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謝謝江家的饋贈！
“張醫師的後人？”
陳凡手指敲擊桌面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看著蘇清月，眼神裡多了一些東西。
這個名字，他快要忘了。
三年前，就是這位張醫師，戰戰兢兢地為他診斷出“下品廢靈根”，隨後就被江家以“診治不力”的罪名，人間蒸發。
陳凡一直以為，這條線索已經斷了。
“訊息可靠嗎？”陳凡問道。
“可靠。”蘇清有條不紊地回答，“江家當年做得乾淨，但還是留下了一點手尾。這張醫師的兒子當年僥倖逃過一劫，改名換姓，如今就在京都外城，開了一家小小的醫館，苟且維生。”
“他怕江家，所以這三年來，他誰也不敢接觸，情報網的人也是花了很大力氣才確認了他的身份。”
陳凡點了點頭。
這確實是個重要的訊息。
當年他靈根被測為廢品，其中絕對有貓膩。
江家家主江戰，不可能讓一個真正的天才，娶他那寶貝女兒。
要找到證據，這位張醫師的後人，是關鍵。
“師父，要不要我現在就派人……”蘇清月請示道。
“不急。”陳凡擺了擺手，“他躲了三年，證明他是個聰明又謹慎的人。貿然接觸，只會把他嚇跑，甚至引來江家的注意。”
“這件事，要從長計議。”
他剛說完，一直安靜待在角落，默默清點丹藥的藥不然，鼻子忽然輕輕抽動了一下。
她放下手中的玉瓶，站起身，走到了院子裡的那口水井旁。
“三師妹，怎麼了？”林小七好奇地問。
藥不然沒有回答，她只是伸出白皙的手指，從井邊的木桶裡，沾了一滴水。
她將手指放到鼻尖，閉上眼睛，輕輕一嗅。
再睜開眼時，那雙清澈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古怪的神情。
那是一種……廚子看見了極品食材，煉器師發現了天外隕鐵的表情。
“師父。”藥不然轉過頭，看向陳凡，語氣平靜，“有人，在我們的井裡投了毒。”
什麼？
林小七和慕千幻瞬間炸毛，立刻拔劍在手，警惕地掃視四周。
“誰幹的？！”
“什麼時候的事？”
連剛剛還在彙報工作的蘇清月，都變了臉色，手按在了儲物袋上。
水源，是一個宗門的命脈！
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在駐地下毒，這比江海直接打上門來，還要可怕！
院子裡，只有陳凡和藥不然沒動。
陳凡甚至還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當然，他這杯茶，用的是系統獎勵的靈泉水。
“什麼毒？”陳凡問。
“百日枯。”藥不然的回答簡潔明瞭，“一種很陰損的奇毒，無色無味，混入水中，練氣修士喝了，一天之內靈力就會凝滯，三天之內丹田枯萎。築基修士喝了，也能讓他修為倒退，根基受損。關鍵是，這種毒發作緩慢，等察覺時，已經深入骨髓，無藥可救。”
她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
“手法還行，用的毒純度很高，看樣子是下了血本。”
林小七聽得手腳冰涼。
她們這幾天修煉、飲用，用的可都是這井裡的水！
要不是三師姐及時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那……那我們怎麼辦？這毒能解嗎？”慕千幻緊張地問道。
藥不然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說“你在問一個魚會不會游泳”。
“解？”藥不然搖了搖頭，嘴角翹起一個細微的弧度。
“為什麼要解？”
“這麼好的東西，浪費了多可惜。”
這話一出，林小七三人都愣住了。
好東西？
這可是要命的毒藥啊！
三師姐該不會是煉丹煉糊塗了吧？
“不然，你的意思是？”陳凡放下了茶杯，來了興趣。
“師父，這‘百日枯’對我沒用，我的萬毒丹體，能直接把它當成養料給吸收了。”藥不然解釋道，“不過，我還有個更好的想法。”
她看向那口井，眼睛亮晶晶的。
“江家既然送了這麼一份大禮過來，我們不回禮，豈不是太失禮了？”
蘇清月腦子轉得最快，她立刻明白了什麼，眼睛也跟著亮了起來。
