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偽裝人劫(4000大章 )
陳伯嶽隨手一揮,朵朵黑蓮出現,隨即化作一灘詛咒泥水包裹住了林九。
“小友可願意一同進入夢境?”
上茅真君語氣很客氣,雖說目前他打陳伯嶽只需要一根指頭。
“那就看看吧。”
陳伯嶽心想也是無聊,點了點頭。
隨即一束神光射向他。
下一秒,再睜眼就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棺材裡。
“不是?我現在是和棺材有緣分?”
陳伯嶽很無語,抬手就要揭棺而起,卻發現自己雙手乾枯無比,呈現青黑色。
下意識摸了一下嘴。
好傢伙,兩顆碩大的尖銳獠牙。
“這是給我安排了個殭屍身份?倒也新奇。”
陳伯嶽玩心大起,他還真沒體驗過殭屍是什麼感覺。
砰!
棺材蓋高高飛起,這叫升棺發財。
陳伯岳飛出棺材內,感覺十分奇妙。
有種身體輕飄飄,又有一種詭異的沉重感。
眼前的一切都是灰白黑三色,十分單調。
這夢境異常真實。
能夠感受到風的流動,月下蟲鳴,甚至還有股血腥味。
等等,血腥味?
陳伯嶽想到自己不就是“殭屍”嘛,有血腥味那不得去湊湊熱鬧。
隨即飛身循著氣味飛起,身後拖拽起黑色煞氣殘影。
陳伯嶽很快找到了血腥味的源頭。
和現實中的任家鎮一模一樣。
林九此刻一身道袍全身血汙,地上燃燒著一具殭屍殘骸。
“文才,秋生幫我準備一袋糯米!”
林九此刻渾身乏力,血流不止。
撕破的道袍難掩發黑的傷口。
一看就是中了屍毒。
“師父,這大晚上的哪兒去給你找糯米啊,還有你這屍毒會不會傳染?”
文才一副無能為力的表情。
另一邊的秋生還在搭話:“就是,師父你自己也說過普通人成殭屍和有法力的人成殭屍不一樣,要不您自裁吧,以免為禍鄉里。”
此刻被林九當寶貝的兩個徒弟說著冷漠無比的話語。
這和他印象裡的徒弟完全不一樣。
“混賬!你們說的是什麼話!為師還沒死呢!”
林九氣悶一口血吐了出來。
“師父,你也知道周圍的人都看不上我們學這個旁門左道。”
秋生的話像一把刀插進林九的心頭。
“你...不好!”
林九痛心疾首,正要發火,卻感應到一陣煞風來襲。
陳伯嶽從天而降。
“吼~~咳咳。”
想學著殭屍吼殭屍,沒想到卡嗓子了。
林九此刻身中屍毒,沒發現異樣,只是急迫道:“你們倆趕緊準備降魔網,這殭屍不一般!”
然而林九話音一落。
文才和秋生丟下手中紅網就跑。
邊跑邊喊道:“師父你老人家頂住,回頭會給你上香的。”
這一刻,林九的心裂開了。
身上的法力不再純粹,有些隱隱入魔的跡象。
“我林九一生降妖除魔?為何會有如此下場?”
用手中折斷的桃木劍撐起身子,以殘軀面對陳伯嶽。
然而陳伯嶽沒有理林九,而是飛身撲向文才和秋生。
幾乎一眨眼,兩人就被陳伯嶽拍倒在地。
“師父救命!”
“救命啊師父!”
兩人不約而同向被自己丟下的師父求救。
“邪祟看劍!”
林九顧不得傷勢,口吐鮮血。
一個飛身上前,沒了劍尖的桃木劍插在陳伯嶽身上,連皮膚都沒破開。
眼見沒效果,林九丟下桃木劍直接抱住陳伯嶽大喊:“快走!”
這可把陳伯嶽氣笑了。
寧願如此自暴自棄的攔住殭屍,都不肯給自己留條活路,而是依舊想讓自己倆徒弟跑。
隱約間,陳伯嶽聽到了三聲嘆氣。
很顯然,三茅真君一直在注視著,對林九的表現很失望。
茅山屬於道家分支,雖有正邪對立,搏鬥終身的說法。
但也講究一個吾心行事清靜澄澈,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但凡你換成石堅來,這倆徒弟不說直接弄死,那肯定是逐出師門。
更別提還要用命護對方。
糊塗啊。
陳伯嶽心底感嘆一句,隨後扯掉了林九雙臂。
頓時傷口處血流如注。
這可把文才和秋生嚇的不行,顧不得手上還有符咒糯米什麼的。
爬起來轉身就跑。
然而陳伯嶽可不給他倆這個機會,兩隻爪子一抓,就把兩人提溜回來,丟在林九面前。
“都怪你讓我們學什麼茅山術!上不得檯面,現在更是要死了!”
