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尾巴骨都涼
“先找人吧!根生還有村長叔,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還活著沒有。”張重聲音低低的說,眼圈也紅了。
他打小在村子裡長大,村子裡的所有人都是他的親人。
眼下,眾多親人慘死,他如何不恨?
“還有林師叔跟林瓏,也生死不知。”二狗子抹了把臉,眼圈紅紅的,“本來是回來奔著成親的,結果……”
這是一起赴死的嗎?
越想越難過。
這未免也太慘烈了。
“大狼呢?讓它幫著尋人。”張重說道,讓人把死去的四個人,先拖下去埋了。
村裡還活著的其它人,也都一臉羞愧驚恐:“重哥,真不是我們見死不救,而是我們沒本事救。”
村民紅著眼睛,哽咽著嗓音。
都是朝夕相處的親人,如果能救,那肯定會救的。
“知道,不怪你們。”
張重聲音啞得很,他站在高山處,往村子裡看,“從這裡到村子裡,以你們最快的速度奔下山去,也得一柱香時間。一柱香,足夠做很多事了。”
可惜了,那些加高的牆頭,還有山裡做出的弩箭,根本沒有派上用場。
殺了那四個人,有私心,也有想法:反骨不可留是其一,殺雞儆猴是其二。
“在這個年代,極不安穩。今天的事情也告訴我們,想要活下去,就得團結在一起……否則的話,早晚會全部死在這裡。”
留下這句話,張重找了蘇大狼出來,讓它幫著尋人!
多日不見,蘇大狼長大了,但瘦了,也更精神了。
它頗通人性,知道是尋人,立時撒開四蹄跑出去,張重迅速跟上。
二狗子也想跟,張重跟他道:“你留下,善後。”
……
平王府最近又支楞起來了。
他們走了些渠道,爬到了十皇子身邊,得了臉,平王爺重新得了重用,走路都滿面紅光,腰板也直得很。
這麼一支楞,聞田覺得機會又來了。
上回滿身臭味的情形,讓他怨毒的記了很久。
跟平王妃哭鬧著:“我不管!我現在連世子之位都丟了,我還要什麼臉?母親,我就要殺了蘇嬌嬌……不!我不殺她了,我要把她娶回王府,我要往死裡折磨她!她敢讓我去爬糞,我就敢讓她天天吃!”
世子之位都被奪了,他還有什麼以後?
更甚至,他得了一種病:天天都要洗三次澡,少一次都暴燥!
更是時不時聞著自己身上,總是臭味熏天……恨不得把全城花瓣都蒐集過來,把自己變成一朵花!
“我說了多少次了,你已經不臭了,你怎麼就是不信?那就算是糞勺,洗上個幾十次,也總能煥然一新吧!”
平王妃心疼兒子,想著再等兩天,再把世子之位要回來吧!
好歹也是嫡子。
“你當世子之位是大蘿蔔呢,你家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了?”平王冷著臉說,指著平王妃斥道,“婦道人家,頭髮長,見識短,你懂什麼?現在朝局不穩,剛換了太子。本王現在也才跟太子有了交道,正是勢頭見好的時候……這個情況下,你想給那蠢貨保世子之位,萬一惹了太子不高興,本王前途徹底毀了,那你們日子還能好過?”
平王妃沒想這麼遠,她拿著手帕按著眼睛哭:“那怎麼辦?我們就這一個嫡子啊,你不管他,還能誰管?”
平王:……
不不不,我還有別的兒子。
但是,算了,不說。
“且等著吧,本王心中有數!”
拂袖而去!
聞田等不了。
他恨毒了蘇嬌嬌,想方設法要把她弄到手!
“聽說現在公主府沒個男人,你帶幾個人,晚上摸進去,把人給我帶出來!”
聞田跟護衛說著,護衛差點翻白眼:“好像上次,廢太子想要算計大小姐,結果,廢太子死了。”
聞田一噎,踹他:“你他孃的,故意的是不是?”
護衛乖乖受了這一腳:“上上次,德寧郡主綁架了大小姐,暮王府完了。”
聞田頓時一個哆嗦:娘誒!禍星?
護衛接著說:“上上上次,鄭貴人……這還用說嗎?”
“不,不用了吧!”聞田已經生無可戀了。
護衛:“其實還有,皇后娘娘不也,沒了?”
哦,咳咳咳!
這麼一想,他如今還活著,這難道還是人家大小姐,手下留情了?
頓時一個哆嗦,尾巴骨都涼。
“那,咱們還去公主府找麻煩嗎?”護衛問,聞田回過神來,要哭死。
你他孃的,都說得這麼慘了,本世子……本公子哪還敢去?
你是真會說,也真敢說啊!
聞田蔫頭耷腦的街上逛了一圈要回府,可偏就這麼巧,遇到公主府的春桃出來抓藥,聞田眼睛一亮,跟了上去。
春桃到了醫館,把方子取出來:“大夫,要抓這些藥。”
抓好之後,又去下一個醫館。
聞田進去便問:“剛剛那姑娘抓的什麼藥?”
“保胎藥。”
大夫認得他,“世子爺還不知道吧,公主府大小姐,聽說身懷三胞胎啊,這簡直是前所未有的奇事!好多人都在下注,猜測大小姐這一胎三寶,是生男還是生女呢!”
聞田向來不幹正經事,立馬說道:“她那樣的惡毒女人,肯定不會生兒子,我賭她三個女兒,或者乾脆就生不下來!”
大夫頓時出一身冷汗:你大爺的,狗嘴吐不出象牙,去去去,別胡說八道再牽連我!
春桃抓了藥回去,迎面一聲慘叫,有人急衝衝向她這方衝過來,春桃躲閃不及,被撞在地上,手中的藥包也撞飛出去。
“我的藥!”
她一聲叫,連忙從地上爬起,把藥包又撿回來,一抬頭,發現剛剛撞她的那人,早就已經不見蹤影了。
春桃皺眉,覺得不太對勁:“剛剛還在慘叫,結果就這動靜?”
像是演的。
不過,這又是演什麼呢?
左思右想猜不透,春桃索性先回府中。
她剛剛離開,身後街口,出現一道纖細的人影。
那人一身黑衣,把自己緊緊裹著,沒露臉,只露了一雙眼睛。
眼睛很陰,很沉,帶著怨毒,如一條毒蛇,蟄伏於暗中,伺機出動,一擊致命。
好半晌,聞田蹲得那人走了,才跟護衛悄聲說道:“娘惹,你看到了嗎?這個才是真正的狠人。你說,咱們要不要救一救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