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智者往往孤獨
“你喜歡顧霖嗎？”
簡單的一句問話，卻好像是直直的插入了心裡一般。
季若雪渾身一震，一直以來可以保證冷靜思考，保持古井無波的思緒……似乎泛起了陣陣漣漪，有些複雜，有些紛亂。
喜歡……嗎？
‘若雪，我喜歡你！’
驀地，
先前做的夢中，那個微笑著，期待著，精心向她告白的青年在腦海中迴旋。
喜歡……嗎？
“不喜歡！我們只是朋友而已！”
“這是早戀！許同學！”
她避過了許慕枝的眼睛，輕飄飄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愛情並沒有友情牢固，而且浪費精力。
顧霖只是朋友……只是朋友而已……
她搖了搖頭，壓下了心中異樣的思緒，沉聲說道。
她不喜歡他！他們只是朋友！
是這樣的！
就是這樣！只是這樣而已！
一如，夢境之中一般。
“真的嗎？”
“嘿嘿~那就好！”
許慕枝聞言，卻是展顏一笑，
完全與之季若雪相反，絲毫也不遮掩，認真地說道：“我喜歡他！”
“我很喜歡他！”
“他先前跟我說過，他曾經喜歡過你，我承認，我有些吃醋，我有些嫉妒你，所以先前對你的態度不太好！抱歉！”
許慕枝素來直接，憋不住話，想到什麼便說什麼。
今天跟顧霖敞開心扉之後，鬱結解開了。
未來充滿希望！
她整個人自然也改變了許多。
季若雪是一個很合格的朋友，雖說先前對自己說過那樣的話。
但是究其原因，卻是以她自己的方式關心著顧霖。
許慕枝不想讓顧霖夾在中間尷尬！
所以她開始嘗試放下那份嫉妒和羨慕，與之這人真誠的溝通。
顧霖不喜歡季若雪，季若雪也不喜歡顧霖。
兩人只是朋友。
那麼許慕枝和季若雪之間應該沒有什麼分歧的。
她們都是關心著顧霖的。
顧霖的朋友，那就是她的朋友。
所以，
許慕枝想要對面前這人釋放自己的善意。
……
季若雪：……
她的心緒很亂！
以往鎮定自若的心緒，卻是在此刻變得亂七八糟。
許慕枝喜歡顧霖？
她這麼簡單這麼幹脆，這麼直接的……就說出來了嗎？
顧霖也喜歡許慕枝嗎？
是這樣嗎？
原來是這樣！
早戀不好！
她人為這樣是不對的！
年紀兩人談戀愛，她便不由自主的感覺有些是失落和氣憤。
這樣的緊要關頭，怎麼能浪費時間談戀愛呢？！
可是……
當許慕枝說起顧霖“曾經”喜歡她時，卻又是抑制不住的，心跳漏了一拍。
心亂如麻！
“許同學，我覺得這個時間，你們不應該談戀愛！這是在影響他！也是影響你！不太好……”
不知道是出於怎樣的心理，季若雪皺著眉頭，朝著許慕枝沉聲說道。
“嘿嘿~我知道的！季同學，我們還沒有談戀愛！沒關係的，我可以等他，等到高考結束！我還會努力追上他，追上你們的……”
女孩雙眼好像閃著光亮，滿眼期許，滿眼憧憬。
真的很難想象，這樣溫柔，這樣赤誠，這樣堅定的話……
是面前這個染著一頭紫毛，張揚乖戾的班級大姐大嘴裡說出來的話。
但是莫名的……卻令人想要相信她。
她是真的想要變好！她是真的誠心堅定的！
誰會拒絕這樣一個女孩向陽生長呢？
真美好！
大抵顧霖也是看到了她的這一面吧。
可是也莫名的，更是令季若雪心亂如麻，抑鬱失落。
她想起顧霖與這女孩的談笑打鬧，給她帶早餐的關心，帶淚跑出去時的追逐……
各種各樣，作為旁觀者的畫面在她眼前回旋。
她很喪氣的發現，她似乎無話可說了。
驀然間，隱隱的有種感覺，
有樣重要東西原本屬於她，
但是現在……卻漸漸的，離她而去了。
她無法阻止，只是怔怔的看著。
她有些空落落的。
“還有，季同學！我覺得……如果是真真切切放在心裡的人的話，是不需要去斤斤計較回報的！”
許慕枝似是想起了什麼，又繼續說道。
“你會自然而然的想他好，他也會自然而然的想你好！不會算計彼此，互幫互助，互相扶持！”
“如果天天只是計較這些回報和付出的話……感情會漸漸變淡的！我覺得這並不是交心的朋友，而只是合作伙伴！”
“我確實不夠聰明，不想你一樣成績好，可以幫助顧霖補漏，只能吸他的血，承他的情！我也沒辦法還他！”
“但是如果需要的話，我什麼都願意為他做！這樣不可以嗎？”
“如果照你所說的話，那是不是隻有學習成績好的人，才能夠格做他的朋友了呢？我認為不是這樣的！”
“我會拼盡全力努力的，我會真心的關心他，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付出！只要他看得上我，我認為……我可以站在他的旁邊！”
往日張揚恣意的女孩，此刻卻是溫婉的笑著。
言語並不凌厲，但卻堅定自信。
學習成績可能可以衡量一個學生的能力。
但是，卻並不能衡量一個人階級的標準。
也不是衡量一個人智慧和感情的標準。
不知怎的，
迎著這個成績並不好的女孩的視線，聽著對方簡單的言語。
季若雪有些羞郝！
成績優異的好學生啞口無言。
她有些不敢與對方對視。
‘你有沒有想過，該怎麼還他？’
‘你可以還得起他嗎？’
她感覺自己先前自信的高昂之言，似乎輕而易舉地便被轟碎了。
她又想起了之前做的那個夢。
那個夢裡……她沒有朋友了……
她感覺自己有些虛偽，有些卑劣……
她漸漸的好像看清了自己。
她自己是一個精明的商人，她將一切都衡量好了價格！
別人對她的幫助她會償還，她可以心安理得的告訴自己不欠任何人。
她會關心朋友，她會盡到朋友該盡的職責。
這樣就足夠了！
她也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朋友的關心和幫助，因為她會還的！
但是……她真的可以拍著胸口，自說問心無愧嗎？
不是的！
她很狡猾的將自己的感情刨了出去。
她並不如許慕枝所說的那般，願意讓旁人住進在自己的心裡。
她甚至將自己都騙了過去。
實際上……沒有人真真切切的走進了她的心裡，她不願意給任何人純粹的信任，她不願意任何人距離她太近。
這令她恐懼！
歸根結底……她是自私的！
但是她卻擺出來姿態，想要走近別人的心裡，承接著別人的真情。
這其實是很聰明很正常的做法，是智者的做法，
所以她總是可以保持冷靜，遊刃有餘，對於外物絲毫不以為意。
天下誰人又不自私呢？
只是……
智者往往得不到最美好，最純粹的感情。
智者往往孤獨。
她為什麼沒有愛情呢？
因為這套公式，並不適合美好的愛情！
她不會……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