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兵強馬壯
很快，三連的林班長也來報告，一個叫老臭的壯丁逃走了。這個壯丁可生猛了，把他麼三個老兵給揍了一頓。
種種線索彙集到一起，這幫人認真分析一邊，然後理清了頭緒，黑虎山的老臭被當做樁頂壯丁抓進來了，臨走還抱走了他們的機槍。
“快去看看彈藥庫。”
黃營長終於想到了重點，三營的彈藥儲備本來就不足，再讓老臭這麼一鬧騰，還剩下多少，這他麼沒法向上面交代啊。
十幾個軍官帶著更多計程車兵，慌里慌張的跑向臨時彈藥庫，最慌張的莫過於管理彈藥庫的小排長，這要是丟了那麼多軍火，他肯定被推出來被黑鍋，搞不好小命都沒了。
他帶著幾個兵衝到了前面，彈藥庫的門是關著的，他一腳踹開門衝了進去，許得旺和黃營長他們還沒等走近。
咚的一聲巨響傳來，接著是爆炸的衝擊波把這些都掀翻在地，然後連續不斷地爆炸聲。
趙天元留下的誘餌引爆了，一個很小的臨時彈藥庫，也是彈藥庫，彈藥庫被引爆，數百枚木柄手榴彈持續不斷的爆炸，子彈亂飛，照亮了半個夜空。
整個縣城都被震醒了，這動靜實在太大，就連已經跑出縣城趙天元他們，也聽到了身後的爆響，還有竄上天的火光。
趙天元看了一眼，“咱們快走，他們肯定很生氣，一定會來追我們的，要是能把許得旺給炸死就好了。”
騾馬車消失在了雪夜中，漫天大雪很快淹沒了車輪留下的痕跡。
治安團的駐地已然亂成了一片，彈藥庫管事的排長和他的幾個兵，在第一波爆炸中就沒有了，連一根頭髮都找不到了，許得旺和黃營長也被衝擊波掀倒，不過他們並沒有被炸死，幸虧喝酒喝多了，走起路來晃晃悠悠的，距離彈藥庫還有上百米。
這一次治安團損失慘重，還有三營也很慘，所有臨近的營房都被炸平，裡面計程車兵沒幾個活著的，就算僥倖活下來，也是缺胳膊斷腿，眼睛也瞎了，耳朵也聾了。
趙天元的擔心是多餘的，許得旺他們沒有功夫去追他，救助傷殘，搶救物資，還有撲滅爆炸引起的大火。
過了足有十分鐘，許得旺耳邊的嗡嗡聲才漸漸消失，可他的聽覺依然受到了很大影響。
“許團長，你沒事吧？”一名治安團計程車兵關切的問道。
“啊？還吃什麼吃？彈藥庫都讓給炸了，就知道吃。”
“黃營長，我們要不要去追黑虎山的老臭？”
“什麼？還喝不喝？不能再喝了，彈藥庫被炸了你還有心情喝酒啊。”
在場計程車兵都很暈，他們的兩個長官變成了倆聾子。
一直等到了天亮之後，治安團的駐地才算恢復了平靜，他們的傷亡慘重，治安團計程車兵被炸死了十幾個，二十餘人負傷，包括許得旺在內的十幾人的聽覺尚未恢復。
治安團休養了一段日子，兵員剛剛恢復了七七八八，這下又要從頭開始了。
三營就更慘了，在黃河南邊的那場軍閥混戰中，三營也是傷亡過半，重武器損失殆盡，來長濟縣補充兵員物資，昨天才抓了十幾個壯丁，晚上就被炸死了二十多個，超過五十人負傷，三營基本上就剩下一個連可以作戰的兵力了。
“一個月，一個月以後，等我們恢復了元氣，定要踏平黑虎山，把老臭千刀萬剮。”黃營長快讓逼瘋了。
許得旺就更等不及了，“黃營長，我們請調援軍吧，請趙軍長派一個滿編的營過來，分分鐘幹掉黑虎山。”
“不行，現在不能向上彙報，被趙軍長知道我們被一個土匪折騰成這樣，我們倆沒好果子吃。”
彈藥庫被炸事件，他們要隱瞞不報，抓緊時間抓壯丁恢復元氣，一個月後在進攻黑虎山，可一個月後就是過年了。
大雪天的行路艱難，趙天元他們趕了一晚上的路，第二天的中午才返回黑虎山，穆臨土他們三個，一人得到了一杆步槍的獎勵，但子彈一顆也不給。
穆臨土對老套筒步槍並不在意，穆家寨也不缺這個，他看著趙天元懷裡的麥德森輕機槍很眼熱。
“你把這個給我，三杆步槍還給你。”
