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首例開顱手術
劉大夫臉色鐵青的說：“狄夫人，我劉明珍行醫半輩子，就從未見過有人把腦子砸開還能救活的！剛才她那話你聽見了，她壓根就不能保證能救狄小姐！她就是在胡鬧，這是對狄小姐的侮辱！”
宋燕支立刻嗆聲道：“你沒見過那是因為你見識少，我家妻主可是御醫，我乖女的醫術怎麼可能會差。你自己沒本事救人，反而阻撓別人，我看你才是居心叵測，見不得別人好！”
劉大夫怒瞪著宋燕支，“這裡哪有你一個男人說話的份！”
“咳咳咳，好了。”狄夫人打斷說，目光一直落在緊閉的房門上，“瀟蒲，送劉大夫回去吧。”
“狄夫人？”劉大夫詫異道，“你寧願相信她一個不知從哪來的江湖郎中，卻不相信我？”
狄夫人回頭看她，無奈說：“請你理解一個當母親的心，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只要有一絲希望，我都願意信她咳咳咳......劉大夫，請回吧。”
瀟蒲上前冷麵道：“劉大夫，請。”
“你們......”劉大夫氣的搖頭，旋即不甘心的說，“你們這樣做，一定會後悔的，只可憐了狄小姐。”
說完，劉大夫一甩袖子，帶著小童離開了。
“什麼玩意兒。”宋燕支冷哼說。
“剛才你說你妻主是御醫？”狄夫人轉身問道。
宋燕支點頭，“沒錯，我可沒撒謊。”
“叫什麼名字？”
“溫紫萍。”宋燕支說道，旋即又有些心虛的補充說，“不過出了點事情，現在不在宮裡當差了。”
“溫紫萍。”狄夫人喃喃道，旋即眼前一亮，“我記起來了，當年我們虎林縣好像確實有個姓溫的大夫，據說後來去了京城，原來如此。”
宋燕支沒想到自家妻主這麼有名氣，當即挺胸得意說：“我家乖女那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醫術一點不比她娘差。”
因為溫紫萍的關係，狄夫人對溫卿終於有了幾分信心，正想鬆口氣。
“砰”的一聲。
屋裡突然傳來錘子敲擊的尖銳聲，屋外幾人瞬間後背一僵，頭皮發麻。
宋燕支臉色蒼白的哆嗦說：“沒、沒事，一定不會有事的。”
話音落，屋裡又接連傳來了好幾聲敲擊，這下連宋燕支也不敢輕易開口了。
...
屋裡，血腥味充斥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溫卿用袖子擦掉額頭的汗水，沒一會兒又是汗水涔涔。
手術鉗夾著頭皮切口往兩側牽引著，被錘子砸開的顱骨掀開之後，裡面就是最脆弱的大腦。
溫卿屏息凝神，仔細的尋找著血腫的位置，終於，溫卿在顱骨下面發現了淤血。
最大的顧慮消失之後，溫卿暗暗鬆了口氣，但也絲毫不敢懈怠，這裡並不是無菌的環境，傷口敞開的時間越長，感染的風險就越大。
更何況狄希月的情況遠比一般的要更加危急，多暴露一秒都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溫卿快速的清理了血汙，然後將狄希月的骨膜，頭皮一一重新縫好，最後將傷口的周圍的血跡清理乾淨，用消毒過的紗布將傷口包紮起來。
即使溫卿速度再快，手法再怎麼嫻熟，等她整個手術處理完之後也已經過了快半個時辰。
溫卿後背的衣服都溼透了，臉頰熱得通紅，整個人腦子都是懵的，撐著床沿緩和了好一會兒才恢復意識。
因為給狄希月用了麻藥，所以人一時半會兒還沒醒，呼吸雖然虛弱，卻已經平穩了，瞳孔也在漸漸恢復正常。
“吱呀——”
隨著有些尖銳的開門聲，院子裡幾人不約而同的看了過來。
狄夫人跑過來焦急問：“怎麼樣？”
“還沒醒。”溫卿扯下臉上的面巾，側身道，“你現在可以進去看看，但不要待太久。”
狄夫人身體顫抖著趕緊進了屋裡。
宋燕支忙跑過來扶著溫卿，小聲問：“乖女，活了嗎？”
溫卿點了點頭，“算是吧。”
“太好了！”宋燕支激動的喊了出來，連忙拉著溫卿到院子裡嘀咕說，“這樣，待會兒咱們就跟她們談條件，讓她們將咱家的債都給免了。”
溫卿先前只想著救人，如今在院子裡被風一吹，腦子也越來越清醒了。
不得不說，她爹對於金錢的敏銳度是真的高，才這麼會兒功夫已經想好了索要什麼報酬。
狄夫人紅著眼睛出來，又仔細的詢問了狄希月的情況，得知狄希月並未脫離危險，眉頭緊蹙了起來。
“溫大夫，我有個不情之請。”狄夫人說道。
“請講。”溫卿道。
狄夫人解釋說：“既然我女兒還沒脫離危險，那這兩日能不能請溫大夫就在鎮子上住下，你放心，你和你爹的吃住都由我來安排。”
宋燕支瞬間眉開眼笑，衝著溫卿不斷地使眼色，白吃白住的事情怎麼能推辭呢。
溫卿想了想，家裡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有事，至於柳逸輕的藥可以讓三爹先帶回去。
狄希月可是她在古代做的第一場開顱手術，至關重要，不得不慎重。
“可以。”溫卿應下。
......
隨後溫卿和宋燕支就被安排到了距離賭坊不遠的一間客棧，據瀟蒲說這是鎮上最大的客棧，東家姓葉，名下產業有酒樓，茶館等等。
溫卿對這些興致缺缺，見外面時間不早了，又擔心玉竹等的太久，於是就先去找玉竹去了。
遠遠看到溫卿兩人過來，玉竹拉長了臉色問：“怎麼這麼久？再耽誤下去回去天都黑了！”
宋燕支嘚瑟說：“我們不回去了，你一個人回去。”
玉竹不悅問：“什麼意思？”
溫卿解釋道：“我剛才救了個病人，她情況還不穩定，我需要再等等看。”
“你知道是誰嗎？那可是永昌賭坊的大小姐狄希月！”宋燕支迫不及待的炫耀說。
玉竹雖然不好賭，因為宋燕支的關係，也知道鎮上有兩家大的賭坊，永昌就是其中之一。
“你們怎麼會去賭坊？”玉竹質問。
果然會抓重點！
溫卿這般想著，隨後毫不猶豫的將她爹跑去賭的事情供了出來。
沒想到玉竹鐵青著臉，竟是連著她一起給臭罵了一頓。
但當得知救的人是狄希月，並很有可能借此機會將家裡的欠債一筆勾銷之後，玉竹立刻就變了態度，不僅叮囑溫卿好好照顧病人，還主動要求自己一個人回去。
“這些是柳逸輕的藥，麻煩三爹給帶回去。”溫卿將藥包遞給玉竹，腳邊還剩下之前在木匠鋪買的各種東西，這麼多物件毫無疑問玉竹一個人是帶不回去的。
就在溫卿考慮僱個牛車的時候，楊荷帶著人趕了過來，自告奮勇的說：“溫大夫救了我們那麼多姐妹，這點小事就交給我吧，我保證將三老爺毫髮無損的送回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