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嘉州的兇殺案
旭日東昇，金色的陽光灑在水面上，白霧氤氳中，一具具的屍體漂浮在上面。
“溫、溫、溫大夫。”楊荷驚恐的看著自己的手掌，嚇得不敢回頭。
她掌心佈滿了黏膩的黃色穢物，身上沾的全是鮮血，她剛才竟然壓在了一具摔得稀巴爛的屍體上。
“你去那邊洗洗吧。”溫卿皺眉，也有些不舒服。
楊荷胃裡陣陣作嘔，再也忍不住趔趄著跑到一旁嘔吐不止。
溫卿看著那具面目全非的屍體，嘆了口氣。
“救...救命......”虛弱的聲音傳來。
溫卿撐著身子起身，環顧四周見山腳下的草叢裡似乎有動靜，於是循聲走了過去。
“救命，救救我。”鄒小痛苦的呻吟著，小小的身子蜷縮成了一團。
溫卿打量了一眼，鄒小的腿正以一種扭曲的姿勢卡在了石縫中，她身上滿是血跡，意識也不清醒了。
“我抱你出來。”溫卿說道。
鄒小也不知道能不能聽見，求救聲越來越微弱。
楊荷吐得只剩下酸水了，見溫卿抱了個人出來，連忙擦了嘴巴過來幫忙。
“我的娘啊，她傷的這麼重，能治嗎？”楊荷驚恐問。
溫卿把鄒小放在草地上，一邊檢查著她的傷口，一邊道：“如果藥箱還在，最起碼有三成把握，可現在......”
溫卿搖了搖頭，“看她的命大不大了。”
楊荷一陣唏噓，“好好的人，說沒就沒了。你說究竟是什麼人殺了他們，竟然連孩子都不放過，太可怕了，幸虧咱們跑得快。”
楊荷的話提醒了溫卿，她朝四周看去，催促說：“你現在就去找出口，此處不宜久留。”
楊荷現在對溫卿的話那是言聽計從，而且她也不想留在這兒了，於是立刻爬起來去找出口。
溫卿找了個幾根棍子和樹藤，先將鄒小的腿固定住，以免待會兒動起來傷得更重。隨後又找了些大薊搗碎，暫時給她止血。
見楊荷還沒回來，溫卿又在四周轉了一圈，想看看還有沒有幸存者，可惜的是一個也沒找到。
她們跳下來的時候太混亂了，而且除了鄒小其他人連洞口外面是麼樣子都不知道。
出於職業習慣，溫卿找了幾個還留有全屍的屍體檢視了一番，除了摔傷，她們身上還有刀傷，刀口窄而薄，幾乎都是一刀致命。
太狠了。
溫卿搖頭，心情跟著有些沉重。
“溫大夫快走，山下好像有人過來了。”楊荷跌跌撞撞的跑過來，慌得說話都哆嗦。
溫卿連忙抱起鄒小，跟著楊荷鑽進了前面的灌木叢裡。
“鄒小說馬拴在村子後面的樹林裡，我們過去看看。”溫卿低聲提醒道。
楊荷應了聲，在前面開路。
兩人眼看就要出灌木叢，前面已經能看到村口的小路了，可就在這時，一群衙差卻從那小路往這邊走來。
“怎麼還有衙差？”楊荷低呼，縮在草叢裡不敢動。
這裡不比虎林縣，虎林縣的衙差都是熟人，直接出去都沒事，可這裡卻是別人的地盤，她們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敵是友。
“......疼，好疼。”鄒小痛苦的喊著。
溫卿一把捂住鄒小的嘴巴，好在鄒小此刻也沒有反抗的能力，只能不斷地用鼻子喘息著。
那些衙差徑直進了村子，在溫卿的位置只能看到她們在一家一戶的搜尋著什麼，隨後全都朝著鄒小家跑去。
“走。”溫卿道。
楊荷看了眼鄒小，擔憂說：“溫大夫，我們帶著她真沒問題嗎？萬一被衙差發現，我們不會被當做同黨吧？”
溫卿此刻也是毫無頭緒，但是可以確定，昨晚的那些人跟衙差們應該不是一夥的，不然衙差進村之後沒必要再花時間滿村子搜查了。
“人命關天，只要她還沒死，就不能扔下不管。”溫卿說，遠遠聽到了馬兒在打著響鼻的聲音，“左邊。”
兩人果真在村後面的樹林裡發現了楊荷的馬，她的行李也還在馬背上。
“溫大夫，咱們只能擠一擠了，先出了這鬼地方再說。”楊荷將溫卿拉上馬背。
幸虧鄒小就是孩子個頭，否則一匹馬哪坐得下三個人。
*
一路馬不停蹄，三人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到嘉州。
看著城門口的戒嚴，溫卿三人沒敢冒然過去。
“溫大夫，這氣氛不對啊，嘉州比咱們蠡城也大不了多少，守城的怎麼會有這麼多士兵？”楊荷心口撲通通的跳，總覺得心裡發慌。
溫卿指著城牆外面，“那邊好像有告示，你過去看看。”
楊荷先前的衣服上都是血跡，她走得匆忙也沒帶換洗的衣服，不得已只能穿了身裡衣就過去了。
有人注意到楊荷，不由指指點點，好在楊荷臉皮厚，完全無所謂。
溫卿看著趴在馬背上的鄒小，眉頭緊鎖。
如果官府要找的人是鄒小他們的話，那待會兒怎麼把她帶進去也是個問題。
“溫大夫！果然出了大事，咱們不能進城啊。”楊荷急匆匆的跑回來，神色慌張。
“怎麼說的？”溫卿問。
楊荷艱難的嚥了下口水，“城裡有殺人魔！”
告示上說，城裡近日已經發生了多起兇案，兇手至今未被擒獲，所以讓百姓們結伴而行，晚上不要出門之類的。
“告示上說已經死了十幾個人，溫大夫，咱們可不能剛出狼窩又入虎穴啊，要不過段時間再來吧。”楊荷害怕的勸道。
溫卿搖頭，“醫館就要開了，藥材的事情必須落實，而且鄒小也需要儘快治療。”
楊荷見勸不動只能作罷，心道她算是捨命陪君子了。
溫卿抓了些泥巴塗在鄒小臉上，又將她整個裹住，不仔細看的話就會以為是個幾歲的孩子。
“她們應該不是在找她吧。”楊荷小聲道。
溫卿睨了她一眼，楊荷立刻閉嘴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跟在人群后面，發現不少人都在討論城裡的兇殺案。
“聽說死的慘啊，人都被吸乾了。”
“何止啊，我聽說脖子都給咬碎了，起初還以為是野狗呢。”
“怎麼可能是野狗，我三姑的女兒的朋友就在衙門做事，說是人乾的，有一次差點就抓到了。”
“真的假的，看到兇手長什麼樣子沒有？”
“那還用說，自然是面目猙獰，滿嘴獠牙啊。”
楊荷打了個冷顫，“真要長成那樣，那還是人嗎？那是怪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