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治病
馮掌櫃是千植堂的掌櫃，也是千植堂唯一的大夫。
因為有寶世堂壓制，千植堂生意不好不壞，他能勉強維持生活。
千植堂對頭疼腦熱這種小病的醫治沒有問題，但是疑難雜症就有困難了。
董氏的症狀持續快十年了，雖不是要人命的大病，但馮掌櫃一時也沒什麼辦法。
葉翎陌對母親的病有了想法，只是未來得及實施，便復發了。
她對馮掌櫃使了個眼色，馮掌櫃輕輕點頭。
他起身對董氏道：“夫人稍等，老夫去取一些東西，稍後便回。”
董氏點點頭，她很擔心，面露憂愁，這不會是什麼不治之症吧。
葉翎陌勸慰道：“娘，您放心吧，不會有什麼事的。女兒出去方便一下。”
“別迷路了。”董氏提醒道。
葉翎陌笑著應下，“女兒都來過多少次了，這裡熟悉的很。”
……
外面。
馮掌櫃在另一房間等了一會兒，葉翎陌推門而進。
“丫頭，你來了。”馮掌櫃道，“你孃的病症老夫暫時也無根除辦法，一時壓制倒是可以，要不要去寶世堂看看？那裡的大夫起碼醫術比老夫高超許多。”
葉翎陌搖頭說道：“不用了，我心中已有主意，想請馮掌櫃幫我一個忙。”
馮掌櫃徵楞，陌丫頭有辦法？
……
房間內，董氏坐立不安。
陌兒出去這麼久，怎麼還不回來？
她正想出去看看，房間門從外面開啟。
她說道：“怎麼這麼久，沒出問題吧？”
“沒事，遇到馮掌櫃，便多問了兩句。”
董氏猶豫說道：“陌兒，娘總覺得這裡不好，咱們還是回去吧。”
葉翎陌：“我知道母親擔心醫藥費的問題，不過還是等馮掌櫃回來吧。倒時娘若是還要回家，陌兒就和您回去。”
董氏無奈，只好又坐下。
約一刻鐘後，馮掌櫃提著包好的藥材進來了。
董氏連忙道：“大夫，這藥材我們不……”
不等她拒絕，馮掌櫃笑道：“夫人，久等了。老夫想了許久，終於想起曾有一病例與您極為相似，但又不甚確信，所以耽擱了時間。現在已經確信已有治療之法，這是藥，您拿回去試試，就當幫本店的一個忙，若有好轉，也算一件幸事。即便沒有好轉，老夫也保證，絕無壞處，您大可當補藥用了。”
董氏有些聽不懂了，“幫什麼忙？”
馮掌櫃解釋道：“老夫還未曾看過這種病症，您也是第一個病人。這醫館生意清淡，若您這右臂好了，也算為本店開啟了門路，日後定當重謝！”
董氏皺起眉，不對勁兒，可她想拒絕又不知從何說起。
最後，葉翎陌替她收了東西。
“娘，您的右臂若有好轉，日後定要多替馮掌櫃宣揚宣揚。”
董氏：“那好吧。馮掌櫃，多謝您出手相救，這藥多少銀兩？”
要是太貴，這忙她還是不幫了。
馮掌櫃笑道：“不要錢，既然說是幫忙，當然不會讓您出錢了。您就放心回去用吧。”
這便是葉翎陌與馮掌櫃商議好的結果。
葉翎陌學醫以來，想過該如何治療董氏的右臂。在詢問過翁漢秋的前提下，就確定好了方子。
這次時機正好，藥方子直接當做謝禮送給馮掌櫃，藥錢減免。
馮掌櫃當然不會拒絕。
……
青城縣距離海邊不遠，百姓身體難免有個痠痛，卻一直沒有根治的法子。
嚴重的一直在寶世堂醫治，輕的能忍則忍。
根本輪不到千植堂。
他只是隨手一個小忙，便得如此寶貴之物，實在幸運。
至於陌丫頭如何有這方子，他雖然好奇，卻沒有追問。
