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迴歸費倫
國度天宇晶壁系——費倫，因布圖王宮。
此時的王宮內部已經與五年前的樣子比起來變化巨大，十二根纏繞著秘銀荊棘的立柱撐起穹頂，鑲嵌在牆壁上的囚魂水晶將慘白光線投在猩紅地毯上，一切都顯得陰森而瘮人。
當塞爾使者踏碎傳送法陣的最後一縷藍光時，王座上的美豔女人正用染著漆黑顏料的指尖輕叩扶手，指甲與精金碰撞出某種類似骨骼斷裂的脆響。
“因布圖王國的夜晚向來不歡迎紅袍。“因布圖王國的王后——伊麗莎白的聲音像浸透蜜糖的蛛絲，暗紅裙裾如同盛放的玫瑰，那抹耀眼的紅在黑暗中明亮的讓人眼花繚亂，“尤其是帶著定罪書來的。“
紅袍法師納佐爾掀開兜帽，露出佈滿刺青的光頭。他刻意讓法袍上的猩紅比王后的長裙更刺目：“半個月前，三十二噸精金在骸骨大道遭劫。運輸路線只存在於塞爾軍務處的黑鐵密匣，以及“他彈指召出一卷懸浮的羊皮紙，血色符文在空中拼出王后的宮廷紋章，“閣下的王宮之內。“
陰影中的侍從們發出嘶鳴，王后抬手壓下騷動。她瞳孔泛起迷人的深紫色，嘴角卻掛著冰刃般的微笑：“所以塞爾認定是我放出的訊息？真有趣我憑什麼要讓我買的貨物丟失？我看是你們賊喊捉賊吧。”
紅袍法師發出嗤笑的聲音。
“大膽！”王座左側的人影發出冷冽的斥喝，他走出陰影，露出了一張儒雅英俊的臉龐，正是因布圖王國的攝政大法官——萊奧瑞爾：“站在你面前的是尊貴的因布圖王后，是馬其列家族最後的純血後裔！”
高傲的紅袍法師早已習慣了用輕蔑的態度面對不死生物，他冷笑一聲看著王座上的‘人’：“吸血鬼而已，以為自己有個人樣就脫離不死生物的隊伍了嗎？”
“我們相信邏輯。“納佐爾向前踏出一步，腳下突然蔓延開蛛網狀的綠色火焰，亡靈哀嚎聲從裂縫中滲出，“知道路線的人要麼在塞爾禁魔監獄，要麼——“他猛然張開手掌，五根指骨瞬間化作森白鎖鏈刺向王座，“在永夜宮的地窖裡腐爛！”
王后甚至沒有移動身體。裙襬下方突然蔓延出一層陰影，化作七條帶著倒刺的觸手絞住骨鏈。黑煙從接觸點騰起，納佐爾驚覺自己的死靈魔法正在被某種更邪惡的力量腐蝕。
“放肆。“伊麗莎白輕聲道。這個詞彷彿開啟了某種禁制，納佐爾法袍上的防禦符文接連爆裂，他踉蹌著單膝跪地，膝蓋將黑曜石地板砸出放射狀裂紋。
吸血鬼女皇那傳奇級強者的威勢此時如同從囚籠中逃出的猛獸一般，死死將紅袍法師壓在身下，虎視眈眈地盯著屬於自己的‘美食’。
“您竟敢對塞爾使者動用武力.“法師喉嚨裡發出咯咯聲，脖頸青筋暴起，暗紅能量從他脊椎刺出，在空中凝成十二把鋸齒鐮刀，“陰魂城的婊子以為能掌控“
紅袍那強大的九環變化系法術——【深淵煉魔授力】還沒有成型，王座上的身影就突然消失了。
納佐爾的後半句話凍結在舌尖——吸血鬼女皇的指甲正抵著他的喉結，冰冷吐息拂過他耳畔：“你知道嗎？我討厭紅袍的理由有許多種。“她另一隻手撫上法師的胸膛，隔著法袍畫出複雜符文，“但最讓我厭惡的，就是你們總是露出的那副令人噁心的自大模樣“
“住手！塞爾會.“納佐爾的威脅化作慘叫。他的肋骨正在由內向外翻卷，血肉包裹著形成某種詭異的骨花。王后指尖沾著從他心臟位置滲出的血珠，放在唇邊輕舔。
“你們永遠學不會用正確的稱謂。“王后的聲音突然變得如同千萬亡魂齊語，王座廳所有蠟燭同時熄滅，被血色薄膜覆蓋的肉翅雙翼在黑暗中展開，納佐爾的魔寵直接爆成一團血霧，“跪下，蟲子。“
無形的重壓碾碎了法師的護身結界。納佐爾整個人被按進地面，他瘋狂吟唱解離術咒文，卻發現魔力正逆流進王后腳下的陰影漩渦。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理由.“王后掐著法師的脖子將他提起，指甲刺入動脈時帶起一串血珠。那些血滴如同沒有重力的影響一般，直直飛起流入了王后的口中：“你們竟敢用這種拙劣的試探來浪費我的時間。“
瀕死之際，紅袍法師用最後的力量捏碎袖口暗藏的通訊水晶。但王后沒有絲毫畏懼，只是冷笑著將他的心臟扯出胸腔，腐臭的黑血四濺。
“告訴你的主子.“她捏碎仍在跳動的心臟，任碎肉從指縫間滴落。“下次派條會搖尾巴的狗來。“
通訊水晶忠實地將現場記錄，並化為魔力資訊從魔網的通道里回到塞爾的施法者手中。
