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五餅二魚
“愣著幹什麼？快去拿五張餅和兩條魚來！”
布維是個機靈的，連忙喊人去拿吃的。
在他的印象中，耶穌雖然能用五餅二魚餵飽幾千人，但也要先有五餅二魚才行。
周圍的人們頓時變得慌慌張張，正當他們想要回去拿點食物過來的時候，濃濃的香味瀰漫開來。
眾人聞著味尋找來源，只見桌布上出現了兩個大碗，一個大碗裝著紅色的湯和魚肉，一個大碗裝著白色的湯和魚肉，兩個大碗旁邊還放著五張厚實的大餅。
不需要湊五張餅和兩條魚，可以直接變出五張餅和兩條魚嗎？
人們騷動了起來。
民以食為天，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是如此。
血水災這樣的神罰，只會讓民眾相信天主的存在，對天主感到敬畏和恐懼。
不過，若是能賜下無窮無盡的食物，便會得到同一水平的愛戴和崇拜。
所謂無恩則威不立，無威則恩不濟，正是這個道理。
喬納森卻有些心不在焉。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教導自己波紋的大師，究竟是什麼人？
喬納森先入為主，以為溫烈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吸血鬼獵人，擁有名為波紋的力量。
但是，又是治療傷勢，又是水面行走，又是收回天主的神罰，又是變出五餅二魚……
世界上只有一個人，可以做成這些事情。
一道閃電從喬納森的腦海中劃過，勞累了一夜而遲鈍的頭腦，猛地反應了過來。
民眾們自覺的排好了隊伍，在溫烈的面前領走了肉餅和魚湯。
食物無窮無盡，無論有多少人從桌布上拿走食物，桌布上的食物都不見減少，這是比血水災更加讓人們歡喜的神蹟。
“我們的父，你賜下我們日用的飲食，使我們身體存活。為此我們衷心感謝你，當這一天開始的時候，我們祈禱，求你開啟我們的眼，使我們看見你無盡的豐盛。這樣，我們既已得飽足，願我們都行在你的旨意中。阿門！”
領走食物的信徒們開始了餐前祈禱，人們閉上雙手，雙手在胸前併攏，虔誠的向溫烈禱告。
數以萬計的聲音，逐漸合成了一道充滿了敬愛之情的唱誦。
溫烈默許了人們向他祈禱，同時感應著空間中滿溢的祈禱之力。
比之前在浣熊市的信仰更加濃烈，甚至不需要他來引導和利用。
在這種聖經、十字架、聖水之類的東西確實有驅魔效果的世界觀，這麼多人的祈禱，聚集起來的力量就已經足以摧毀初級惡魔的形體了。
一直在暗處盯梢的死神也感受到了不適，同樣也有了警惕之心。
幾萬人、十幾萬人、甚至是幾十萬人的祈禱，對於他這樣的強者而言，起不到多少作用。
但是，如果貝爾蒙特一族的後裔發展出幾千萬名信徒，並且帶著這幾千萬名信徒前往惡魔城，受到祈禱之力的壓制，即便是高階惡魔也難以發揮出十分之一的實力。
如果德古拉在的話還好，對於德古拉來說，那些信徒只是小麵包罷了，來多少吃多少。
問題是，德古拉去找老婆了，至少10天之內不會回到惡魔城。
沒有德古拉，他們就算可以殺死只是普通人的信徒，也得不償失。畢竟這些信徒的信仰心一個比一個強大，死後的靈魂能有十分之一可以讓惡魔們拿去利用就算不錯了。
“該死！這一代的貝爾蒙特居然是基督的降生。”
死神的情緒不由得變得焦躁起來。
德古拉輸給了貝爾蒙特一族那麼多次，對付一個手下敗將，當代的貝爾蒙特一族不如曾經的貝爾蒙特一族也是正常。
誰能料到，這一次的貝爾蒙特一族比前幾次加起來都誇張！天主是不是太重視德古拉了？
“必須阻止他們！”
死神深深地看了一眼溫烈，卻沒有主動出手，而是先返回了惡魔城。
他可不是德古拉，有幾十萬條生命，從當初此人和德古拉的戰鬥來看，使用聖物粉碎打出的神聖之槍，足以擊殺他這個層次的惡魔。
身為惡魔城的管家，他不能輕易涉險，這種任務還是交給其他的惡魔吧。
暖了身子，飽了肚子，飢寒交迫的處境得到逆轉，人們的態度更加崇敬，不需要有人管理，他們自覺的維持秩序，不願意給溫烈留下任何壞的印象。
布維恭敬地跪拜在溫烈的面前：“主啊，感謝你賜予我們食物，請你告訴我吧，是什麼人讓主發烈怒？我們要將他滅絕，以求主的恩典回來。”