馮掌櫃的人幫忙將東西送到城門口的樹蔭下。
村裡人早就到了，正三三兩兩的閒聊。
他們看到這些東西，一個個吃驚的不行。
連忙圍了上來，你一言我一語問道：
“董娘子，你們這是撿錢了？”
“這麼多東西，布料，糧食，竟然還有肉。”
“這布料我看了許久了，一直沒捨得，沒想到你們竟然買了。”
……
葉翎陌將東西規整好，扶著母親上牛車。
董氏對大家笑笑，“最近繡活兒做的好，掌櫃給了獎勵。正好家裡缺的不少，我便多買了些。”
這話說的不假，徐掌櫃確實給了獎勵，只是沒那麼多。
婦人們有的信，有的不信。
她們也做過繡活兒，當然清楚其中的情況。
即便沒有董娘子厲害，也差不到哪兒去。
“徐掌櫃對董嫂子真是大方。讓我們真是羨慕啊！”說話之人十七八歲，婦人裝扮，她剛嫁來青山村不久，平日就愛拔尖說酸話。
董氏道：“我手藝好，徐掌櫃自然喜歡。妹子你日後若是有不懂之處，可以隨時上門來問我。”
年輕婦人本是想酸她一酸，可沒想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誰不知道，她根本不會繡活兒。
她心中暗惱。
葉翎陌察覺她的惡意，眼中泛起冷光，掃了她一眼，有警告之意。
想到葉翎陌做過的事，年輕婦人哼了一聲，扭過頭，不再敢造次。
青山村百姓本質不壞，就是嘴碎，偶爾說個八卦，這家日子過好了，心理羨慕，讓他們做什麼壞事，卻是不敢的。
回到家後，葉翎陌讓母親去休息，道：“晚飯我來做，您趕緊躺著，這段時間就不要幹活了，免得再傷著自己。”
董氏笑笑，“哪有那麼嚴重。”
葉翎陌神色一凜，認真道：“馮掌櫃說了，若是您不注意著，當心截肢了。”
“何為截肢？”
“就是為了防止壞東西蔓延，把這條手臂砍了。”葉翎陌給她比劃道，“當然，現在還不到那種地步，所以您一定要注意了。”
董氏連連點頭，“娘一定注意，截肢是絕對不行的。”
“那要看您的保養情況了。”
看到母親對此事上心了，葉翎陌才去做飯。
材料用的就是豬大腸。
先用蔥姜去葷腥，然後過水，最後煮沸。
等半熟不熟後，抄鍋。
放油，蔥薑蒜，香味逐漸散出來。
聞到菜香，董氏深吸一口，誇讚道，“陌兒，這是做了什麼，越來越香了。”
葉翎陌將菜端出來，一一放好，說道：“娘你嚐嚐就知道了。”
董氏看過去，夾起一塊肉，嘴裡溢滿鮮味，軟嫩筋道，她還是有些疑惑，“這是什麼菜？”
“豬大腸呀，我特意買回來的。”葉翎陌乾脆道。
“咳咳……”董氏忙喝了口水，“怎麼可能，娘又不是沒吃過，豬大腸腥味重，要是如此美味，也不會沒人買了。”
葉翎陌挑眉道：“那是他們不會吃。”
中國歷史悠久，經過五千年文明發展，哪樣東西做不出美味？
董氏仔細瞅了瞅，還真是！
她詫異道：“陌兒，你怎麼做到的？”
葉翎陌端起一碗飯遞給母親，“先吃飯，改天我教給娘，這東西便宜又好吃，日後可以多買。”
她在這裡的生活和以往大相徑庭，一些飲食習慣也漸漸被打亂。
起初非常不習慣，可現在，也慢慢接受了。
平民百姓的生活，雖缺少了那份精緻，但也有平凡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