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他要殺瘋!
蘇嬌嬌病了。
在看過陳平給她的密報之後,當場就病了,病得彎腰嘔吐,吐得停不下來,吐得兩眼發紅,卻依然在不停的吐著。
嚇得金媚娘臉色都變了,急聲大叫:“快,傳太醫!”
春桃拿著密報,怔怔看著,然後也跟著眼淚長流,哭得起不來身。
不可能的啊!
不可能的。
那天走的時候,他還說,等他回來呢!
等他回來做什麼呢?
春桃是知道的,二狗子喜歡她,要娶她,可為什麼轉眼……就死在去往邊關運糧的路上了呢?
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哎呀我的祖宗,咱先別哭別哭,先著想辦法行不?”陳平急得不行,趕緊把密報從春桃手中一把奪回,然後又去捂她的嘴,“別哭,別讓人聽到……這密報,是咱家偷出來給你們看的,你們哭成這樣,要是讓皇上知道了,老奴這腦袋不也得掉?”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看向蘇嬌嬌。
蘇嬌嬌倒是沒哭,可她吐得快虛脫了,整個九間殿,都是一種怪異的難聞的味道,陳平下意識想捏鼻子,可又忍住。
算了算了,惹不起。
宮裡這隊不好站啊。
駙馬爺最近風頭很盛,他其實也只是想要賣駙馬爺一個面子……省得回頭一個不順心,順手把他也嘎了,那他多冤枉?
他雖然是個太監,但也很想長命百命的。
可誰知道,這大小姐這就吐得哇哇的了?
陳平有點懵。
但還是第一時間趕緊讓人請了太醫過來,太醫診斷過後,只說:“大喜大悲,大起大落……這是,哀傷過度。”
的確是哀傷過度。
自己的夫君還沒有正式在眾人面前得個身份,他就沒了。
肚子裡的孩子們,還沒有見到爹爹,他就不守信用的走了。
留下她一個人怎麼辦?
往後日子裡,她要怎麼活,才能活下去?
“嬌嬌,嬌嬌你可要堅持住。你還有孩子呢,你不能放棄!”金媚娘也慌了手腳,一個勁的給她打氣,哄著她。
陳平在這裡不能多留,給金媚娘使個眼色,悄聲說道:“貴妃娘娘,皇上說了,明天的賞雪宴,還要照舊舉辦……皇上的意思是,他交給娘娘的事情,希望娘娘能完成。”
金媚娘臉色微沉,臉上卻不顯:“本宮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頓了頓又說:“本宮這裡的事情,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管好你自己的嘴。”
陳平打個激靈:“老奴明白。”
想想公主府,不是好惹的啊!
摸了摸鼻子,快速離開九間殿。
他剛剛離開,身後便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哭聲……那哭聲哭得讓人心尖直髮顫,心頭直髮酸。
哭得人生都沒有了盼頭。
哭得……似乎這個鮮活的世界,一下子就永遠的變成了黑白兩色,再無任何的生機。
陳平眼圈也跟著紅了一下,搖搖頭,趕緊走了。
多厲害的大小姐,也傷心了。
“小姐,你別哭了,別哭了。你哭成這樣,萬一動了胎氣怎麼辦?”春桃也跟著哭。
一邊哭一邊勸著。
蘇嬌嬌停不下來,她喘著氣,流著淚:“我,我也不想哭的,可是,我這裡好難受,好難受……我停不下來。春,春桃,他死了,他混蛋啊。他說好的要回來的。嗚嗚嗚,我停不下來。”
金媚娘看著這哭得不行的主僕二人組,狠狠咬了咬牙,罵了句“王八蛋!”
隨後先把蘇嬌嬌拉起來,悄聲說道:“嬌嬌,你先別哭,這件事,萬一不是真的呢?說不定就是狗皇帝為了能讓你去大宛和親,故意使的手段,你要哭成這樣,動了胎氣,回頭再把孩子落了……不是正如了他的意?”
眼下,蘇嬌嬌懷孕的事,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幾乎知道的人都知道。
金媚娘見蘇嬌嬌好歹喘勻了這口氣,連忙又說:“是真的,狗皇帝給了我一包墮胎藥,讓我明天在賞雪宴的時候,想辦法讓你吃下去……可這事一出,還怎麼吃?你剛好病了,明天就別來了,省得我下不了手。”
她也是挺鬧心的。
蘇嬌嬌是她前進之路上的貴人,她下不了手去毒害恩人。
可皇帝他缺德啊……這種事非得讓她幹,她要幹不好,皇帝能饒得了她?
思來想去,剛剛好,蘇嬌嬌這會兒病了,明天也有理由不進宮,這包墮胎藥,也就躲過去了!
蘇嬌嬌又在九間殿哭了會兒,最後是被小太監一頂軟轎送出了宮,然後昏昏沉沉的回了公主府。
“嬌兒,你感覺怎麼樣?別再哭了,哭壞了身子,孩子也不好了。”
蘇景淵握著女兒的手,目光沉沉說道。
他好好的女兒,進宮一趟,變成了這樣。
誰的錯?
蘇嬌嬌已經清醒,只是她心中難受,還憋著那麼一口氣:“爹爹。”
她紅著眼睛緊緊拉著爹爹的手,眼角的淚水又快速落下:“我咽不下這口氣。爹爹,為什麼,為什麼大越這麼多好兒郎去保家衛國,為什麼沒有死在戰場上,卻是死在了這些陰謀算計之下?爹爹,大越無能,上護不住耄耋之年的老人,下護不住軟弱無力的妻兒幼小,這個朝廷……還能有什麼用?”
殺了吧!
都殺了吧!
滅了大越,重開一個盛世!
“這事,我心中有數。至於張小子的事,他看著笨呆呆的,實際上精明得很,而且,他走的時候,你不是把連弩也送他了嗎?那是個保命的殺器,我相信他,不會有事的。”
蘇景淵只能這麼哄,蘇嬌嬌也聽了,她精神實在疲憊,又跟蘇景淵說了些別的事之後,便沉沉睡去了。
蘇景淵出了院子,袖間滑出一支玉笛,擱在唇間,慢慢的吹著。
只是片刻時間,一道極快的人影憑空出現,身形矯健又輕靈:“爺?”
笛聲停下,蘇景淵慢慢看向極遠的天邊:“去查。這次皇城司派出的送糧軍,到底是何原因全員死亡。再查,張重是否還活著。”
“是,爺。”
身形倏然一晃,再次遠去。
蘇景淵摸了摸玉笛,悠悠的笛聲,漸然再起。
兩日後的夜色裡。
張重與二狗子乘著夜色,摸向了邊關大軍駐紮地。
“來都來了,總是不能白來一趟的。”張重呵呵說道,又看一眼二狗子,“你說,咱們這次要是能把大宛的新任將軍再殺了,大越會不會不戰而勝?”
二狗子很震驚:“啊這,你是真敢想。”
“不,我還敢做。大越如果能不戰而勝,這個功勞,也絕不能落在姓鄭的手裡……我還想著,要不要同時,把姓鄭的也殺了!”張重說道。
他如一隻夜間的豹子,即狠戾,又沉穩。
步步為營,步步算計!
他真是要……殺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