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前路
事實就是如此。
在這方宇宙，他們是大帝，是大成聖體，幾乎已經走到了人道的最絕巔。
可是，和未來真正的敵人相比，他們還遠遠不夠看。
古宣最終停止了，選擇閉目調息。
而對於虛空而言。
當大約展示到界海時，他的眼眸剎那間亮了起來。
因為他想起了在萬龍巢下五色祭壇時，他追溯到的九龍拉棺。
昔日，他追溯到古棺來到星海盡頭，即將穿越一片混沌海時，所有追溯的印記全部崩滅。
現在想來，那一片混沌海，是否就是所謂的界海？
雖然古宣只是說，他所展示的是一角時光烙印。
而並沒有言之鑿鑿地說，這一定是完全的事實。
但虛空相信古宣所展示的！
這不僅僅是因為兩人都看到了界海的一角烙印。
也不僅僅成仙通道就擺在眼前，以及古宣的逆天涅槃歸來。
而主要是因為，他對古宣直覺的信任！
若是別人如此說，倒也聽聽罷了，難有說服力。
唯有古宣的話，才具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如此說來，大帝遠遠不是終點……”
虛空感嘆道。
從古宣所展示一角來看。
這方九天十地只是諸天萬界之一。
外界還有奇異世界、仙域、異域、界海等等。
且大帝只能說是另一個起點，其上還有仙和仙王，甚至更高。
而到了仙域之後，仍有絕世大敵！
這一刻，姬虛空忍不住地心潮起伏，難以平靜。
這不怪他反應顯得激烈。
這對於他來說，影響太大了，關係到之後的道路如何走！
且自仙古時代結束之後，這方宇宙已經幾乎無人可成仙！
萬古以來，多少帝與皇無語問蒼天，敢問世間有仙？
哪怕是諸多古尊推演天機，算到十幾萬年後有成仙路開。
但這也還只是推測，並沒有得到驗證。
強如後世的葉天帝，在妻女等二三人進入仙域之後，仍舊不太確定，因兩界並不能通訊。
直到後來進入荒古禁地，與女帝一番論道之後，才堅定了成仙的決心。
此刻，古宣的一番明示也同樣如此。
讓虛空心頭劇震，識海中像是有一道火被點燃，如一盞仙燈照亮了前路，將迷霧驅散，讓他的眸光堅定了起來。
“多謝前輩！”他站起身，欲施大禮拜謝。
古宣破開虛妄，等同於為他指明前路，這個答案宛如黑夜中的燈塔，輝光照耀萬古，堅定了他的心與道。
“你我之間，無需如此。”古宣自然起身扶住。
“前輩，昔日在北斗星萬龍巢下，我也曾得見一方奇異的五色祭壇，且在其上以秘法追溯到一口九龍拉棺……”
虛空坐定之後，娓娓道來，將他所見到的那一幕詳細描述。
“九龍拉棺？欲渡界海？”
古宣也一時眸光閃爍，眼神奇異。
九龍拉棺，又或者說，三世銅棺。
這可是貫穿整部遮天三部曲的一宗至寶啊。
且其中，有一片仙光流轉的神秘世界，存有長生物質，幾乎等同於另外一個奇異世界。
“前輩是否也聽聞過這一奇物？”
虛空見古宣如此神情，不由有些好奇地追問。
“聽說過，這是一宗至寶，可惜不能得而觀之。”
古宣慨嘆。
一番論道結束之後，兩人站起身來，在這宏偉古殿中緩緩踱步觀察。
殿堂本身材質堅硬特殊，是由神石建成。
雖說珍貴，倒也不稀奇，能擋住帝道法則，主要是整體佈滿帝道陣紋。
當初古宣來的時候，殿內充滿了一二股皇道高手屍體的煞氣。
而今數千年過去了，煞氣早已隨著皇軀被收走而消散，只剩下了那種特有的氣息。
虛空身為大帝，對這種氣息自然是非常敏感。
這是與他同級數的存在，卻在無盡歲月前，隕落於此。
而這也充分驗證了古宣所說為真。
他仔細端詳著古殿深處的那一口混沌仙洞，心中一種想法油然而生。
而當他說給古宣聽時。
古宣其實清楚不太可能實現，但自己也有驗證一下的念頭。
於是。
下一刻，兩人的身形動了。