“三師妹，你的意思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不。”藥不然搖了搖頭。
“那太便宜他們了。”
她從自己的儲物袋裡，掏出了一個黑色的瓷瓶，倒出一些灰色的粉末，在指尖捻了捻。
“這‘百日枯’的毒性還是太直接了，容易被發現。”
“我給它加點料。”
“就加一點我新研製的‘化功散’，藥性溫和，童叟無欺。喝下去之後，不會立刻發作，只是每天修煉的時候，會感覺力不從心，靈力運轉晦澀。一天漏一點，十天漏一成，等他們發現自己修為嘩嘩往下掉的時候，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嘶——
林小七和慕千幻倒吸一口涼氣，看藥不然的眼神都變了。
狠！
太狠了！
這已經不是下毒了，這是誅心！
讓一個修士眼睜睜看著自己苦修多年的修為，一點點流逝，變成一個廢人，這比直接殺了他還要殘忍！
“可我們怎麼把這加了料的毒水，送回給江家？”林小便提出了一個關鍵問題。
藥不然看向了慕千幻。
慕千幻瞬間領會。
“我明白了！”她一拍手，“我們駐地的這座小院，地下水脈是和京都的龍脈主幹相連的！我可以用陣法，小範圍地逆轉水脈的流向！”
“只要知道江家負責此事的外務堂在哪個位置，我就可以精準地將這些‘回禮’，送到他們的水井裡去！”
“這個簡單！”蘇清月立刻接話，“江家外務堂的位置不是秘密，我馬上畫出地圖！”
三人一拍即合，分工明確。
這配合，行雲流水，看得陳凡都忍不住想給她們鼓掌。
“去辦吧。”陳凡揮了揮手，“動靜小點，別留下痕跡。”
“是！師父！”
三個弟子領命，立刻興沖沖地跑去準備了。
一個負責“加料”，一個負責“定位”，一個負責“快遞”，一條完美的劇毒產業鏈，就這麼形成了。
林小七沒事幹，就負責在旁邊拿著劍警戒，順便觀摩學習。
看著弟子們忙碌的身影，陳凡靠在椅子上，心情愉悅。
江家，江家。
你們可能不知道，你們面對的，是一群什麼樣的怪物。
跟我玩陰的？
你們還嫩了點。
……
一個時辰後，江府，外務堂。
管事江平正翹著二郎腿，喝著剛泡好的靈茶。
他心情很不錯。
今天早上，他親自派了心腹，去那個廢物贅婿陳凡的院子裡，投下了重金買來的“百日枯”。
算算時間，那幾個小雜種，現在估計已經喝下毒水了。
一想到再過幾天，就能聽到仙緣宗滿門修為盡廢的訊息，他就忍不住想笑。
家主和長老們還在為三日後如何圍剿仙緣宗而頭疼。
在他看來，何須那麼麻煩？
一點點毒藥，就能兵不血刃地解決所有問題。
等事成之後，這份功勞，他江平拿定了！
“管事，茶都涼了，您笑什麼呢？”旁邊一個護衛諂媚地問道。
“沒什麼，想到一些開心的事情。”江平又滋溜喝了一大口茶，咂咂嘴，“今天這水泡的茶，怎麼感覺……格外甘甜？”
他正回味著，忽然感覺丹田處傳來一陣輕微的滯澀感。
“嗯？”
江平皺了皺眉，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他試著運轉了一下靈力，發現靈力流轉的速度，似乎比平時慢了一點點。
“奇怪，難道是最近修煉太勤奮，有些疲勞了？”
他沒太在意，隨手放下茶杯，準備起身去巡視一番。
可他剛站起來，就覺得眼前一花，雙腿發軟，差點一屁股坐回地上。
“管事！您怎麼了？”旁邊的護衛連忙扶住他。
“沒……沒事。”江平甩了甩頭，只覺得渾身提不起勁，像是被抽走了骨頭。
他話音未落，就聽見旁邊傳來“噗通”“噗通”幾聲。
他扭頭一看，只見剛剛還在喝茶聊天的十幾個外務堂修士，此刻全都東倒西歪地癱在了地上，一個個臉色發白，滿頭虛汗。
“怎麼回事？！”
“我的靈力……我的靈力運轉不動了！”
“救……救命！我感覺我的修為止不住地在往下掉！”
恐慌，如同瘟疫，瞬間在外務堂蔓延開來。
江平瞪大了眼睛，他驚恐地內視自己的丹田，發現那原本充盈的靈力，竟然像漏了氣的皮球一樣，正在緩慢而又無法阻止地消散！
他那築基一層的修為，正在飛速跌落！
“毒！是毒！”
“水裡有毒！”
江平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指著桌上的茶杯，臉上寫滿了恐懼與不敢置信。
怎麼會這樣？
中毒的，為什麼會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