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鬱天

“你……”

駱嵐感覺快要窒息，難受得張開嘴，抬手抓到他手上，用力想把他的手拉開。

男人的手稍微放鬆一些，駱嵐立即大口呼吸，咳嗽起來。

“你是誰？為什麼又在我夢裡？”駱嵐以為自己還在夢中，咋一驚恐之後，很快又冷靜下來。

“夢裡？”鬱天緩緩重複反問，低沉的聲音在空氣中波動，“你以為，自己在睡夢中？”

“不是嗎？我睡得好好的，你偏闖進我夢裡來。”駱嵐轉動眼珠子，看四周的景象，和昨晚一模一樣。

這屋裡的景象，古樸典雅，跟她生活的環境相差十萬八千里，加上夜色朦朧，更像是身處復古的虛空幻境。

但她明顯感覺到喉嚨的壓迫感，看著正在掐她脖子的男人，心裡很迷惑：為什麼，夢中的感覺，會這麼真切？夢中的男人，就在她眼前，看著也那麼真切？

她臉上迷惑的表情，讓鬱天困惑：“你是誰？誰派你來的？”

“你又是誰？”駱嵐反問。

四眼相對，兩相交鋒。

兩人僵持片刻，鬱天鬆開掐在駱嵐脖子上的手，卻在眨眼之間，把她身上的睡衣扯成布條，將她雙手和雙腳都捆住。

“你幹什麼，把我解開！”

手腳都被綁住，身上一片清涼，駱嵐頓時感覺自己像被困上屠宰架上的豬，接下來便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命運。

鬱天把駱嵐綁好之後，直接把她扛起來，走出房間，穿過一個迴廊，在一堵石圍欄邊停住，再把她放下，用手掰過她的臉，讓她圍欄裡邊看去。

他的溫熱的氣息就在她耳根，低沉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看到下面那兩隻老虎嗎？告訴我，你是誰？怎麼進來的？有什麼目的？否則，下一刻，你將是它們今晚的夜宵。”

屋外比屋裡涼了一些，再看到圍欄裡邊撲騰著的那兩條膘肥體壯的大老虎，駱嵐不由渾身一哆嗦。

太嚇人了！

哪有做夢也這麼逼真的！

“說也不說？”鬱天一隻手鉗住她的下巴，再次逼問。

還好，老虎的圈舍比較深，老虎跳不到這麼高，不至於撲到上面來把她拉下去。

駱嵐仰著下巴，對他的問題無從回答，再次反問：“我不知道你是誰，為什麼要告訴你我是誰？基於做人的禮貌，你在問我之前，是不是應該先自報家門？”

鬱天將她的身體翻轉，讓她的臉，對著圍欄裡的老虎，再給她一次機會：“回答我的問題，或者，葬身虎口，你選一個！”

駱嵐的身體被身後的男人死死摁住，她不喜歡被人逼迫威脅，越是這樣威脅她，她偏不讓他如願！況且，這是在她夢裡，就算說了她是誰，他知道了又怎樣？

對了，夢裡的她，無論如何不會死的吧？

瀕死那一瞬間，就是她夢醒的時刻！

“你乾脆殺了我！”駱嵐看著圍欄下的老虎，對身後的男人說，“直接把我扔下去喂老虎，隨你！”

鬱天被她的話激怒了，摁在她身上的手不自覺加大了力度。

這麼不怕死的女人，他平生第一次見！

駱嵐咬緊牙關，只希望這一切快些過去，讓她快點夢醒。

她越是倔強，越讓鬱天怒火更盛，抓住她的頭髮拉起她的臉，作勢把她推下去喂老虎。

“啊——”

一聲喊叫，穿破夜空。

渾身打了一個戰慄，駱嵐終於忍不住，失控慘叫出聲。

這一聲叫喊，驚動了鬱天寢殿外的護衛，也驚動了藏身夜色中的一男一女。

一個近身護衛眨眼之間現身不遠處，很快被鬱天打發走。

角落裡，姝愉臉色蒼白，不忍看下去，轉身想離開，卻被密使一把抓住手腕。

密使將她拉過來，禁錮在懷裡，強令她繼續看下去，低啞的聲音在她耳邊說：“看吧！這就是弒父殺兄的惡魔！這個男人，你還要執意把自己獻身於他嗎？”

姝愉面無血色，渾身顫抖，害怕極了，說不出話來。

密使繼續在她耳邊說：“姝愉，這個世上，真心待你的人，只有我。我們逃吧，逃到天涯海角，隱姓埋名過一輩子。”

“祁廉。”姝愉低低叫一聲，有些動搖了。

但她臉上一片迷茫。

逃？他們怎麼逃得掉？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們又能逃到哪裡去？

就算逃出逃出了寒山隘，逃離鬱天的魔掌，又怎麼逃得掉皇上和皇后姐姐的追責懲處？

***

“她還能憑空消失不成？”鬱天拾起地上零碎的布條，陷入沉思。

想起她說的話：在她夢中！

是她神志不清說了胡話？還是她真在夢中，一旦夢醒，她就消失不見？

不可能！這不可能！

鬱天連連搖頭，否定了他自己的猜測。

***

痛……

駱嵐糾結著眉頭悠悠醒來。

渾身像被碾壓過一樣，身體上的疼痛感，切切實實滲透她的每條神經。

她拖著疼痛而無力的身子，慢慢坐起身，靠在床頭。

被石圍欄磨破的皮膚，正自動癒合恢復，但速度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