熱水洗過,早早地燉上。
周景明他們幾人砍來幾根木杆,在草地上刨坑,把木杆栽上,帳篷鋪蓋上去,周圍用繩子拴著打樁固定。
等到這些事情折騰得差不多,時間也已經晚了。
彭援朝也領著人砍來不少木柴,凌亂地堆在鐵皮房邊上,夠用好幾天。
飯菜也很快被三個女人送到帳篷裡。
這天晚上,一眾人敞開地吃喝了一頓,早早睡下,臨睡前都還在惦記著明天打盤羊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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