他們退出了小世界，回到了熒惑古星的上空。
而後，古宣故技重施，抬手從星空中摘下一顆星辰煉化，暫時替代熒惑。
接著大袖一捲，將熒惑星給收走了。
之後兩人橫渡無盡星域，瞬息趕到了宇宙邊荒。
最終，他們來到一片死寂的地帶。
這裡太過偏僻荒蕪，幾乎沒有任何人會注意到這裡。
佈下了遮掩天機的虛空陣紋之後，兩人再次回到地底小世界，混沌仙洞之前。
這一次，虛空全力出手，打出極道帝威。
他想要嘗試擊穿這一成仙通道！
至不濟，也想獲取些許仙道精粹！
轟隆隆！
當世大帝全力出手，可謂恐怖絕倫。
縱然有無盡虛空陣紋遮掩，附近相鄰星域還是能感知到這一處邊荒的震動。
“這是……兩尊了不得的存在在交手嗎？”
“有人在渡絕世天劫？”
但顯然，因陣紋的存在，外界任何源天法陣都無法觀察到，只能猜測。
混沌通道前。
虛空與古宣都大口咳血，身體龜裂。
因古宣後來也加入了進來。
這一幕，如果傳到外界，將掀起軒然大波。
讓一尊當世大帝和大成聖體受這麼重的傷，這地方簡直恐怖。
但結果也很殘酷，兩人合力都沒能打通這一成仙路。
“或許需要一兩尊天帝級高手合力，才可能成功。”
這是古宣的猜想，也得到了虛空的認可。
而今。
有了古宣的相助，虛空肩上的壓力小了很多，也有了更多的可能。
他也大概猜出，荒古禁地中的那位狠人女帝，早已有了天帝級戰力，且已走在紅塵為仙的道路上了。
當然，女帝處於涅槃中，或許狀態不穩，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最終。
兩人放棄了攻打成仙路。
一番調養將息之後，將傷勢恢復。
古宣又大袖一捲，將熒惑星收起，回到太陽系，將熒惑星歸於原位。
……
洪荒古星。
崑崙山脈。
“好一個孕仙之地！”
站在高空中，俯視成仙地這一仙光璀璨的奇景，虛空也不由出言讚歎。
到了古宣與虛空如今的境界。
這一方宇宙中，能令他們動容的事物已經很少了。
而成仙地顯然就是其中之一。
此地仙光蒸騰，瑞彩閃耀，氤氳霧氣繚繞，宛若仙境一般。
尤其是萬座龍首峰傾吐龍涎，匯向中央的成仙池，可謂仙菁匯聚，生命精華濃郁至極！
這絕對是對大帝級高手都有效的涅槃之地！
兩人身形往下降落。
在靠近成仙池的過程中，他們被某種強大至極的氣機所吸引到。
那是一處斷崖。
崖頂漂浮有一塊血衣，被混沌守護，數十萬年過去了依然不朽，旁邊立有一碑，熠熠生輝。
碑上有茫茫混沌流出，形成萬丈瀑布，將斷崖半遮，這麼多年來依舊如此，堪稱神蹟。
那種恐怖波動就是從那裡傳出的。
絲毫不弱於古宣與虛空，甚至隱隱更加強大。
二人睜開天目，看到了血衣上的一行字，簡短而倉促：“我要死了……可妹妹怎麼辦啊？”
恍惚間，虛空中出現一道光雨。
那是一位傲古凌今的女子，頭上懸有一個大道寶瓶，所過之處萬物皆退，萬道臣服，天地間為唯她獨尊。
來到此處，她仰天一聲悲嘆，天上九輪月亮墜落下八顆，她青絲飛舞，臉帶淚痕，讓天地都崩塌了。
她強大到無可匹敵，也美麗得近乎不真實，這一刻卻臉帶淚痕，楚楚可憐。
最終，她抬手斬下了一顆星辰，煉化成一塊碑豎立於此。
這只是一角烙印，轉瞬即逝。
縱然以古宣的實力，也只能顯化這一瞬，因顯然有某種更強的禁忌力量阻礙。
古宣心中震動，縱然是再次看到這一奇景，依舊心中難以平靜。
而虛空也為之動容。
縱然他之前翻閱過相關古籍，瞭解了一些有關女帝的記載。
但真正看到這一幕時，還是心緒難平。
這位女帝強大到了絕巔，欲與天試比高，卻也有有這樣殤痛的一面，令人難以想象。
兩人遠遠眺望，默然良久，終究是沒有再靠近。
斷崖處，有絕世殺機，等閒修士去了必死無疑。
即便是大帝級高手想要有所行動，也只會觸發蓋世殺伐，堪比女帝全力一擊。
