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舊時代的苦痛
而在金毛的頭頂,阿爾文笑呵呵的站著,手從對方的頭上放開。
“冕下說得對,得讓他們起一點雄心壯志,這個世界的信仰傳播才更加激烈一些,要不然這些國家高層都在擺爛,又怎麼樣讓民眾動起來呢!”
是的,這種改變當然不是金毛忽然醒悟了,想要繼續愛國,而是白楊給他新增的思維引導。
要不然,阿美莉卡這個世界第一大國因為超凡危機直接躺平了,世界得少掉多少樂趣啊!
“但這個國度還真就是在轉好,也真是一件很讓人很欣慰的事情……”阿爾文也覺得很有意思。
他看著這個國度的一切,能夠很清楚的看到,在他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普通人的生活是在變好的。
那些資本傾軋著普通人的生存空間,卻在超凡的蠻橫介入下,硬生生被阻斷了。
這本來也是白楊所追求的東西。
這可能顯得有些令人不解,但白楊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希望“世界和平”的人,畢竟只有人口的增長,才能帶來願力的漲幅,故而每一個人口,都將是最為寶貴的資源。
他在這個世界上所做的一切,超凡的降臨、神靈的出現、賞罰的善惡、分明的界限,看起來是在培養特權階級,可他用神靈的方式和造物者的許可權,也在塑造著屬於這個世界的低壓環境。
超凡者們幾乎都隸屬於教派,而身為神靈的信徒,你要對神靈的羊群做什麼嗎?
僅僅只是這樣的一句話,就能讓大部分的人投鼠忌器。
這做起來其實很簡單,因為只需要把普通人當人就行了。
這做起來很難,因為在阿美莉卡、在歐洲、在亞洲,事實上並沒有多少國家的高層,真的把普通人當人。
資本統治的世界裡,一切不能給他們增加資本的人,都是耗材,都是可以被榨取的原料。
也正是因為這樣,即便福利高企的國家裡,也有食不果腹的普通人,歐洲國家還好,因為他們有福利制度,普通人還能勉強活下去。
阿美莉卡的福利制度倒不如說是另外一層剝削制度,賣血、校園午餐貸款甚至雨水稅,都成了民眾的日常負擔。
資本將普通人敲骨吸髓,進而源源不斷地製造流浪漢,以低廉成本滿足其貪慾。
但現在,這種事情不太可能發生了,因為監督者不再是和資本們同流合汙的政府官員,而成為了諸神。
“阿爾文,你在笑什麼?”白楊的話語適時出現,讓阿爾文神情一肅,“冕下,我在看我們未來的願力池!”
白楊輕笑著,從阿爾文身邊經過。
雖然他們還在白房子裡,但他們看到的,卻是這個國家那無比蓬勃的願力來源,那些屬於最基礎的白人群體的願力,正在源源不斷的來到他們的身上。
這片土地上,那些本來應該苦寒、受難而死的人們,也終於是擁有了自己的活路。
而這一切,都源自於已經在安格斯的改造下,變得格外不同的教廷!
“那就走吧,讓我們一起來看看,這個在超凡的改造下,變得不同的國度!”
“您的意志,冕下!”
