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攤牌了！你的命，我要了！
全場的歡呼，在江凝雪出現的那一刻，彷彿被一把無形的剪刀，齊刷刷地剪斷了。
那股沖天的熱浪，瞬間冷卻。
數萬道目光，從榮耀加身的陳凡一行人身上，齊齊轉移到了那個從貴賓席方向，一步步走來的女人身上。
她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帶著一股刺骨的寒意。
那張原本絕美，此刻卻因嫉妒與怨毒而扭曲的臉，蒼白得像一張紙。嘴角那抹刺眼的血跡，更是為她平添了幾分厲鬼般的氣息。
“站住！此乃領獎高臺，閒雜人等不得靠近！”
負責維持秩序的禁軍校尉立刻上前，試圖阻攔。
然而，江凝雪只是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甚至沒有開口，那名校尉就感覺自己彷彿被一條毒蛇盯上，渾身一僵，竟不自覺地讓開了半步。
江家大小姐的威勢，積威已久，深入人心。
就這樣，在萬眾矚目之下，在死一般的寂靜之中，江凝雪暢通無阻地走到了高臺之下。
她停下腳步，抬起頭，仰望著那個站在最高處，本該被她踩在腳下，如今卻光芒萬丈的男人。
距離不過十數米。
一個在臺上，受萬人敬仰。
一個在臺下，如敗犬狂吠。
強烈的反差，像一根根燒紅的鋼針，狠狠刺入江凝雪的心臟！
憑什麼！
憑什麼！
這個廢物，這個贅婿，這個被她親手毀掉一切的男人，憑什麼能站在這裡？！
滔天的恨意與不甘，化作了最冰冷、最倨傲的言語。
江凝雪的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演武場上，卻清晰地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中。
“陳凡。”
她直呼其名，語氣中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施捨般的優越感。
“你的命，是我江家給的。”
“三年前，若非我江家收留，你早已是街邊的一具餓桴。你能活到今天，是我江家的恩賜。”
“如今你僥倖有了一點成就，便不知天高地厚了嗎？”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
“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
“帶著你的仙緣宗，跪下，宣誓效忠我江家。我可以看在昔日你伺候我三年的情分上，饒恕你的不敬，讓你和你這幾個弟子，體面地活下去。”
轟！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所有人都懵了！
這是什麼神展開？
搶人？
不，這不是搶人，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讓剛剛奪得魁首，名動京都的仙緣宗，當著全天下人的面，跪下效忠？
這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江家……這也太霸道了吧？”
“什麼叫他的命是江家給的？我怎麼聽說，他是江家的入贅郎？”
“噓！小聲點！我好像也聽說了，三年前，這位仙緣宗的掌門，就是被江家趕出來的那個廢物贅婿！”
“原來是他！我的天，一個被趕走的贅婿，竟然搖身一變成了魁首宗門的掌門？還當眾打了江家大小姐的臉？”
人群的議論聲越來越大，無數道探究、憐憫、幸災樂禍的目光，在陳凡和江凝雪之間來回掃視。
烈陽宗、滄浪劍派等宗門的掌門，臉上的怨毒消散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玩味。
有好戲看了！
仙緣宗就算奪了魁首又如何？
得罪了江家，他們連今天這皇家演武場的大門，都未必能走出去！
貴賓席上，三皇女寧朝顏眉頭微蹙。
江凝雪此舉，太過愚蠢，也太過掉價。
這已經不是霸道，而是氣急敗壞下的無能狂怒。
但她沒有出手干預。
她也很好奇，面對江家這尊龐然大物，這個屢屢創造奇蹟的男人，又會如何應對？
是屈服，還是……反抗？
高臺上。
林小七和蘇清月等人，一個個氣得渾身發抖，臉色漲紅。
“欺人太甚！”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憑什麼這麼說我師父！”
蘇清月和藥不然更是直接拔出了劍，怒視著臺下的江凝雪，若非陳凡沒有發話，她們恐怕已經衝下去了。
然而，就在這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時刻。
作為風暴中心的陳凡，卻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舉動。
他笑了。
先是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