而整個斷崖也不會損壞，或許被遁走。
最終。
古宣與虛空離去，繼續去往下一站。
成仙池。
仙光璀璨，霧靄瀰漫，億萬縷神光飛舞，絢爛奪目。
“前輩……你就是在這裡蛻變數千年嗎？”
看著一丈餘長、狀如胎盤的成仙池，虛空不由唏噓。
他猜到了當年那一幕的情景。
在那慘烈無比的自爆後，僅餘下一小塊殘軀，帶著數股大道法則的切割，墜落於漆黑的星空深處。
在經過漫長的旅途後，終於來到這一孕仙之地。
不用說，能夠涅槃成功，古宣不知經歷多少生與死的熬煉，也有不為人知的孤獨與苦楚。
重回故地，古宣也隱隱有些後怕。
他能蛻變成功，可以說是九死一生，因期間有數次差一點徹底寂滅。
“是的，而且我認為，這裡可以算是一個絕佳的場地，但自己的內在還是更重要。”
結合自己的經歷，他提出了在成仙池涅槃的看法。
事實上。
不管是他，還是後世的葉天帝。
在成仙池涅槃出下一世之前，都在體記憶體儲了仙道精粹。
虛空微微頷首，若有所思。
顯然，古宣的話極具參考價值，對他未來的路很有指導意義。
能夠令一尊當世大帝如此，也就唯有古宣等一些同級數的存在了。
這時。
兩株神異的仙葩忽然衝了過來，出現在兩人眼前。
一株是尺餘長的小白虎，整體雪白如玉，霞光燦爛，仙氣蒸騰，令人驚異。
另一株是丈餘高的人參果樹，掛著幾枚形似人形的雪白果實，馨香撲鼻，道則繚繞，瑞光萬道，極其的玄妙。
白虎不死藥與人參果不死藥！
事實上。
古宣重回舊地不久，就發覺了它們。
而虛空也同樣如此。
數日之前，古宣從深層次的涅槃悟道境中驚醒，一步邁出，前往北斗星迎戰禁區至尊。
當時他血氣滔天、威壓寰宇的那一幕，也驚到了這兩株不死神藥。
然而。
古宣離去的太快太突然，讓它們都很意外，完全沒有時間來“敘舊”。
當然，它們的神念較為微弱，說是敘舊或許有些誇張。
而古宣始終記得它們的好。
在他苦苦煎熬的那數千年涅槃時間裡。
唯一來看望他的，也就是這兩位“小朋友了”，甚至還送予他不死藥果實，以幫助他早點恢復。
昔日。
也有少數境界不低的修士，為博取那傳說中的仙緣，冒死闖到這成仙地。
他們也如驚鴻一瞥般，見到過這兩株絕世仙葩，甚至嘗試著採擷。
但它們卻逃避，如受驚的小兔子一般，遠遠遁離。
而今。
面對古宣二人，它們卻主動露面，且傳來微弱的精神波動。
“你好啦？”
古宣攤開手掌，將兩株仙葩置於自己手心，如掌上明珠一般。
“我好了，謝謝你們。”
他渡出神念，安慰這兩個陪伴自己數千年涅槃時光的“小朋友”，且有感謝。
他的神念並沒有瞞著虛空，後者能感應到這一段交流。
這一幕讓他也不禁有些動容。
顯然。
他也猜到，聖體前輩當年涅槃的那些年裡孤獨一人，恐怕也就這兩株不死神藥來看望他了。
“太好啦，那帶我們走吧。”
兩株不死藥微微顫動，似在雀躍，傳出微弱的神念，其中有期待。
此外，它們也對古宣身邊的虛空充滿敬畏與好奇。
因這是一尊當世大帝，完全不弱於它們老朋友古宣。
古宣不禁感慨，自己居然也走到了這一步，有不死藥主動追隨。
在古代幾乎每一位大帝都有會養有一株不死藥，相伴一生，據聞藥中蘊含著驚天的大秘。
“那就隨我們一起走吧。”
世間的不死仙藥有數，每一種都是獨一無二的。
古宣提議，一人一株。
而虛空推辭，表示這都是前輩你的朋友，自己不便奪人之美，但終究被古宣說服。
最終，白虎不死藥歸古宣所有，人參果樹歸虛空所有。
這對於二人都是不小的機緣，關係到日後涅槃出下一世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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