阿美莉卡的願力基礎、基督教的願力雛形,才是白楊在這個世界上的真正力量基礎,他當然會有所關注,現在大不列顛的事情暫告一段落,他要回到這裡繼續鞏固自身的基本盤了。
這裡人生活的好壞,關係到願力最基礎的穩定。
而今晚,也剛好來到了萬聖節時間。
……
西雅圖,一個普通的天主教社羣。
楊思是這個社羣裡很少見的華人,因為常年待在這裡,倒也和居民們打成了一片,成為了少數能在這個傳統社羣里居住的外人。
因為經營著一家餐館的緣故,他經濟比較富裕,也有一種小富即安的感覺,故而今年的萬聖節,他依然早早開啟了門,放好了糖果,等待著孩子們上門討要。
萬聖節要糖果,是基督教一個非常經典、非常久遠的習俗,也是在那個阿美莉卡的黃金時代裡,孩子們最開心的時間。
他們會扮演各種鬼怪,去別人的家門口要糖吃,而每戶人家,也會擺上南瓜燈、拿出糖果來,犒勞這些孩子們。
這本來是一件很讓人開心的事情,但楊思卻有些開心不起來——他有點怕今年像去年一樣。
想到這裡,這個中年男人顯得有些惆悵,他還記得去年的萬聖節,他也像往常一樣,把糖果拿出來給孩子們分。
結果那一年,他沒有把糖果分出去,最開始來的孩子,盯上了他吃到一半的漢堡。
他倒不是不捨得漢堡,只是覺得有點不太好,但孩子們穿著廉價的萬聖節套裝、眼睛卻死死地盯著漢堡,這讓楊思很難受。
身為華國人,在他們的傳統觀念裡,讓孩子捱餓是一件很不能忍受的事情,然後楊思就點了一份外賣,送來了幾十個漢堡。
這一下子,才真正的一發不可收拾,他驚愕的發現,那些社羣裡看起來體面的家庭,好多孩子都跑過來拿漢堡。
有的四五歲、有的七八歲,還有的十幾歲,他們都吃不飽,都在餓著肚子,有的甚至幫他的哥哥拿,他哥哥已經上大學了,抹不開面子,不肯來拿。
當時小區在下冰雨,很冷,這些孩子穿的很單薄,嘴唇凍得發青,但是眼睛看著漢堡發直,那是餓的。
而有兩個白人家庭的孩子,甚至跑到雨中去,讓雨水打溼自己的臉,讓人看不出他們在哭,就這樣滿臉的淚水和雨水混合,來領了漢堡。
這些孩子不是外人,都是楊思能夠看到的、社羣裡的孩子,他怎麼都想不到,社羣裡這群樸實、誠懇、充滿愛心、也不會偷懶的人們,怎麼就在這裡,連孩子的一頓飯都管不了了?
那麼體面的人啊,那麼溫和的家庭,每天都在笑著對自己的鄰居,卻只能讓孩子乃至於自己,在萬聖節這個闔家歡樂的時間裡,餓著肚子出來“拿糖”。
這種感覺讓楊思很不舒服,雖然他是三代華人,不是那種聽著“世界燈塔”的言論,來到這個世界的希望之民,卻也覺得這樣不太好。
這個社羣是基督教社羣,都是天主教徒,每個星期都在虔誠禮拜,每一個人也都在努力的工作,不知道為什麼會演變成這樣。
後來,社羣裡有人告訴楊思,這都是很正常的,很多人打三份工也只是勉強的維持房子、水電、學業罷了,想要吃飽,那就得賣血。
賣血也不是隨時能賣的,還會越賣越便宜,只能偶爾賣血讓孩子吃一頓飽的。
因為政府收的稅更多了,但是所謂承諾的福利,卻始終沒有能夠實現。
這還沒完,依然有人很苦痛,他隔壁的那個老男人,步槍協會成員,因為兒子生病了,只能賣掉自己那大半輩子的槍去給兒子治病。
這個五十歲的老白男,當了一輩子的硬漢,在賣槍之前邊喝酒邊哭,哭的像個孩子。
“哎……”楊思嘆了一口氣,不再多想,他最近日子也不好過,畢竟海那邊的那個國家飛昇了,他們這些人沒有了真正的心靈寄託,在這個國度早就是劣勢地位了。
他又上前去看了看外面,今年好像更加安靜了,他準備了幾十個漢堡,就是為了怕有孩子沒吃飽,他確實心疼。
西雅圖的萬聖夜,顯得是那麼的安靜,安靜的有些鬼魅淒涼,也讓楊思心裡更加的不安。
今年萬聖節沒有凍雨,難道也會像往年一樣,凍死那麼多的人?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他記得,去年萬聖節的時候外面就死了很多人,凍死餓死的人不計其數,也讓這座城市早就已經沒有了曾經的溫情,只剩下了殘酷的現實。
楊思有些不安的想著,卻沒有看到,黑暗中,還有人影浮現……
ps:李哥不會真要六冠了吧?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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