文才一臉怨恨不已,把一切的錯都怪在林九身上。
“你不是受籙高人嗎?快除掉殭屍啊!”
秋生更是面色如土。
林九的心比身體更痛,流出血淚。
“為什麼?”
他的聲音破碎沙啞,眼神變得有些空洞。
一看就是要出事。
陳伯嶽覺得這可不行,要是在夢境中都渡人劫失敗了,那真的一輩子就這樣了。
“吼~”
一聲吼叫,陳伯嶽分出一道詛咒之力留在這具殭屍體內。
隨後一聲怒吼響徹天際。
“大膽邪祟!”
心如死灰的三人忽然見一英俊青年從天而降。
額間有蓮花黑影,手持黑鐵長棍。
還好他和三茅真君是主辦方,想換身份隨時都能換。
此刻登場的是遊歷大山的驅魔人。
“吃我一棍!”
陳伯嶽像模像樣掄動長棍,從頭劈下。
殭屍殼子被大詛咒之力控制其扭動掙扎兩下。
隨後便被一棍子砸扁,憑空燃起黑色火焰化作灰燼。
“多謝高人救命!”
文才和秋生驚魂未定的道謝,然後牛兔就要跑。
陳伯嶽抬手一道黑霧,籠罩在林九傷口處幫其止血。
然後虛空一抓,憑空出現兩朵黑蓮,化作繩索將文才兩人捆住。
“我見你二人身上也有道法氣息,為何不助你們師父對敵,而是臨陣脫逃?
不知曉修道之人應和邪祟搏鬥終生嗎?”
陳伯神情威嚴無比,手中長棍懸於兩人頭頂。
好似一個回答不滿意,就會敲破兩人頭顱。
“冤枉啊!我自小被他這旁門左道收養,從來不是自願的,不學就非打即罵。
我人笨學不會,都是被他硬拉著來的,我就想安安生生的過日子。”
“我是被他騙的,說什麼我骨骼驚奇是學武的好苗子,可是拜師後就成茅山弟子了,周圍街坊鄰居都看不起我。
還說不能娶妻,這不是要我絕後嗎?!”
文才和秋生的話滿腹怨氣,和電影中的形象大相徑庭。
“你們兩個...都是這麼想我的嗎?”
林九蒼白的嘴唇顫抖,不可置信的問道。
“難道不是嗎?你好面子,逼我們做這做那,又小氣有錢不給用,全是條條框框的,我們是人不是奴隸。”
秋生立刻張口數落起林九。
一旁的文才也開口道:“我很感謝師父您收養我,可是我真不想學這個,我就想安安生生的過日子,有飯吃就行。
你一天除了打我罵我就沒對我好過。”
林九聞言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眼神幾乎渙散。
陳伯嶽知道該自己出場了。
“把欺師滅祖說的如此委屈,你倆還是頭一個。
說一萬道一千,都是屁話。
你如果沒有師父收養你,你早死了,還在這裡想東想西,你都說你人笨了沒了你師父,你活不過三天。
還有你,既然不想絕後,為什麼不早點表明態度離開?”
陳伯嶽冷笑著說道,停頓一下又繼續道:“你們倆都在等著你們師父死後去瓜分留下來的金條吧?”
此話一出,文才和秋生臉色陡然一變。
說起來也好笑,說是萬界聖師的九叔。
卻教不會原本自己的兩個徒弟。
無論是電影還是小說,這倆貨除了壞事兒以外,一無是處。
“你...胡說!”
“你怎麼知道?!”
文才還想撒謊,秋生直接開口說道。
“道友,算了吧,師門不幸,見笑了。”
九叔此刻已經什麼都無所謂了,只求給自己師門留下最後一點面子。
“算了?你們茅山培養一個你這樣的弟子花費不少吧,你該不會是想死在這裡吧?”
陳伯嶽譏諷出聲,隨後又道:“如果真是這樣,你還真是廢物。
上對不起師門,中對不起自己,下對不起被你守護感恩你的無辜者。”
這一句話,像一把尖刀插進九叔胸膛,把他的愧疚心拉滿了。
陳伯嶽以前好歹還是上過一兩期PUA培訓班的。
先把對方愧疚感拉滿,自我否定拉滿,才方便破而後立。
“我...這麼不堪嗎?”