隨即，那弧度越來越大，胸腔開始震動，一聲輕笑從喉間溢位。
最後，他彷彿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再也無法抑制，仰頭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朗朗，充滿了無盡的譏諷與不屑，迴盪在整個演武場的上空，將所有的議論聲，都壓了下去。
江凝雪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你笑什麼？！”她厲聲質問。
陳凡緩緩止住笑聲，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江凝雪，那平靜的目光，卻讓江凝雪感到了一陣莫名的心悸。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不緊不慢地從儲物戒指裡，取出了一件東西。
那是一枚巴掌大小的法螺，上面刻滿了符文。
擴音法器。
陳凡將靈力注入其中，然後，將法螺放到了唇邊。
他要讓自己的聲音，傳遍京都的每一個角落！
他要讓所有人都聽清楚，他與江家，與江凝雪之間，究竟是何種恩怨！
“江凝雪。”
陳凡的聲音，透過法器放大，如同滾滾天雷，在每個人的耳邊炸響。
“你說我的命，是你江家給的？”
“你說你對我，有恩？”
他的聲音很平靜，像是在陳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
“三年前，我十六歲，以天縱之資，被譽為京都百年來第一天才。你江家，以上門提親為名，許下無數承諾，將我騙入你江家，做了你江凝雪的‘入贅郎’。”
“你可知，我為何答應？”
“因為你父親，江家家主江戰，跪在我面前，聲淚俱下，說你身中奇毒，命不久矣，唯有我這等純陽道體，與你雙修，方可為你續命！”
“我念及修行不易，不忍見你這般天驕就此隕落，這才答應了這樁荒唐的婚事！”
什麼？！
人群再次炸鍋！
這樁婚事背後，竟然還有這等隱情？
江凝雪的臉色，已經由難看，轉為了徹底的煞白！她沒想到，陳凡竟然會把這件事當眾說出來！
“你胡說！你血口噴人！”她尖聲叫道。
陳凡根本不理會她的辯解，聲音依舊平穩，卻帶著一股刺破人心的力量。
“我入贅江家三年，為你煉藥，為你護法，耗費自身本源，為你壓制奇毒。而你，又是如何對我的？”
“三年前的那個雨夜，你奇毒盡去，修為一舉突破至築基之境！”
“而我，卻因為本源耗盡，修為跌落。”
“也就在那個晚上，你，江凝d雪，聯合你的父親江戰，廢我丹田，碎我經脈！”
“你以為這就完了嗎？”
陳凡的聲音陡然一寒，充滿了無盡的怨與恨！
“不！你最惡毒的，不是廢我修為！而是趁我昏迷之際，剖我道軀，生生奪走了我體內的——天品木靈根！！！”
“奪我天品靈根！！！”
最後六個字，如同九天之上最狂暴的雷霆，狠狠地劈在了每一個人的天靈蓋上！
整個皇家演武場，數萬觀眾，在這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奪……奪取靈根？！
那可是修仙界最歹毒，最禁忌的邪術！
將一個活生生的修士開膛破肚，用秘法將其靈根強行剝離出來，移植到自己身上！
這種手段，殘忍到令人髮指！比魔道還魔道！
全場，陷入了死神降臨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用一種看惡魔般的目光，死死地盯著臺下那個臉色慘白如鬼的女人。
江家天驕？
京都第一美女？
狗屁！
她就是一個靠著竊取他人天賦，踩著別人屍骨上位的竊賊！一個蛇蠍心腸的惡魔！
“噗！”
貴賓席上，江凝雪的一名追隨者，因為情緒太過激動，道心不穩，竟當場噴出了一口鮮血！
江凝雪整個人，如遭雷擊，呆立當場。
她完了。
她知道，當陳凡說出這六個字的時候，她就徹底完了！
她的名聲，她的驕傲，她的一切，都在這一刻，被碾得粉碎！
高臺上，陳凡看著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沒有絲毫憐憫。
他的聲音，化作了審判的最終宣言。
“江凝雪！你廢我修為，奪我靈根，將我像一條死狗一樣，丟出江家大門，任我自生自滅！”
“今日，我陳凡，回來了！”
“你以為你踏入築基就贏了？我告訴你，這只是開始！”
“你曾施加在我身上的一切，我將千倍、萬倍地奉還！”
陳凡抬起手，用手指遙遙指向江凝雪，一字一頓，殺意凜然。
“洗乾淨你的脖子，等著我陳凡，來取！”
這番宣言，已經不是挑釁。
這是不死不休的宣戰！
是一個不入流宗門，對大寧王朝頂級世家江家，最瘋狂，最直接的宣戰！
所有人都覺得陳凡瘋了。
但他只是平靜地收回手，彷彿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而臺下的江凝雪，在極致的羞辱與恐懼中，猛地抬起頭，那雙扭曲的眸子裡，迸發出了前所未有的瘋狂。
“陳凡！我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