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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再不打就不禮貌了

“我反對。”

說出這句話的並非是幾位地位最高的家主,甚至並不是來自神社內部,而是從外面傳進來的。

來者人還沒有出場,聲音就傳進了神社之中,讓外場所有蛇岐八家的成員都露出了難看的表情。

因為這裡是蛇岐八家的神社,是蛇岐八家最為重要的地方。

在場的許多人平時都分散在外地,為家族駐守不同城市的地盤,即便是每年新年的慶典,到場人數也不過是這次集會的一半。

往常進行這種規模的聚會,蛇岐八家的普通成員會將整座山裡三層外三層圍起來,保證不會出現意外,實際上也不會出現什麼意外,因為這種規模的集會,哪怕只是露出一些風聲,也會令整個黑道不安,這可能意味著蛇岐八家要重新規劃日本黑道的格局,或是把某個幫會徹底抹掉。

在這種情況下,自然沒有什麼傢伙敢自找麻煩。

但偏偏在今天,意外發生了。

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胸口彆著一支白花,滿頭銀髮的老人昂首挺胸,表情嚴肅地走進神社,在硃紅色的石壁前鞠躬。

“昂熱校長,這裡是蛇岐八家的私人領地,如果你不能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方有理由對你採取武力驅逐,這並不觸犯我們之前簽下的協議。”風魔小太郎一本正經說道。

“當然,蛇岐八家有理由捍衛領地的自主權。”昂熱輕描淡寫道,“我只是參加志雄的葬禮而已,他也曾是我的學生,這個理由怎麼樣?”

當然是不怎麼樣——雖然幾位家主的心裡都這麼想著,但卻不能這麼說,畢竟蛇岐八家和秘黨還沒有撕破臉,昂熱也屬於他們自己人,宮本志雄也確實曾經就讀於卡塞爾學院,從那個學校畢業的人都算是昂熱的學生。

昂熱找的理由簡直無懈可擊。

“那能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麼會偷聽我們的內部會議嗎?”櫻井七海臉色不善,“剛才的反對是你說的吧?這麼說,你現在還剩插手我們的內部事務,這你又要怎麼解釋?”

“解釋?為什麼要解釋?”昂熱搖頭,幾位家主頓時覺得昂熱是啞口無言了,剛準備乘勝追擊,卻被一個聲音攔下了。

“不,剛才說話的不是你,校長。”源稚生坐在最上方的位置,眼眸微闔,“那不是你的聲音,你帶著其他人來這裡。”

“我從來沒說過那是我的聲音。”昂熱聳肩,然後拍了拍手。

緊接著,一個看上去比昂熱還老,下身一條闊腿褲配木屐,上身穿著黑色內襯和藍色無袖外套,頭上裹著黑色頭巾的老人走進了神社的大門。

老人走進神社的時候還在蠻有興致地東張西望,尤其是在經過鳥居的時候,他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鳥居上被燒焦的痕跡。

“這麼多年了,這破地方可是比當年好多了,不過這鳥居還是原來的樣,一下子還有點懷念……”

“家族在幾年前出錢翻新了神社,至於鳥居則是因為歷史過於悠久了,所以一直沒有換。”跟在老人身邊的女人介紹道。

“歷史……是有點年頭了,聽說當年我爺爺在的時候這鳥居就立在這了,說不定還真是個老東西……時間真快啊,一眨眼我也是個老東西了。”

女人沒有接話,跟著老人亦步亦趨地走進神社。

看到這兩人,神社內眾人的表情各異,其中反應最大的竟然源稚生,他直接從位置上站起來,看向老人身後的女人:“櫻,你怎麼會在這?繪梨衣呢?你沒有跟她在一起嗎?”

矢吹櫻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衝著源稚生使了個眼色,順著她的眼神,源稚生的注意力總算是落在了那個陌生老者身上。

“您是哪位?”

