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該你回答
“趕緊讓她滾出去！哭的心煩！”趙東旭不耐煩地揮揮手，樸志徹上前拉住她的胳膊，身後卻突然響起一道沉靜的聲音。
“夠了。”
他轉過頭去，正是桌子對面的裴永俊。
“樸志徹，你鬧夠了吧？”他繼續說道。
“鬧？”樸志徹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看不下去了？英雄救美？”
他心中痛快至極。
呀！裴永俊！就這樣鬧吧，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對主編的問話，都不知道回答，管教管教這樣不懂規矩的實習生，你也要管嗎？”他居高臨下的發問。
“不知道回答？”裴永俊神色沉靜，“那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莫？”樸志徹一怔。
“前天晚上，你在茶水間，問她什麼了？”
裴永俊孤零零地坐在桌旁，看著孤零零站在會議室中間的厚劉海。
她猛地抬起頭，看向桌子對面的裴永俊。
他英氣的眉毛皺著，目光凌冽如劍鋒。
“你……”
“那天早上，我找她去具荷拉的病房幫忙驗傷，那天下午，你問了什麼？”
“樸志徹，”裴永俊站了起來，身姿英挺，“回答我。”
“裴永俊，你在胡說些什麼？！”
“胡說嗎？你以為，沒有人看見嗎？還是說，你以為樓道里的監控是擺設？”
“你！”樸志徹瞳孔猛地一縮，神色劇變。
裴永俊看著他。
從警務所回來的那天晚上，他遇見在茶水間一個人偷偷哭泣的厚劉海，立刻嗅到了危險的訊號。
回到辦公室，他叫來金志成，打探了一番，又找到了物業，借丟失東西為名，調取了樓道里的監控，果然發現把她帶到茶水間裡的，正是樸志徹。
兩人進去許久，樸志徹才怒氣衝衝、臉色陰沉的走出來。
而厚劉海就自己一個人呆在角落裡，蹲著哭了好半天，直到被自己遇見。
而樸志徹在問什麼，不言自明。
眾人紛紛看向樸志徹，連一直沒說話的林炳憲也盯著他，樸志徹慌張了起來，“你！你說這些幹什麼？什麼亂七八糟的！”
“我在茶水間裡教訓教訓實習生也不行嗎？！”
他強自鎮定。
“志徹，你到底問了什麼！”林炳憲不是那麼好糊弄的，“說！”
“社內的人，不是嚴禁互相搶新聞麼！幹了這麼多年，你這都不懂麼！”他眉頭緊蹙，語氣很是生氣，“胡鬧！糊塗！”
社內的人，不能搶新聞，起碼不能明面上搶，這是新聞業的潛規則，也是所有報社得以團結的根本。
“社長，我真的沒有！我……”樸志徹滿頭是汗，拼命地辯解道，“就算我真要搶新聞，我好歹會去找具荷拉吧，怎麼會什麼都不幹？”
“社長！您相信我啊，我就是教訓教訓她！”
林炳憲眉頭皺地更緊，沉吟起來。
趙東旭瞪了樸志徹一眼，連忙見縫插針地說，“社長，他說的也有道理，我看還是查查再說……”
“總編，不用查了，”裴永俊打斷了他的話，“他是問了關於我們組新聞的事，可是他什麼也沒問出來。”
“因為她沒說。”
他看向會議室中央孤零零的身影。
出乎他原先的預料，厚劉海沒有告訴樸志徹什麼。
監控裡拍的很清楚，樸志徹離開時候的表情，絕對不是得知訊息的欣喜，厚劉海在那裡哭了半天，今天又被樸志徹這麼羞辱，也是明證。
更關鍵的是，厚劉海知道的，是具荷拉的傷勢和所在之處，根本就不知道崔鍾範的事。
所以，她並不是洩露秘密的人，反而在樸志徹的威脅和逼問下，保守住了秘密。
裴永俊看著她被淚水糊地亂七八糟的小臉，又想起了那天晚上一個人偷偷在角落裡哭著的她，心中一動。
“沒說？那……”林炳憲忍不住問到。
“她是沒說，所以樸志徹又去文印室晃了一圈，”裴永俊看向林炳憲，“社長，您知道嗎？文印室裡的碎紙機被人動了手腳，即使想要碎掉草稿，也碎不完全，足以辨認資訊了。”
柳成洙十分小心，基本都是在自己的電腦上操作，只是粗印了幾份標題，檢查了下格式，然後立刻碎掉，但還是被樸志徹就這樣知道了關於崔鍾範和家暴的隻言片語。
林炳憲呼地一下站了起來，“志徹，你……”
“社長，社長，我真的不知道，真的！我就是去文印室看看，什麼都沒…”
“只是看看嗎？”裴永俊打斷了他的話，“那看看之後，你又去了哪裡？”
“樸志徹，回答我。”
他目光灼灼，黝黑的眸子映出深邃的光，“那天下午，你從文印室離開後，又去了哪兒？”
“我……”樸志徹神情瞬間僵住，然後變得恐慌起來，“你……”
“在鶴洞的d社大樓門口，往東過一條街，路口旁的咖啡館，你在那裡見了誰？”裴永俊往前一步。
林炳憲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不可置信地看向樸志徹。
“我怎麼知道！我沒去過！”樸志徹眼神慌亂地四處看著，聲音越來越高，好像在否定著現實，右手不受控制地哆嗦起來，“誰知道你在說什麼！”
“要我提醒你一下麼，晚上七點十九分，你先進去。”裴永俊沉靜的聲音繼續說道，如同慢慢收緊的絞索。
樸志徹臉色越來越難看，豆大的汗珠爬滿了額頭，顫顫巍巍地摔在地毯上。
“戴著棕色的帽子，點了一杯冰美式。”
“然後七點三十三……”
“你胡說！”樸志徹突然抓起旁邊桌上的咖啡壺，一把扔向裴永俊，面目猙獰，“你給我閉嘴！”
會議室裡響起一陣驚呼。
裴永俊猿臂輕舒，接過咖啡壺，在空中一蕩。
咖啡在壺中畫了個靈巧地圓圈，絲毫沒有漏出來，然後順勢扔回，咚地一聲，砸在樸志徹的胸前，滾燙的咖啡澆了他一身。
“啊！”他悽慘地叫了起來，滾落在地。
“保安！叫來！”林炳憲看著在地上慘嚎翻滾的樸志徹臉色鐵青，吼了一句，然後看向裴永俊，“永俊，你繼續說！”
“然後怎麼了？”
“然後，是d社娛樂新聞組的主編，李海瓚。”
“七點三十三分，進了同一家咖啡店，七分十九秒後才出來。”
裴永俊道出真相。
一片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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