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惹不起
十兩八兩的贖身銀子,董小六還看不上。
柳葉忙跪下表忠心,“奴婢是真心想要伺候小姐的,求小姐不要趕奴婢走。”
“起來吧,我家裡不興動不動就下跪。我要碎覺覺了,你也去歇著吧,不用守夜。”
董小六揮著小胖手,打著呵欠往炕上爬。
唉!
家人們,腿短的苦惱誰懂啊?
柳葉忙把董小六抱上炕,董小六癟嘴躺下。
她已經努力乾飯了,怎麼只長肉不長個子呢?
在董小六與周工下棋之際,醒來的縣令夫人正在和縣令說話,人有些癲狂的狀態。
“老爺你要相信我,那個董小六真的命裡帶煞,一定是她克的咱們出事。老爺,這人留不得,她還會克咱們正兒的!”
縣令夫人魔障了,也不知道董新月跟她說了什麼,一心想要弄死董小六。
縣令不耐煩哄人,公事上都已經忙的焦頭爛額了。
“胡說!就算命裡帶煞,那也是克至親之人,要麼剋夫克子,咱們與她毫無干係,如何能克到咱們?”
不想再留下,縣令冷聲道:“你既然病了就好生將養,他們再有兩日便會離開,這輩子也沒機會再見。”
“老爺,你回來!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為何不能信我?”縣令夫人怒吼。
可縣令卻因為她的話而走的更快,煩悶的怕是不願再來。
躲在暗處的小正太,見父親竟然惱怒了母親,且都是與董小六有關,童稚的臉上浮現著怒氣。
“青竹,你去找些人,給客院那邊放把火,本少爺要燒死那賤丫頭給母親出氣!”
小正太吩咐完,便跑進院子去看母親,他只要看到結果。
夜深人靜,睡的正香甜的董小六被白朮抱在懷裡,用被子裹得緊緊的,怕她會受寒。
“既然他們不想要這後院,那就讓火燒的大點,都別睡了。”
白朮冷哼一聲,這話自然是對蔣炤說的。
濃重的桐油味兒,除非是嗅覺壞了才聞不到,青竹倒是捨得下血本。
“你們先去客棧,這邊有我。”
蔣炤點頭,他也正有此意。
兩人說話的聲音,自是吵到董小六。
揉著惺忪的睡眼,董小六秀氣的打著呵欠,小腦瓜晃了晃。
被包的太緊,她都有些熱了呢。
“大哥哥,腫麼了?”
搞不清楚狀況的董小六,小聲詢問。
“沒事,有人嫌夜裡太暗了,要點篝火玩兒。小六睡吧,大哥哥送你去客棧。”
白朮語氣輕柔,與董小六說話的時候,永遠都是好脾氣。
“有人想要燒洗咱們?”
董小六又不是真的小孩子,聞到桐油味兒,立即有了答案。
“嗯。”
白朮沒有隱瞞的點頭,“是那個討厭的小鬼頭的貼身小廝帶人來的。”
“這屋子一時半會兒的也燒不到,大哥哥你先把我的東西送客棧去,一會兒再來接我哈。”
董小六的睏意沒了大半,眼睛亮晶晶的。
原本念著縣令是好官,不想對他下狠手。
但縣令家的人主動出擊,董小六也就不用客氣了。
“不行,濃煙傷人,你還小……”
白朮的話未說完,便被董小六抽出來的手給捂住了嘴。
“大哥哥你要聽話,小六會用帕子捂著嘴巴,你快去快回哈。”
董小六舔了舔嘴唇,零元購使人興奮啊!
尤其是對付仇人,且這仇人還是小氣巴拉的那種,更得毛都不給留下一根。
白朮擰不過董小六,只能交代她躲在屋子裡別亂跑。
這兩次縣令給的東西不少,白朮和蔣炤也各有一份,只是厚重程度不一樣。
既然董小六捨不得,自然是要全部帶走,他們兩人跑一趟也拿不完,還有那個丫鬟也要帶走,那就得跑兩回,得抓緊時間。
董小六也是同樣的心思,被放到炕上便急忙給自己武裝起來。
確定白朮和蔣炤離開,立即穿上戰靴,開始今日購物的愉快旅程。
這一回董小六毫不客氣,小妾和庶出子女的東西也都收了,連縣令夫人身邊幾個得力下人和管家的屋子都沒放過。
順帶著,董小六還給各個院子都撒上些桐油,只待青竹那邊放火,必能燒一場大的。
“你這丫頭,就知道你不老實,讓你在屋裡等著,怎麼跑到院子來了?”
白朮回來接人的時候,見董小六站在院子裡,一把將人撈起來。
“等大哥哥接我哇。”
董小六笑嘻嘻的把臉埋在白朮脖子上,掩蓋了滿臉的笑意。
縣令公子喜歡玩兒火,便讓大火燒的猛烈些吧,看她多善解人意?
嗯,更善解人意的是,董小六捨不得好好的物資被燒,所以客院的桌椅板凳連同床幔,甚至是屋頂的瓦片和橫樑都收走不少。
畢竟客院的火最大,留下也是浪費啊!
火光映入眼底,董小六掩嘴打了個哈欠,被送到客棧的時候睡得迷迷糊糊的。
“奶奶,小六想奶奶了。”
半睜著眼睛看到董老太,董小六立即伸手要抱抱,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人便睡熟了。
“這丫頭,真是心大。”
董老太因為等孫女,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白朮和蔣炤什麼都不說,叫醒董老太后就往屋裡放東西,還告訴她董小六會回來住。
雖然不知道縣令的後院出了什麼事,但大半夜回來絕對不安全。
還有一個昏迷的丫鬟,董老太想問什麼也問不了,差點嚇出心臟病來。
“這兩日小六便留在客棧,董奶奶什麼都不要問,那邊的事我們會解決。”
白朮撂下一句話,便回屋睡覺去了,沒心情去看縣令的後院燒成什麼樣。
蔣炤會有分寸的。
這一晚,縣令忙的灰頭土臉,整個後院被大火籠罩了,妻妾兒女都被嚇得不輕,還有好幾個下人被燒死,被燒傷的也不少。
最致命的是,縣令的家當都沒了,就只剩下他隨身的錢袋子了。
“老爺,是少爺讓我去客院放火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燒開了,老爺饒命啊!”
被打暈的青竹,醒來後就跪爬到縣令跟前,哭著給自己求情。
縣令眼前一黑,要不是管家扶的及時,絕對會再摔傷一次。
“混賬,竟敢汙衊少爺!來人,割了舌頭,重打五十大半,給本官發賣了!”
縣令怒喝,根本不敢去查真相。
縣令子嗣艱難,就這麼一個嫡子,若傳出去小小年紀就狠毒的要殺害有功之人,這輩子就徹底毀了。
不論大火是誰放的,自己兒子起了頭,這事就只能捂著。
深吸一口氣,縣令沉聲道:“青竹貪杯,導致後院不慎走水,讓闔府上下引以為戒。”
縣令將火災的事情定音,一家老小也要安頓,連打個瞌睡的功夫都沒有,自也不會去詢問白朮等人既然能逃走,為何不提醒一下府內的人。
能入朝為官,縣令也不是傻的,懷疑是白朮蓄意報復,可沒有證據他也無可奈何。
還是那句話,神醫門惹不起,至少他一個小小的縣令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