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王家來歷 村頭的小風波
結果這八歲的小身板體質不大好，力氣也太小，沒扶起袁氏到把自己歪了個跟頭。
“噗嗤，你就現吧，還不趕緊起來。”
聽到笑聲，歪在人家田溝裡的靜瑤直接有種被雷倒的感覺，這是雨過天晴了？
靜瑤從溝溝裡爬上田埂，還好這個不是下雨天，要不然這麼一摔不得全身泥。
拍拍身上的土，反正她也拉不動袁氏，看樣子袁氏也沒啥大問題，不管了跑的老遠，可是累死她這小身板了，於是靜瑤就直接往袁氏身邊一坐。
眼睛瞄到袁氏腳邊的掃把，嘴角直抽：“我說阿奶，我就起晚了這麼一天，您至於的從村裡頭追我到這地裡麼。”
“呸，你起晚了一天，就沒人去打豬草，我那兩頭豬就得少吃一會，豬吃不飽就長不好，長不好就賣不上銀子，賣不上銀子你大哥的束脩咋辦？”
袁氏一想起她挎著菜籃子回到家時，看見那豬在那嗷嗷的叫的呦，一看就是沒喂。正想著三妹這死丫頭怎麼打豬草還沒回來時，就發現她唸叨的三妹兩眼眯著迷迷糊糊的從屋子裡走出來。那披頭散髮的樣子一看就是剛起，然後袁氏那火氣噌的一下就起來了。然後再被盧氏那麼邊上一說，二話不說就要上掃把，再然後河西村就上演了這麼你追我跑的一幕。惹的一路上遇到的人都面面相覷，有的無語，有的憐惜，還有的幸災樂禍。
“阿奶，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不說我和哥哥就說小四小五小六一個個都比平常的孩子瘦小，咱們家都快吃不飽了。阿公為什麼一定認準了讀書才能出人頭地？”
讀書這種事情在這個時代就跟現代人對奢侈品的追求一樣。不是要先滿足物質的慾望再追求精神的提升嗎？
“你懂什麼？我們老王家原也是大戶人家，只可惜你阿公是被趕出來的。要不然你們都是少爺千金小姐。出人頭地這是你阿公最大的願望，你這話可不能讓你阿公聽到，不然非抽你不可。在我們這鄉下讀書人才是最清高的，其他人都比不上。”
什麼三百六十行是不是行行出狀元是什麼個意思袁氏不知道，但十里八鄉中讀書人的地位最高，這個她是知道的。不要看她大兒子就算沒考上舉人老爺，只是個秀才也是個見官不跪，還有銀米可以領的。商人能比得上，莊稼人能比的上？
不過袁氏的意思靜瑤是懂了。大戶人家被趕出來的，或許還有對家族的眷戀，如果子孫能夠出人頭地或許還能引起家族的注意回到家族也不一定。只是她們到底是哪裡的大戶人家？至少之前是沒聽人說過。不過看袁氏那臉上似乎很惋惜呢。
“阿奶，我聽說我們家原也是遷過來的，那我們原是哪裡的大戶人家呀？為什麼阿公會被趕出來？”
“你阿公原是…”嘿，袁氏說道這裡嘴一頓，“你個小丫頭片子問這麼多弄啥，還指望你考狀元不成？”說著袁氏從田埂上爬起來，又道，“行了，趕緊回家，甭讓人看笑話了。”
走在袁氏的身後看著袁氏手裡拿個掃把，靜瑤在暗暗猜測，袁氏那未說完的話。袁氏的臉上似乎有些哀傷，也有些惋惜，但眼底的憤恨善於觀察的靜瑤並沒有錯過。
看來他們家與原來的家族之間也是有不為人知的一筆糊塗賬。而這筆糊塗賬則是王老頭要督促後人讀書出人頭地的理由。
但很顯然王大虎讓他失望了，所以一切的希望又壓在了王澤文的身上。只是王老頭身上又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被趕出來呢？以後有機會一定要了解清楚。
“你還不快點跟上，後面磨蹭什麼呢？”靜瑤還在思考王老頭被迫出族的原因，前面袁氏的大嗓門又嚷上了。
三三兩兩的指指點點才讓靜瑤發現他們已經到了村口了。村口的大楊樹下面幾個幾個的都圍在一團嘮嗑，還有的人端著碗在吃飯。
靜瑤三步並兩步趕上袁氏。
袁氏一大早拿著掃把追著靜瑤出村子的事情其實很多人都看見了。這會子祖孫兩一前一後的家去，少不得村子裡有那些嘴碎的又愛挑事的人說道兩句。
“呦，袁嬸子這是追上三妹啦？要我說啊，這孩子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就得搓，要不然不聽話。你瞧瞧我們家二妮，多老實，整天洗衣做飯忙了家裡忙外面。伺候一家老小那絕對是沒得找的可比你家三妹強多來。袁嬸子我看你家大郎也不小了，這以後進學趕考家裡家外不都得有人伺候著？這孩子吶娶妻當娶賢。你瞧著我家二妮……”
說話的人靜瑤認得，這是村尾的謝家謝狗子的婆娘，因孃家也姓謝，人稱謝剌子。平日裡最愛東家長西家短，搬弄是非，嫉妒黏酸那是最愛乾的事情。吃個飯都能從村尾到村頭，一路吃一路聊，不聊出點話頭子都不會停下來，就跟那地裡的剌剌莛一樣人一碰帶老長。
靜瑤能認得她，還是第一天穿過來一臉血的被送回老王家，當時迷糊時就記得裡面有個人聲音最尖細，後來小四說那是村尾的謝剌子。現在一聽這聲音，靜瑤就認出來了。
只是這人也太沒臉沒皮，大庭廣眾之下這是跟她阿奶推銷她閨女的意思？這是看上她大哥了？
不過這捧一個踩一個的真是好本事，尤其還是踩她這個王家自家人這真的好嗎？
更何況這居然覬覦上到她家阿奶長孫的頭上了，先不說家裡對王澤文有多重視，就是王澤文字身也未必看的上這二妮。瞧那跟在謝剌子後面那羞澀的樣子，黑的跟坨碳似得。袁氏和盧氏能看得上大字不識一個模樣又不出挑的二妮？
靜瑤偷偷看了袁氏一眼，果然袁氏的臉子黑了下來：“好你個謝剌子，還打上我大孫子的主意了。也不看看你配得不配得。還跟我孫女比，你閨女有我孫女長得好？有我孫女能幹？打量我不知道你那閨女呢。也好意思跟我孫女比？我呸！”
袁氏的話很不好聽，但大家也都知道謝剌子那閨女跟謝剌子一個樣，又懶又尖酸，長得也跟謝剌子一個刻薄樣。但知道歸知道，說出來就不好了，更何況是當著人家老孃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