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桑樹林的苟合
溫家的柴房一面靠著牆壁,三面漏風。
溫卿躡手躡腳的走過去,隔著低矮的柴垛只見一個人正蹲在裡面,似乎在搗鼓著什麼。
“逸輕?”溫卿試探喊道。
那人影愣了一下,旋即慌張的收起東西揣進懷裡,回頭無措道:“妻、妻主,你怎麼醒了?”
溫卿掃過柳逸輕懷裡,“你在幹什麼?”
柳逸輕緊張的搖頭,“沒什麼。”
“我看看。”溫卿伸手道,語氣沒什麼起伏。
柳逸輕咬著唇低著頭不肯,倔強的像個不開口的蚌殼。
夜色朦朧,溫卿看不見他通紅的耳根和脖頸,只覺得有些無奈,“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柳逸輕心思敏感,立刻就察覺到妻主的不悅,也有些慌了。
“不是,妻主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
“罷了,你不說我也不逼你。”溫卿淡淡道,轉身便打算回屋裡。
不要!
柳逸輕感覺胸口瞬間像是被人挖了一塊,他感覺妻主一旦走了就再也不會再信他了,他不要一個人。
“妻主我說,我說。”柳逸輕慌忙追上去,雙手死死的拽著溫卿的衣角,聲音幾近哽咽。
溫卿垂眸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如果不想說我也不會逼你,早些休息吧。”
“不是的。”柳逸輕搖頭,雖然面紅耳赤,但還是將懷裡的東西遞給了妻主。
藉著微薄的月光,溫卿只覺得手裡的東西有些沉甸甸的,是一條長形的粗布帶子,裡面裝的好像是......草木灰?
腦中一道亮光閃過,溫卿瞬間明白過來,臉色逐漸變得尷尬而詫異。
柳逸輕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了,“我今天肚子疼,我想著應該是月事要來了,所以就、就過來縫了一條月事帶。”
男人懷孕溫卿已經見過了,但沒想到這裡的男子竟然也會來月經!
這是什麼神奇的身體構造,溫卿越發感到好奇了。
“妻主?”柳逸輕小聲喊道。
溫卿將月事帶還給柳逸輕,輕咳一聲問:“你月事來了嗎?”
柳逸輕不好意思的搖頭說:“還沒。”
不過肚子痛說明快了,只是他之前因為身子不好,所以已經許久沒來過了,突然肚子疼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先回房休息吧。”溫卿道。
同時想著草木灰雖然能湊合用,但畢竟不太乾淨,容易引起感染,看來明天去鎮上也要把這件事給解決了。
回到床上,柳逸輕心裡不安,妻主為什麼不說話,是嫌棄他了嗎?
也是,沒有哪個女子會願意碰那穢物。
“還疼嗎?”溫卿問。
對於痛經她也算是感同身受過,自然能理解柳逸輕白天的痛苦。
柳逸輕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沒想到妻主在意的竟是這個,震驚之後心裡只剩下暖意,“不疼了。”柳逸輕低聲應道。
那疼是一陣一陣的,疼過了就還好。
“睡吧,明天我去鎮上給你買些藥回來好好調理。”溫卿喃喃說道,聲音越來越沉。
“嗯。”柳逸輕應道。
狹小的房間裡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有風吹起簾門,帶來些許光亮。
“妻主?”柳逸輕小聲喊道。
回應他的是溫卿平穩的呼吸聲,她已經睡著了。
柳逸輕大著膽子往溫卿身邊挪了挪,然後悄悄伸出手掌,卻也只敢抱住了溫卿的胳膊。
他將腦袋湊在溫卿的肩膀輕輕蹭了蹭,像是一隻終於饜足的貓兒,滿足的睡著了。
溫卿睜開眼睛,低眸看著窩在自己懷裡的夫郎,輕嘆一聲。
*
因為知道溫卿今天要去鎮上,所以宋燕支罕見的沒有賴床,天一亮就跟著爬起來了。
“好乖女,你帶我一起去吧!我都好久沒去鎮上了,我保證絕對不去賭坊!我發誓!”宋燕支就跟個尾巴一樣,一直跟在溫卿身後。
溫卿被他鬧得實在是沒辦法,只好同意了。
宋燕支當即樂顛顛的去屋裡換了衣服,臉上又塗上了那層厚厚的白粉,嘴巴紅的跟吃了小孩一樣。
“我就不去了,家裡還有一堆事。”李巖山搖頭說,去鎮上又得花錢,還不如在家裡多耙兩捆柴禾。
柳逸輕倒是想去,奈何身體不允許,早上起來他肚子疼的厲害,現在正被溫卿強迫著還在床上休息呢。
於是溫卿、宋燕支以及玉竹三人收拾好之後,就揹著家裡前些日挖到的何首烏等暫時用不上的藥材往鎮上去了。
因為起得早,所以出村的時候太陽還沒升起,倒也算涼快。
“早知道就該去周家約個牛車,這走得走到什麼時候。”宋燕支抱怨說。
玉竹白了他一眼,“你要是走不動就先回去,沒人逼著你來。”
宋燕支還記著昨天玉竹幫劉槐說話的事情,當即惱道:“關你什麼事,成天胳膊肘往外拐,昨天他劉槐話說的那麼難聽,你一個屁都不放,我看你也就窩裡橫。”
又開始了。
溫卿正想勸說兩句,忽的聽到路邊的桑葉林裡傳來一聲尖叫。
宋燕支見溫卿不動,疑惑問:“怎麼了?”
“你們聽,是不是有什麼聲音?”溫卿提醒道。
宋燕支和玉竹狐疑的屏息凝神,果真聽到林子裡傳來斷斷續續的說話聲,間或伴隨著男人的喘息。
起先三人還以為是誰家夫郎一大早過來摘桑葉的,可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是他伺候的你舒服,還是我伺候的舒服啊?”
“這還用問,當然是你了,玉竹那個賤貨老孃早就玩膩了。”
男人嬉笑著,喘息不已,“可我怎麼聽說,人家壓根就不承認跟你有關係。”
“嘿嘿,你這搔貨跟我搞了那麼多次,你會當著外人的面說嗎?對了,錢帶來沒有?”
“我就知道你是惦記著銀子——嘶,你輕點,我要忍不住了。”男人不滿嗔道,隨即卻興奮的叫喚不止,儼然忘了自己身處何地。
玉竹氣的臉色鐵青,“不要臉的東西,我跟他拼了!”話說完,撿了根棍子就直接衝了進去。
“哎呀,他這性子怎麼跟個炮仗一樣。”宋燕支著急說,連忙追了上去。
溫卿也緊隨其後。
三人循著聲音,在林中的一處草堆上找到了兩人。
只見王大梅正跟一個男人赤條條的在地上翻雲覆雨,兩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玉竹劈頭蓋臉的一頓暴打。
“你他孃的怎麼在這裡!”王大梅嚇得抱頭鼠竄,撿起衣服也沒看就往身上套。
那男人身形肥碩,急的更是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就驚叫著往林外跑去。
“你偷人就偷人,竟然敢汙衊我,我打死你個不要臉的畜生!”玉竹憤怒到了極點,舉著棍子將王大梅從桑樹林一直打到了路邊。
王大梅剛開始是被嚇到了,但隨後就反應過來,索性也不要臉了,回頭一把抓住玉竹的棍子,惱道:“你還蹬鼻子上臉了,嘴長在老孃身上,老孃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你他孃的管得著嗎?”
“砰!”一拳砸在了王大梅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