能陪同昂熱一起來到蛇岐八家的神社,還有剛才櫻給他使的眼色,再結合老者在走進神社之後說的那些話,源稚生意識到這個老者的身份絕對不像外表一樣普通,很可能是某位很有份量的蛇岐八家的老人,源稚生看著老者,也覺得有些熟悉,但奇怪的是,無論他怎麼回憶,都想不起自己從哪裡見過老者。

“你不認得我,不奇怪,現在的蛇岐八家就沒幾個認得我的。”老者用溫和到讓源稚生有些不適的目光注視了他片刻,然後看向依舊跪坐在那裡的幾位家主。

源稚生的目光也追了過去,他這才發現,這四位家主當中的兩位正眼神複雜地看著老者,他們似乎是認識的。

“阿賀,小太郎,好久不見了。”老者抬手衝兩人打招呼。

犬山賀連忙站起身來,鞠躬:“很高興您能回到家族,陛下!”

風魔小太郎沒有說話,但也站起來鞠了一躬,然後面色複雜的坐了回去。

八姓家主中最有份量的兩位都這麼做了,那龍馬弦一郎和櫻井七海自然也不會例外,儘管並不認識老者,但也站起來認真鞠躬。

陛下,對於現在的蛇岐八家而言,這是一個久遠的稱呼,遠到很多人已經想不起來蛇岐八家居然還有這樣一個位置。

現在的蛇岐八家年輕一輩中已經很少有人知道,在曾經的蛇岐八家,地位最高的身份並不是所謂的大家長,而是「影子天皇」,這個位置只有蛇岐八家的上三家的成員,並且要覺醒皇血才能夠就任,也只有這個身份,才夠資格被稱作「陛下」。

自從幾十年前,上一任影皇離開蛇岐八家之後,蛇岐八家已經很久沒有人覺醒皇血,也沒有人坐上影皇的位置了,直到最近這十幾年,才有了源稚生和繪梨衣這兩個覺醒了皇血的人才,不過受限於年齡,兩人也並沒有坐上影皇的位置。

而眼前的老者被犬山賀稱作「陛下」,那是不是就是說……一些蛇岐八家的老人意識到了什麼,神色激動莫名。

而老者卻只是淡淡在神社內掃了一眼。

“龍馬……弦一郎,對吧?我聽你榊一郎提起過你,他說你是他所有孩子當中最優秀,將來一定能夠繼承龍馬家主的位置,現在看來,你確實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櫻井七海……沒聽過的名字,看你的年紀應該剛成為家主沒多久吧,櫻井家確實人才輩出。”

龍馬弦一郎和櫻井七海對視一眼,然後衝老者認真道謝。

“感謝您的誇讚,上杉先生,我也曾聽父親提起過您,他說您是一位有勇氣的「皇」。”龍馬弦一郎說。

上杉越呵呵笑了,也不在乎龍馬弦一郎的稱呼,搖頭道:“我猜他的原話是「上杉越那個混蛋膽大包天,居然敢離家出走還縱火燒燬神社,下次見面我一定饒不了他!」對嗎?”

“……是的。”龍馬弦一郎縮了縮脖子。

而相比圓滑的龍馬弦一郎,櫻井七海這個女人反倒直接得很,開門見山道:“恕我直言,上杉先生,您既然已經主動離開了家族,就代表著您已經放棄了自己在家族當中擁有的一切,你能夠在日本生活到現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家族不予追究的結果吧,那您現在還回來做什麼呢?是忍受不了普通人的生活,想要回來取回自己的權利了嗎?您剛才對家主的提案表示反對,是不是代表您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插手家族事務了呢?”

“櫻井!”

“櫻井家主!”

“七海女士!”