溫烈鄭重其事地說道：“你們聽我說吧，人們生活之下的小小黑暗情緒表現，種種與和平、潔身自愛等聖人理念相違背的情緒表現跟行動，轉化成了黑暗力量，一點一滴地由小水攤整合大湖，形成一股不可忽視的沉重壓力，這種黑暗的力量喚醒了名為德古拉的撒旦，他生活在特蘭西瓦尼亞，是這種邪惡的生物，在這個國家引發了主曾經降在人間的神罰。”
“啊！撒旦在這個國家嗎？”
“主啊，請你把撒旦驅逐吧！”
“全知全能的主啊，請讓撒旦遠離我們。”
人們恐慌不已，向溫烈祈求。
溫烈搖了搖頭，沉聲說道：“出現在奧匈帝國的撒旦是人類的罪過，也是人類的試煉，必須由人類去將他消滅。”
布維懇求道：“主啊，渺小的人類又怎麼能對抗撒旦呢？請你來教導我們吧。”
溫烈說道：“我來就是為了成全你們的，我要暫時收走天主的神罰，到奧匈帝國的王都去，我會帶著有勇氣的人們一起去打敗撒旦。”
布維喜不自禁地說道：“主啊，感謝你的慈悲。因為在人所不能的事，在神卻能。”
基督顯現的訊息迅速擴散，一封封電報，在兩天的時間內，發往了奧匈帝國的各大城市，甚至是其他的國家。
維也納，動亂在第一天得到平息，但是多瑙河久久沒有恢復正常，這讓民眾們的暴亂之心蠢蠢欲動。
為了防備失去希望的民眾把皇室拖出去殺死，美泉宮駐紮了比往常多出了幾十倍的兵力。
在這一天的傍晚，守衛美泉宮的兵力再次增加，因為不僅僅是奧匈帝國的皇室，周圍各國的首相和梵蒂岡的教皇也出現在了美泉宮。
多瑙河、萊茵河、易北河、摩爾多瓦河，雖然變成血水的四大河流僅限於奧匈帝國的國境之內，但是周圍的各國又怎麼能放心看奧匈帝國的笑話？
沒有人知道，血水災會不會順著這四大河流蔓延到其他的國家去。
而且，血水災，記載於聖經中的神蹟問世，哪怕明面上只是奧匈帝國在受災，其他國家也不敢不聞不問。
天主幹涉人間，意味著人間的權力也要跟著發生變動。
德首相謹慎地向教皇問道：“利奧冕下，您真的不能請求天主平息祂的怒火嗎？還是說，降在奧匈帝國的血水災，並非天主的怒火，而是別的什麼？”
當代的教皇眉頭緊鎖，在血水裡泡過的手掌摩擦著華麗的法衣，在那身純白的法衣上面染上了幾道血印。
亨伯特緊張的看著利奧教皇，身為義大利國王，在聽到奧匈帝國受災的訊息之後，他比約瑟夫更害怕，誰讓吞併了梵蒂岡的是義大利。
也沒聽說奧匈帝國鬧出了什麼反基督的事情，都讓天主降下了血水災，等到奧匈帝國完蛋了，他豈不是更糟糕。
教皇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這確實是天主的力量，不過，請求天主平息怒火，你們太高看我了，我們只能遵從天主的旨意，沒有要求天主的權力。”
教皇回答的很謹慎，畢竟他不能說他根本聯絡不上天主。
不過，這次的天災，或許可以利用。
教皇看了一眼亨伯特，似笑非笑。
亨伯特打了一個激靈，雙腿像是被抽掉了骨頭一樣酥軟，若非英首相扶了他一把，他真要丟臉的摔到地上。
法首相問道：“那總能請天主告訴我們，究竟是哪一個罪人冒犯了天主吧？”
邊說著，法首相看了一眼約瑟夫。
這位奧匈帝國的皇帝臉色蒼白，感受到法首相的目光，他急忙向教皇說道：“請您明鑑，我對天主從未有過不敬之心！冒犯天主的罪行絕非是我犯下！”
德首相冷靜地說道：“這種事情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天主說的才算。”
約瑟夫伸手抓向利奧教皇，守護利奧教皇的一名神父向前走了一步，用身體擋住約瑟夫的手掌，銳利的目光帶著鄙視的眼神射向約瑟夫。
約瑟夫下意識避開了神父的眼神，畏畏縮縮的往後退去。
幾名首相和皇帝的目光卻始終集中在利奧教皇的身上。
利奧教皇的面上維持住冷靜的態度，心裡在焦急的整理語言。
這事兒該怎麼說？說他和天主沒有任何聯絡，他根本不知道是誰冒犯了天主？
真要這麼說了，天主教的威信豈不是要一落千丈？
隨便編一個原因？那就是找死，畢竟天主是真的在干涉人間。
思考了片刻，利奧教皇高深莫測地說道：“人被試探不可說：我是被神試探，因為神不能被惡試探，他也不試探人。但各人被試探，乃是被自己的私慾牽引誘惑的。”