趙天元拿回了三杆步槍，“不要就算了，回頭見。”
“哎，你收了步槍，倒是把機槍給我啊，你別走……”
最後，穆臨土連步槍都沒有撈到，他嚴重低估了趙天元貪心的程度。
騾馬車停在山腳下，騾馬爬不上山坡，趙天元在山下就發現不斷男人上山，看穿著都是附近的鄉親們，這些鄉親們都穿著新棉襖，而且都是洗了頭髮洗了臉來的，一個個喜氣洋洋的，臉蛋都紅撲撲的。
“大兄弟，你來黑虎山幹什麼？”趙天元攔住一人問道。
“入夥啊，你不是也來入夥嗎？你要去洗乾淨一點，黑虎山大當家老臭喜歡乾乾淨淨的，人家每天都洗澡，你看你埋汰的，回去洗乾淨了再來，還有不要穿治安團的衣服，黑虎山和治安團有仇。”
趙天元在這大雪天，忙乎了一天一夜，臉上卻是挺髒的，這一身軍閥的服裝也沾滿了泥水。
入夥？
當土匪？
鄉親們這都是怎麼了，不過日子了嗎？
招呼人下山搬運子彈手榴彈，土匪們開始忙乎。
趙三橫在山上忙得很，他正在招呼一排排來投山入夥的鄉親們，看上去他很高興，“要排隊啊，不排隊不讓入夥。”
趙天元來到近前，“三橫子，這是怎麼了？”
趙三橫告訴了趙天元一個天大的好訊息，從昨天白天到今天，一整天的時間，有超過一百多人來投山，要求入夥。
而且山底下還有源源不斷的人正在趕來，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老臭你又帶了這麼條槍，還有手榴彈，正好，以後咱們黑虎山人越來越多，有人有槍，兵強馬壯。”
有人有槍，確實是天大的好訊息，不過有件事趙天元很疑惑，“他們為什麼忽然都來入夥？都想當土匪，不用種地餵羊了？”
“都是聽說咱們黑虎山每月有一個大洋的月錢，這才來投山的，有錢就是好啊，我看咱們黑虎山能到五百人，到時候就算治安團不來找我們的麻煩，我們還去找他的麻煩呢。”
“都是衝著錢來的？三橫子，暫停收人，咱們黑虎山可不是誰想來就能進來的。”
趙天元想想都擔心，這些老鄉們都不靠譜啊，五百人？一個月要五百塊大洋？還要管這麼多張嘴的吃喝？只要兩個月，黑虎山就破產了，然後這幫人一看沒錢拿了，就又回家種地了，還正好趕上開春的農忙！這是準備年前撈一筆啊。
如果真是五百個青壯年，一心一意的要為黑虎山出力，忠心不二，趙天元豁出去也要把這些人收下，可是來的這些人，有青壯年的漢子，還有抹著鼻涕的小子，不知道斷奶了沒有。還有七老八十的老爺爺，正常走路都晃悠，不知道是怎麼爬上山的。
“三橫子，讓我來接手，我們黑虎山是要新增一些人手，可我們只要身強體壯的。”
對新人的選拔，趙天元設立了幾道門檻，過了這幾道門檻，你才能加入黑虎山。
五妞來把第一道關，十八歲到二十八歲之間的可以透過第一道門檻，抹著鼻涕穿著開襠褲的小孩子，拄著柺杖需要人攙扶的老人家，都被請下了山。
趙天元專門叮囑五妞，要客客氣氣的請人下山，人家老大爺拄著柺杖大老遠跑一趟，也不容易……
“大爺，我們這兒不是養老院，回家讓你兒子養活你啊，回吧回吧。”
“小屁孩，回家吃奶去，你不去吃我可去吃了啊。”
單單是年齡這一道關卡，山上的鄉親們就剩下一百多點人了，其他的都被攆走了。
第二道關，由麻爺來負責，負責檢查這些人的身體，手指頭被炮仗崩掉的，腿被騾子踹斷的，喜歡抽大煙的，通通不要。最低的標準，能跑能跳能看清遠處的目標。
過了第二輪的還有一百餘人，沒有淘汰幾個人，鄉親們的身體一個比一個棒，都是幹農活的好手。
趙天元開始發愁了，“麻爺，你看五妞一下就刷下一百多人，你才刷下幾個人，一百來人就是一百張嘴，都是青壯年的小夥子，一個比一個能吃，你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