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是誰之錯
崔雪莉心中振奮，看向身側的裴永俊。
“是他就好。”裴永俊點點頭，從座位底下拿出手提包，放在了兩人中間，“穿上裡面的風衣，然後拿著包。”
“風衣？”崔雪莉把黑色連帽風衣拿出來，又看了眼包裡的錘子、相機和繩索，睜大了眼睛，“這是什麼？”
她抬起頭，這才看見裴永俊另一側臉頰上的刀疤，“主編，你這是……”
“對付老鼠，”裴永俊打斷了她話，“就要長得像貓才行，明白嗎？”
“快點，跟我一起進去，把錄影拿回來。”
“我們一起嗎？”崔雪莉有些沒想到。
“不然怎麼確認那些錄影？”裴永俊細心地想到了這一點。
“戴上帽子，小心點別被認出來，也遮遮你身上的香水味。”
“奧，好的。”崔雪莉連忙套上風衣，戴上了帽子，心中隱隱猜到了裴永俊要做些什麼。
“走，進去之後聽我的，別說話。”裴永俊推開車門。
崔雪莉也連忙跟上，“好的，主編。”
“別叫我主編。”
“那叫你什麼？”
“叫我大哥。”
“啊，奧，好的，對不起，大哥。”崔雪莉提著手提包跟在他後面，不知怎麼的，這個詞讓她感覺到渾身一陣輕鬆，忍不住笑了兩聲。
“笑什麼？”
“沒什麼，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了。”
“莫？”
“該說對不起的人，不是你。”
崔雪莉看著他西裝下挺拔的身形，突然怔住了。
“愣著幹什麼？快走，進去別害怕，別叫。”裴永俊轉過頭來，猙獰的刀疤在月光下冷冷地閃爍。
“好的，大哥，我不害怕。”崔雪莉飛快地眨了幾下眼睛，快步跟上，低著頭無聲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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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鐺！鐺鐺！
房門被急促的敲響著。
歪歪扭扭地斜躺在沙發上的崔鍾範坐起身來，喊了一聲，“誰啊！敲什麼！”
“你好，客人，剛才車費給少了！”
“西八！放屁！”
“真的少了，還能騙你嗎？”門外的聲音不依不饒，繼續鐺鐺的敲著門。
“西八！”崔鍾範站了起來，罵罵咧咧地走向門口，“誰給少了？！”
尋歡作樂了一晚，酒意讓他的腳步搖搖晃晃。
幾步走到門口，崔鍾範一把拉開門，卻突然頓住了。
“你，你……”
門口站著一道挺拔的身影，右臉隱藏在陰影裡，左臉的刀疤猙獰可怖，潔白的襯衫領口解開了一顆釦子，露出大片猛虎刺青。
根本就不是剛才的計程車司機。
“你是崔鍾範？”裴永俊看著滿臉酒氣的崔鍾範，往前一步，邁進門裡。
“啊？莫？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崔鍾範伸開胳膊想要推開他，卻絲毫推不動。
“你是崔鍾範？聽不懂話嗎？”裴永俊提高了聲音，盯著他迷醉的雙眼。
“呀，你在幹什麼，你……啊！”
裴永俊一拳打在他的臉頰上，把他打了一個趔趄。
“他媽的，你……”
砰！
轟！
崔鍾範捂著臉，還沒說句完整的話，裴永俊緊跟著飛起一腳踹在他的小腹上，把他整個人蹬飛了出去。
他摔在身後的鞋架上，鞋子外套稀里嘩啦滾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
“你是崔鍾範？”裴永俊慢慢地走了過去，站在他的身旁，蹲下神，看著他因為疼痛而扭曲的猙獰面容，又問了一遍。
“我……”
“聽不懂話嗎？！”裴永俊一把薅住他的頭髮，把他上半身拖起來，咚地一聲狠狠地摜在牆上，“啊！”
“饒命，救命，救……”崔鍾範被壓在冰冷的牆面上，痛苦地求饒。
“我問你話呢！”裴永俊面色如鐵，收緊右手，冷冷地看著他的驚恐的眼神。
“是、是，我是，我是崔鍾範。”崔鍾範垂下眸子，聲音抖個不停。
“早說啊，還以為你聽不懂人話，枉費力氣教訓你。”裴永俊拽著他的頭髮站起身來。
“我錯了，對不起，大哥，對不起，對不起。”崔鍾範疼地滿頭冷汗，不住的求饒。
“知道我是誰嗎？”裴永俊問道。
“不、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跑什麼？！藏到這裡來了？”裴永俊右手猛地用力，拽著頭髮把他硬拽了起來，把他踉蹌著拽到客廳中央，一腳把他踢翻在地。
崔鍾範只覺得痛不欲生，天旋地轉，淒厲的慘叫著，然後被猛地踩住了胸口，一下子把他的聲音踩斷了。
“大哥，我真的不認識你，求求你了，我真的不認識……”他疼地淚水模糊，不知道哪裡來的瘟神，酒意全無，頭皮疼地發麻。
“借了我們的錢，現在不認識了？”裴永俊露出冷冷的笑，“非要讓李社長來，給你認識認識嗎？”
“我，我認識，我認識了……”崔鍾範如墜冰窟，借錢、李社長，讓他一下子想起了自己欠的高利貸，和那群狠毒的打手們。
面對具荷拉，他敢勒索還敢毆打她，可是在這些人面前，他卻一下子膽寒了，蜷縮著，連大氣都不敢出。
“認識就好。”裴永俊看了眼他的神色，慢慢移開了腳，在他周圍踱起步來。
皮鞋在木地板上一聲聲地響著，裴永俊一邊觀察著房間裡的擺設，一邊示意還站在門口的崔雪莉進來。
被連帽風衣遮的嚴嚴實實的崔雪莉，這才如夢初醒，關上門，提著手提包，跟到了裴永俊身旁。
“這麼寬敞的房子，一個人住，”裴永俊走到沙發旁，俯下身子，摸了摸，“還是真皮沙發？”
“住的挺好啊。”
他繞著沙發走了一圈，回到裴永俊的身旁，一言不發趴在地上的崔鍾範，“又聽不懂人話了嗎？”
“聽得懂、聽得懂。”崔鍾範連忙抬起頭來，一臉畏懼的看著他，“是、是真皮的。”
“問你這個了？”裴永俊伸出腳尖，點了點他的胳膊肘。
“我、我……”崔鍾範驚慌地搖著頭，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知道住這麼好的房子，不知道還錢嗎？”
“大、大哥，十個億我不是還完了麼，都還了的。”崔鍾範囁嚅著。
“還完了？你還的那是本金，還有利息呢？”裴永俊一腳踩住他的手肘，關節處最是疼痛。
“利息沒還完，以為我們是做慈善的嗎！”
“我還、我還！”他疼地叫喚起來。
“知道錯了？！”裴永俊慢慢加大著腳上的力度，像碾死蟲子一樣。
“我錯了、我錯了，對不起！”
“對不起，我真的錯了……”
崔鍾範疼得涕淚交加，哀嚎著痛不欲生。
戴著兜帽的身影低著頭，定定地看著這一幕。
地板上的崔鍾範，像死狗一樣蜷縮著、痛苦的呻吟，裴永俊面色冷峻，踩住他的身體，如同捉住哀嚎的老鼠。
崔雪莉的心，砰砰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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