“所以，這是一場試探，……對我們的試探？”
眾人面面相覷，感覺這個老神棍好像說了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說。
“陛下！從阿拉德縣傳來了訊息！基督耶穌降臨了！”
這時，有士官闖了進來。
“莽莽撞撞像什麼樣子……”約瑟夫煩躁的罵了一聲，接著才反應過來，自己聽到了什麼，“等等！你說什麼？”
利奧教皇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跑出了年輕人的氣勢，他用力抓住報信計程車官，激動地問道：“耶穌基督降臨！？你能為自己的話負責嗎？”
士官拿出了幾封信件，幾名首相和皇帝紛紛將信件奪了過去。
閱遍了信件的內容，眾人互相對視，面上浮現出了驚愕的表情。
亨伯特撕碎了信件，無法接受的大聲喊道：“水面行走？五餅二魚？假的！都是假的！”
這要是真的，那他豈不是要完蛋了？
約瑟夫立刻跟亨伯特撇清關係：“請離開吧，奧匈帝國不歡迎發動侵略戰爭，壓迫公民，冒犯基督尊嚴的罪人。”
對外發動侵略戰爭，對內壓迫公民，在宗教上圈禁梵蒂岡，批判亨伯特的理由真是要多少有多少。
亨伯特臉色鐵青，怒視約瑟夫，扭頭看向利奧教皇，目光中流露出哀求的神情。
利奧教皇冷漠地看著亨伯特。
“我沒有資格原諒你，有這個資格的只有主。”
亨伯特反問道：“那就是讓我去死？”
利奧教皇用經文來回答他：“死啊，你得勝的權勢在哪裡？死啊，你的毒鉤在哪裡？死的毒鉤就是罪，罪的權勢就是律法。感謝天主，使我們藉著我們的主耶穌基督得勝。”
“不，我不會死，我才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去死！什麼天主基督！都是些裝神弄鬼的把戲！”
亨伯特憤怒地衝出美泉宮，其他歐洲諸國的首相和皇帝們冷眼旁觀，但是在亨伯特離開之後，德首相卻提出了質疑。
“真的是基督？水面行走可以在水下佈置機關，五餅二魚同樣是這樣，只需要充分的準備，就能偽造成所謂的神蹟。”
英首相點了點頭：“異端冒充基督，利用這個機會竊取信仰，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前腳出現血水災這樣的神罰，後腳就冒出了基督展現神蹟，太刻意了！太可疑了！
美泉宮沒有什麼蠢人，作為各國頂級人才的來訪者，都察覺到了其中的疑點。
利昂教皇身邊的那位神父也開口說道：“德古拉復活了不止一次，前幾次復活，並沒有出現血水災，或者其他的神罰。”
德首相問道：“所以是假的嗎？”
神父遲疑了一下：“……至少血水災是真的。”
眾人看向利奧教皇，利奧教皇模稜兩可地說道：“我知道我的救贖主活著，末了必站在地上。我這皮肉滅絕之後，我必在肉體之外得見上帝。”
又是這種不明不白的說法，要不是神罰和神蹟都出現了，利奧教皇敢在他們面前賣關子，他們絕對會讓利奧明白一個道理：教皇有幾個師啊也敢這麼囂張。
“不好了，陛下！”
突然間，又有士官跑了進來，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約瑟夫焦躁地問道：“又怎麼了？”
士官神情複雜地說道：“暴動！暴動發生了！民眾把美泉宮圍起來了，而且，士兵們的抵抗情緒不高。”
包圍美泉宮的民眾也有士兵們的家人，如今奧匈帝國遭到神罰，無論貧富貴賤，是涉及到每一個民眾的事情。
把疑似罪魁禍首的皇帝拖下去燒死，別說那些民眾了，士兵們也有這個想法。
約瑟夫頓時慌了神，連忙向利奧教皇求救：“教皇冕下，你要幫我啊，既然不確定我就是冒犯天主的罪人，那你不能讓我這個無辜的人含冤而死！”
可你也有可能就是冒犯了天主的罪人啊。
利奧教皇實在是不樂意參與這件事，他只需要置身事外，無論最後的結果如何，天主教和梵蒂岡的好處是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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