黑暗的大殿再次陷入了死寂，只剩下萊奧瑞爾輕微的呼吸聲迴盪。
——
德根城，羅薩城堡。
奈米西斯、洛斯里恩和柯莉特圍在一顆水晶球前，水晶球中的畫面正是王宮中所發生的一切。
“這就是預言之神的聖器嗎？千里之外竟然能夠在傳奇強者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偵測畫面，簡直不可思議！”奈米西斯望著眼前的水晶球震驚道。
洛斯里恩放下水晶球，半精靈那本就白皙的皮膚此時變得更加蒼白，鐵青色的臉龐透著濃濃的死氣：“千眼之球的力量確實強大，但是主人，這並不是沒有代價的。”
他苦笑一聲，摘下了矇住雙眼的眼罩，從漆黑的眼眶中取出了兩根正在蠕動的蛆蟲：“每一次施展預言法術，我身體中的一部分都會壞死、腐爛”
“它吸取著我的生命力，作為窺視命運的代價。”
奈米西斯搖了搖頭，眼裡帶著一絲遺憾。「千眼之球」的副作用太大，讓他無法接受，不然他一定要拿過來自己用。
作為聖器，「千眼之球」與「維克那的法眼魔掌」是同一檔次的瑰寶，它們都具有凡人無法承受的力量，自然有著對凡人來說致命的副作用。
別看「維克那的法眼魔掌」似乎沒有副作用，但那不過是因為心靈之力恰好剋制維克那的邪惡意志罷了。如果是除了奈米西斯之外的任何人使用了這件聖器，哪怕是最虔誠的聖騎士，也會在時間的流逝之中成為隱匿之神的信徒。
柯莉特看著水晶球內的畫面變為黑暗，神色變得沉重起來：“這就是王后嗎，自從五年前見過一次之後，這是我第二次見到她。”
她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她眼睛的顏色變了。”
奈米西斯搖頭科普道：“這才是她本來的顏色。”
“茉莉血族以瞳孔的顏色來辨別身份，能夠發展後裔的‘樹根’——純血們擁有著深紫色的瞳孔。”
“而無法擁有發展後裔能力的‘枝幹’——低階血族，和各種吸血鬼衍體則是血紅色的瞳孔。”
“王后作為茉莉血族中最高等級的吸血鬼女皇，自然擁有純正的深紫色瞳孔。”
這其實也是吸血鬼並沒有稱霸世界的原因之一，整個血族之中，擁有發展後裔能力的‘樹根’只佔據整個族群極其微小的一部分，並且每次發展後裔都需要賜予對方自己的血液。
別看整個因布圖王國此時吸血鬼橫行，但其中大多數吸血鬼其實都是過去幾十年暗中積累、以及從其他區域移民過來的產物。
奈米西斯坐回到柔軟的沙發上，開始思考剛才在水晶球中看到的一切。
昨夜，在安排妥當地球的一切之後，奈米西斯就馬不停蹄地趕回費倫。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這趟的收穫，首當其衝的就是聖器「維克那的法眼魔掌」，其次就是那兩縷神性。
其中一縷神性，奈米西斯已經將其融入了白魔之杖，成為了繼【日之神泰茲卡】、【戰爭與殺戮之神扎爾泰克】之外的第三縷神性。
維克那的神性對於奈米西斯來說，相比起其他兩縷神性都更加實用，因為祂擁有的神性擁有魔法領域的力量。
相比起日之神更適合增幅塑能法術，扎爾泰克更適合死靈法術之外，維克那的神性對於所有奧術都有普適性的加強。
不過這並不是最重要的，對奈米西斯來說，白魔之杖中的神性有著更加重要的作用。
在馬茲特克大陸與庫爾塔卡王國軍戰鬥時，奈米西斯曾在對方的大將軍身體中挖掘出一種名為【黑暗種子】的秘術。
當時，他看出了這個秘術的潛力——能夠在收集到不同神明神力的情況下，改造自己的血脈，讓自己獲得不同神明的力量，甚至藉此染指權柄。
神性，是他認為比起神力更加適合這個秘術的媒介。
他研究了許久，發現依靠神力來試圖還原神明的力量，難度太大，需求的神力也是天量級別。
而神性則不同了。
神性是神明的根本，不論是神火、神職、神格都是由神性延申出來的。
雖然其中具體秘訣，不是奈米西斯這樣的凡物能知曉的，但即便如此，他也能夠得出一個結論——神性很重要。
因此，他便開始了改造【黑暗種子】這個秘術的計劃。
在他的預想中，新的秘術與其被稱為【黑暗種子】，不如被稱為【神性血脈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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