櫻井一番話說完,其他幾位家主勃然色變,風魔小太郎更是直接伸手扯住櫻井七海的袖子,讓她不要再說了。

憑心而論,風魔小太郎是看不起上杉越的,作為嚴格繼承了忍者傳統的家族,風魔家秉持的一直都是要為家族付出一切的理念,所以當初上杉越為了追尋所謂的「自由」而脫離家族的舉動,在他眼裡無異於背叛,這也是為什麼剛才上杉越向他打招呼,他沒有回應的原因。

鞠躬是他僅剩的對於皇的尊重,但他絕對不會認可上杉越的存在。

可即便是對上杉越不滿到這種程度,風魔小太郎也知道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作為曾經和上杉越共事過的人,風魔小太郎很清楚上杉越的脾氣有多不好,偏偏這個脾氣不好的人實力還強,動不動就拔刀殺人全家,非常不好惹。

櫻井七海剛才那番話,在風魔小太郎的眼中無異於在上杉越的雷區上蹦迪,他現在已經在想著要怎麼樣才能保住櫻井七海的命了。

櫻井家的問題不大,畢竟蛇岐八家體量在那裡擺著,上杉越再強也沒法殺光櫻井家,但是櫻井七海本人恐怕就要危險了啊……

風魔小太郎絞盡腦汁,還沒想出什麼好辦法,卻聽到上杉越笑了。

滿頭銀髮的老人哈哈大笑,笑得格外豪爽,他衝櫻井七海豎起大拇指:“說得對,離開家族是我自己的選擇,我能繼續在日本生活也是多虧了家族,不然以蛇岐八家的能量,我可過不了幾天安生日子,所以我這次回來既不是想要重新成為家族的影皇,也不是想要家族來給我養老……”

他收斂笑容,大踏步地走到源稚生面前。

“小子,現在你知道我是誰了嗎?”

“……知道了。”源稚生眯起眼睛,“蛇岐八家上一任影皇,原蛇岐八家大家長和上杉家家主,上杉越。”

“沒錯。”上杉越點點頭,又搖搖頭,“不過在那些身份之外,我還有一個身份,一個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即便是我自己也是最近才剛剛知道的身份。”

在場眾人的頭頂齊齊冒出一個問號,只有矢吹櫻臉色複雜地跟在上杉越的背後,昂熱則是站在不遠的地方,兩手環抱著靠在牆上,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上杉越抬起手,落向源稚生的肩膀,他的速度明明不快,源稚生卻覺得自己好像無論如何都躲不開,只能任由那雙油乎乎的手落在了乾淨筆挺的西裝上。

然後,上杉越直視源稚生的雙眼,用格外深情的聲音道:“孩子,我是你爸爸!”

“……”

——

“你是說,我和這個丫頭,還有哥……源稚生,我們是血脈相連的兄妹?”

“對。”

“我們三個是同一個父親的基因人工培育而成的,我們的父親,是蛇岐八家上一代影皇上杉越?”

“是的。”

“蛇岐八家的大家長和猛鬼眾的王將,是同一個人,叫做赫爾佐格?”

“沒錯。”

“就是他將我們三個帶到了日本,然後計劃著利用我們從上杉越那裡繼承的皇血,來竊取白王聖骸當中的力量?”

“就是這樣。”

“我和源稚生從小經歷的一切,都是被他安排好的……包括源稚生親手殺掉我這件事?”

“完全正確。”

陸拾為風間琉璃鼓起掌來。

包廂裡,陸拾和風間琉璃你一句我一句,將所有的事情開誠佈公,在兩人不遠處,楚子航、路明非、繪梨衣、老唐四個人就像是聽了一個光怪陸離的故事一樣,感覺腦袋暈乎乎的。

“你們日本人心眼子真多。”老唐吐槽。

路明非搖頭:“不對,按照老大的說法,那個赫爾佐格應該是一個俄日混血。”

“……差不多,差不多。”老唐擺擺手,然後問道,“那這麼說的話,咱們要不要去把那個赫爾佐格給解決掉啊?只要沒了他,咱們身上的通緝令應該就會被撤銷了吧?”

“話是這麼說沒錯……”陸拾攤了攤手,“不過這傢伙就像陰溝裡的老鼠一樣,藏的很深,咱們就算真的把王將和橘政宗全都殺了,死的也未必是赫爾佐格。”

“啥意思?”老唐愣了,“難不成這個赫爾佐格是不死之身?”

