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黑臉紅臉
警察局。
會議室。
“湯米·維賽迪，二十三歲，卡莫拉家族一員……”
白板上，佈滿了各種各樣的資料檔案。
從湯米小時候在家裡印刷廠幫忙，到上學時的種種風雲事蹟，再然後又是如何加入的黑手黨……
總之，短短的時間裡，在眾多警察通力調查下，湯米的個人資訊算是被查個底掉。
資訊資料之全，怕是連湯米本人都不會記得如此清晰。
也因為收集的訊息越多，警局上下就對湯米愈發重視。
先不提湯米個人戰鬥力有多麼可怕，單是對方的身份就非同一般。
年紀輕輕，就當上黑手黨的頭目，這樣的資歷，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而且還有一點，根據調查得來的資訊，這位英俊瀟灑的湯米·維賽迪先生，似乎還和現任卡莫拉家族領袖的女兒，也就是吉安娜·安東尼奧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臺上的警察介紹到這裡，下面的人頓時發出會心的笑聲。
難怪這麼年輕就能當上頭目，原來背後還有這層裙帶關係。
只是，草根背景的湯米，又是怎麼拿下的富家千金小姐呢？
莫非是湯米下面的槍法，也和他上邊的一樣神奇？
有了這個小插曲，會議室內的氛圍輕鬆了很多，不復剛才那般沉重。
只是，玩笑歸玩笑。
誰都不能否認，這次他們真的抓到一條大魚。
如果能夠從對方口裡得到點什麼，說不定在座的各位，都能向上再登一層臺階。
心想著，會議室內眾人心中火熱。
但等到最高長官分配任務，問誰來負責審問之時，下面的警員立刻啞火，一個個支支吾吾起來。
沒有人是傻子。
雖然大家都想升官發財，但卡莫拉家族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不是他們輕易能夠招惹的。
敲敲邊鼓分點油水就好了，又何必正面對上，搞得自己狼狽萬分，頭破血流呢？
所以，即便是最高長官再三發問，大傢伙依舊是一言不發。
眼見氣氛愈發尷尬之時，會場當中，一隻手臂忽然高高舉起，接下了這次的審問任務。
“讓我來！”
初生牛犢不怕虎。
年輕的吉爾根本不懂裡面的彎彎繞繞，起身就將重擔扛在身上。
坐在她旁邊的漢克，根本沒想到這種意外發生，等到他反應過來之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無可奈何的他，最後只能頂著一張苦瓜臉，跟隨吉爾自信滿滿的腳步，步伐沉重的來到審訊室中。
一進審訊室內，漢克就看到裡面大馬金刀坐著的湯米。
那傢伙神態十分輕鬆，整個身體放鬆的靠在椅背上，就彷彿他並非是被抓捕的嫌疑人，而是來這裡做客一樣悠閒愜意。
湯米的這種表現，讓漢克心中頓感不妙，清楚接下來的這場審訊，他絕對有的頭疼。
果然，審訊才剛剛開始多久，麻煩就來了。
“你有權利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任何事情，都可能被用於呈堂證供……”
拿著報告，漢克照本宣科的走著流程。
“你應該之前也聽過這些，對吧，你聽明白了嗎？”
按照道理，湯米這時應該回答是，或是不是。
亦或者用點頭搖頭，來表達自己的態度。
可兩位警察等了許久，湯米始終沒有做出任何回應，只是用眼盯著面前的吉爾，彷彿這位女警官的臉上，長著一朵花那樣新奇。
正所謂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你說我有沉默權嗎，所以我現在沉默，行使我的權利。
用我的自身表現，來證明自己聽明白了警官的發言。
“湯米·維賽迪，注意你的態度，在我們這裡嘴硬，對你來說可沒什麼好處！”
吉爾拍案而起，語氣強力，態度嚴肅。
她那邊施壓，漢克那邊自然要予以配合，語氣較為緩和的說道。
“別緊張，維賽迪先生，我們就是想跟你聊聊，弄清楚都發生了什麼。
當然，如果你有什麼要說的，比如說卡莫拉家族的一些內幕，現在就剛好是合適機會，可以講給我們來聽。”
“好警察，壞警察？呵呵。”
看著兩位警官的一唱一和，湯米呵呵一笑。
他看過不少影視作品，對於這一套玩法實在太熟悉不過。
更何況，吉爾實在不是一個很好的演員。
即便對方再怎麼努力，想要露出嚴厲的表情，可光是那張精緻豔麗的臉，就讓感受不到任何威脅，讓她話語的效果大打折扣。
“把我帶回牢房去，我才懶得跟你們這些條子聊天。”
“你……！”
湯米輕蔑的態度，立即惹惱了吉爾。
如果說她剛才是裝出來的生氣，現在就當真有幾分慍怒。
“別衝動，吉爾！”
生怕吉爾搞出麻煩，這一回的漢克，終於是及時拉住搭檔，將湯米送回到牢房後，用語言安慰搭檔說道。
“要耐心，吉爾，他人已經被我們抓住，總會開口說話的。”
嘴裡這麼勸著，漢克心裡卻並沒有這麼樂觀。
他深知湯米為什麼主動申請回到牢房，為的就是拖延時間。
等到對方的律師一來，那他們的今晚的審判計劃，就會徹底的宣告失敗。
當然，在這段等待的時間裡，警方也不是沒試著努力。
他們想盡了各種手段，試圖在湯米這裡開啟突破口。
奈何，從始至終，湯米一直保持沉默態度。
他如今這具身體的父親，於前幾年不幸因病逝世，身邊再沒有其他親人。
自身也沒有惡劣的不良嗜好，沒有觸碰過任何一種成癮性藥物。
至於朋友什麼的？
他都混黑手黨了，上哪還能有朋友？
就算是有，那也是前身的朋友，跟他這個後來者，又有什麼關係了？
蒸不爛、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
他就是一個沒有任何弱點，響噹噹一粒的銅豌豆。
對於這種態度的湯米，警局上下都十分頭疼。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提出建議，說給嫌疑人來點狠的。
可他才剛一開口，就立馬迎來同事們指責的目光。
怎麼的，活夠了，嫌自己命長嗎？
人家背後站著的，是當代卡莫拉家族領袖的女兒，是下一任極有可能上位的繼承人。
對這麼一號人物的心上人上手段，就不怕對方的日後報復嗎？
那些大人物或許不怕，可他們這些拿工資混日子的小角色，又何必去充那個英雄，去沒事自討苦吃呢？
拋開這點不談，湯米那出神入化的槍法，也讓警方深深感到忌憚。
就算是終身監禁的罪犯，也早晚有出來的那天。
他們可不想在二十多年後的某一天裡，就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被人打爆腦袋倒地身亡。
也正因如此，這場審訊立即走向形式化，是徹徹底底的無疾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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