林九徹底懷疑自己,身上的道法氣息微弱的幾乎不見。
修道本是唯心的修行,否定自己等於否定一切。
此刻九叔身上隱隱冒出怨氣,在逐步墮入魔道。
“還不至於那麼不堪。”
忽然陳伯嶽話鋒一轉,聽的林九發懵,一時間魔化過程都停下了。
“至少你救了不少人不是嗎?功德是不會騙人的。
他倆不想當你的弟子就不當了,我不信你家祖師還會為難自家孩子。”
陳伯嶽如此說道。
“這真的可以嗎?這不符合規矩。”
九叔已經動搖了。
他從小在茅山長大,幾乎把規矩兩個字刻在DNA裡。
“規矩誰訂的?不知道問問你們家祖師?”
“這是我個人問題,不適合吧。”
陳伯嶽一聽,嘴角有些抽抽。
忽然虛空中響起三道只有他聽的見的聲音。
“這孩子從小就很古板守規矩,什麼都是自己悶著。”
“是啊哪怕被石堅那小子欺負了,也是選擇忍讓而不是反駁。”
“給他弄地府大班的位置也是對他的補償。”
三茅真君的話一出,陳伯嶽就知道其實茅山祖師很在乎九叔。
九叔九叔要面子,又在規矩古板。
從小就是師父說的就是對的,以至於教導徒弟的時候根本沒考慮文才和秋生的想法。
但凡只要九叔請示過一次祖師,都不會成眼下這樣子。
至於你問祖師爺為何不主動提示。
那肯定是不會的,人各有命,強行更改只會錯更多。
如今不是有陳伯嶽的存在,這夢境渡劫都不會有。
陳伯嶽理了一下思緒道:
“你無論多大,在祖師面前都是孩子你。”
此話一出,九叔淚流滿面,嗚咽道:“文才,秋生你們走吧,別再回來了。”
此刻,他放過了自己,也放過了兩名徒弟。
嗡的一下,四周炸裂破碎化作一團白光。
陳伯嶽再睜眼,又回到了九叔家裡。
此刻九叔跪在在蒲團上睡的很香,神情十分放鬆。
身上升起莫名的韻味。
“多謝小友。”
上茅真君開口道謝,陳伯嶽擺擺手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以後多多關照陳某就行了。”
話音一落,一道金色符咒憑空出現直接進入他的體內。
“叮,系統提示,獲得新的詞條:受籙(金)
受籙(金):茅山祖師嚴選,減少天地人三劫損害。
可以茅山道士自居,身份列為二代。
當前體質與道術衝突,移除學習道術加倍效果,轉化為茅山請神術加成。
(又有新靠山了。)”
陳伯嶽驚了,第一次看見金色細條居然有三重效果。
第一個簡直無敵,也就是以後成仙路上少了許多磨難。
第二個也離譜,只要去茅山他就是二代祖師。
第三個,祖傳藝能,比的就是欺負邪祟沒人幫。
“陳伯嶽謝過三茅真君。”
陳伯嶽恭敬道,他不是不懂禮貌,這報酬遠遠超過他對九叔的幫助。
“小友都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未來還多多照看自家孩子,我們三兄弟不便臨塵。”
“好說好說。”
陳伯嶽滿口答應,隨後三茅真君發相消失不見。
隨後坐回椅子上,看見九叔立馬就樂了。
別人都是穿越過來給他做徒弟。
自己倒好,反手成了人家祖師爺一檔。
屋外天色漸亮,九叔伸了個懶腰醒了過來。
抬眼便看見陳伯嶽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見過道......祖師?!”
九叔立馬就蹦了起來,他從陳伯嶽身上看見了受籙的氣息,和茅山祖師的一模一樣。
“你你你你.....怎麼回事兒!”
九叔人麻麻的,昨夜還是道友,一睜眼成他祖爺了。
“昨夜你叫我道友不挑你理,現在還該叫我什麼?”
陳伯嶽調侃起來,憋著笑。
“.....祖師日安。”
九叔臉都憋紅了,要面子的他還是老老實實行禮。
隨後問道:“祖師,昨夜夢裡發生的事......”
“你可以當做是真的,所以不去問問你的寶貝徒弟嗎?”
陳伯嶽想看看九叔打算怎麼處理。
九叔皺眉沉默了一下,道:“剛好祖師您在這裡,稍等弟子一會兒。”
說完轉身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