“也不算……其實這傢伙有一種控制別人的方法,所以他有很多替身,如果不把他的本體找出來,大概是沒辦法真正殺掉他的。”陸拾無奈搖頭。

“控制別人行動?”路明非的關注點總是比別人奇怪,“是不是就像魯魯修的Geass一樣?”

“這個嘛……”陸拾撓撓頭,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個問題,因為他也不知道赫爾佐格是怎麼做到的,原著裡對於這一招只說是赫爾佐格能夠用梆子聲控制別人的行動,據說是來自什麼原始部落的特殊技巧,但是具體原理嘛……

“應該是某種特殊的言靈,有類似催眠的能力,再輔以某種物理手段……”楚子航對此倒是有一些瞭解,不過他關注的不是這個。

楚子航看向陸拾:“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涼拌。”陸拾聳聳肩,“反正我已經把這件事通知給了卡塞爾學院的校長——就是那個當代最強的屠龍者,希爾伯特·讓·昂熱,還有蛇岐八家的上一任影皇,他們兩個答應我會盡快解決蛇岐八家那邊的問題,想來應該要不了多長時間咱們就能結單返程了,在那之前咱們還是保持現狀就好。”

“明白。”

“瞭解。”

“OK。”

“嗯。”

——最後一聲是最近治療初見成效,已經可以簡單發音的繪梨衣。

陸拾伸手,把她柔順的揉成雞窩:“我們幾個返程,你嗯什麼嗯?”

繪梨衣眨眨眼睛,環顧一圈周圍的人,然後認真說道:“我,明明,老大,師兄,唐,一起,出去玩。”

聽到繪梨衣的話,幾人對視一眼,然後視線不約而同地落在了路明非身上。

路明非嚥了口唾沫:“……你們幹嘛這沒看著我?”

“沒什麼,只是感覺你好像還挺能幹的,區區幾天就把黑道千金泡到手了。”

“就是說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錯。”

“喂,我和繪梨衣可是很純潔的!你們不要滿腦子都是那種不健康的東西啊!”

“嗨嗨嗨~”

“放心啦,我們不會想歪的。”

“沒錯。”

“喂!”

幾人吵吵鬧鬧起來,陸拾伸了個懶腰,看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邊上怔怔出神的風間琉璃:“喂,發什麼呆呢?你接下來準備幹嘛?”

被陸拾這麼一叫,風間琉璃勉強回神,抿著嘴唇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這樣啊……”陸拾摩挲著下巴,剛準備說些什麼,卻被突如其來的鈴聲打斷了。

風間琉璃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緊接著一股凶煞之氣就從他身上溢散出來,瞬間充滿了整個包廂。

楚子航和老唐瞬間如臨大敵,就連路明非都縮到了繪梨衣背後,繪梨衣歪了歪頭,不明白髮生了啥,呆呆的她壓根感覺不到殺氣這種東西。

陸拾眉頭微皺,隨手揮了揮,瀰漫整個包廂的殺氣頓時消散,楚子航等人也察覺到一股清涼在心中盤旋,整個人冷靜了不少。

風間琉璃也平靜下來,拿起手機,抬頭看向陸拾:“是王將。”

陸拾撇撇嘴:“王將就王將唄,你該接就接,別管我們,當我們不存在就好。”

“……好。”

風間琉璃點點頭,努力壓制著心頭洶湧的殺意,按下了接通鍵,“叮咚”一聲之後,一股明顯是人工合成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了出來。

“聽說你來了東京?”

“過來散散心而已。”

“你覺得我會信?”

“隨便你信不信。”

“……”

“……”

“算了,來就來了,正好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風間琉璃和陸拾對了一下眼神,然後問道,“什麼事?”

“你來了就知道了,地址在×××。”

“我馬上到。”

電話“咔噠”一聲結束通話,風間琉璃看向陸拾:“怎麼說?獵人網站的S級金牌獵人,要不要去見一見這位幕後黑手?”

“當然。”陸拾笑了,“我不打他是因為我抓不住他,現在他自己送上門,再不打就不禮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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