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是一切罪惡的根源
老神棍眉頭一皺，拄著柺杖起身。
“你們先吃著，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我去吧！”張小山放下了碗。
到了這個時候，誰也吃不下飯，都來到了院子裡。
院子不大，幾乎整個村子的人都來了。
有的扒在牆頭上，有的堵在門口，還有的氣洶洶的拿著鋤頭。
“張小山看看你乾的好事，還不趕緊出來。”
“他要是不敢出來，我們就把他牛棚裡的牛牽走。”
“沙壩頭的那畝地是我的了。”
“破廟前的幾棵老梨樹我要了。”
小賣部前面幾個打牌的光棍聽到動靜也都往這邊趕了過來。
肖嵐嵐叫住了李光棍：“李光棍，你們跑什麼？”
“你那個小相好的出大事了，你還不趕緊去看看。”
“再過一會兒估計要被人打死了。”
肖嵐嵐聽到這事立馬慌了。
李光棍這個傢伙是不靠譜，但遠遠看去小山哥哥家確實已經被人群包圍了。
絕對發生了大事。
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找母親。
羅素珍聽到訊息，放下了鍋鏟，解下了圍裙。
“什麼，小山家被村民圍住了？”
她第一時間閃現在腦海中的想法也蘇笑笑是一樣的。
“到底咋回事兒啊，難道是因為那那滿嘴跑火車的李光棍？”
“走，先過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肖嵐嵐掏出了手機：“媽，要不我先給爸打個電話吧！”
爸可是村裡的一把手，他發話，村裡沒人敢不聽。
羅素珍搖了搖頭，制止了她。
“不急，我們先過去看看怎麼回事。”
等她們趕到的時候，張小山已經和幾個村民打起來了。
張小山跟著那身為一代傳奇的老師傅，足足跟了五年。
這五年張小山幾乎每天都會鍛鍊身體，每晚都用藥草侵泡身體。
再加上老師傅替張小山打通了奇經八脈。
現在就算是七八個學過武的大漢，張小山都有把握拿下他們，更不必說這些村民了。
按照老師傅的話說，身體是行醫的本錢。
打鐵還需自身硬，如果自己的身體都不見狀，那怎麼讓病人信服自己呢？
不僅是張小山，就連他那七十多歲的老師傅現在還壯的像頭牛一樣。
徐海柱站在山崗上，看到張家已經被清河村的村民圍攻，他一臉喜色。
點了根菸，吐出個菸圈：“和我鬥，我讓你們清河村的刁民都喝西北風去。”
“我就不信這些刁民沒了飯碗不和那個小王八蛋拼命。”
原來，徐海柱回到徐家村的第一件事就是讓合作社辭退了所有清河村的務工人員。
說是水果滯銷，需要裁員。
真實情況大家都知道，就是因為張小山打了徐海柱。
站在他旁邊的黃毛附和道：“大哥，這孫子不死也得脫層皮。要不了多久，肯定會被趕出清河村的。”
“到時候記得去把吳寡婦綁過來。”徐海柱轉身下了山崗。
黃毛舔了舔舌頭，沒入了黑夜之中。
下一個他出現在張家圍牆外。
“不肯負責，就打死他。”
被他這麼一點火，本就在氣頭上的村民變得更加暴動了。
“要麼賠錢，要麼滾出清河村。”
“是啊！害我們一家老小沒了生活來源。必須讓老神棍負責到底。”
老神棍拄著柺杖渾身顫抖。
他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讓這麼多鄉親失去工作，失去了生活保障，確實很對不起大家。
“小山，快住手。”
本來就對不起大家，再動手就更加沒道理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李光棍這個傢伙竟然衝進了屋子裡抱起吳秀蘭就往外跑。
這可是洗劫老張家的好機會。
在李光棍看來，什麼牛啊！田啊！果樹啊！都不如吳寡婦香。
其他幾個光棍見此形勢也衝了上來哄搶。
還有幾個傢伙竟然想要對蘇笑笑動手。
老神棍氣得險些當場昏厥過去。
張小山抽出柴堆上的一把柴刀，衝了上去。
他一腳將李光棍踹翻在地上，奪過了吳秀蘭。
手中的柴刀肆意揮舞：“誰特麼再上來我砍死誰！”
眼看幾個傢伙就要抱走蘇笑笑了，一把菜刀直接飛了過去。
這已經觸犯了張小山的底線。
誰也不能動自己的家人。
老神棍猛地頓了頓手中柺杖：“小山，跪下，向鄉親們道歉。”
眼下，就是變賣了張家所有東西也不可能補償的了鄉親們。
吳秀蘭“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鄉親們，我們張家從沒幹過對不起大家的事。小山這一次確實魯莽了。我在這裡向大家跪下了。”
“希望大家看在我吳秀蘭的面子上能放小山一馬，他一定會償還大家的。”
有些心善的村民看到吳秀蘭跪下不由起了惻隱之心。
都是一個村子的，老張傢什麼情況大家也都知道。
躲在人群裡的黃毛見勢高聲呼喊：“我們連飯都吃不起了，絕不能放過張小山。”
被他這麼一起鬨，村民們的情緒再次暴躁了起來。
“賠錢，賠錢！”
老神棍對張小山厲聲喝道：“跪下！”
張小山咆哮道：“我不跪，我沒錯！”
他確實沒有錯，錯的是這個弱肉強食，恃強凌弱的村子。
窮是一切罪惡的根源。
因為窮，村民們不得不向強權地紳低頭。
因為窮，村民們可以不顧是非曲直，只為自身利益。
因為窮，村民們甚至幹出一些違背法律的事。
窮鄉出刁民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
老神棍抬起柺杖一棍打在了張小山的腿上。
今天，小山要是不跪下低頭認錯，村民們不會離開的。
張小山齜牙忍著劇痛，硬是沒有跪下。
不僅如此，他還將吳秀蘭從地上拉了起來。
“噗！”
一口鮮血噴出，老神棍兩眼翻白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在場的人都嚇慘了。
這次事情可鬧大了。
張小山急忙給老神棍檢查了一下身子。
“沒氣了……”
意識到老神棍死了，他整個人臉色煞白的癱坐在地上。
吳秀蘭更是撲在了老神棍的身上。
“爺爺，你別嚇秀蘭，爺爺！”
蘇笑笑跪伏在老神棍的身旁，淚流不止。
“嫂子，爺爺有急性心臟病，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原來，老神棍的心臟病已經很嚴重了。
再加上他這把年紀，但激動都會氣急攻心。
情況嚴重當場死亡，沒有任何醫治的可能。
如果他早一點知道爺爺有急性心臟病，以他的醫術一定能治好的。
吳秀蘭淚如雨下：“爺，爺爺不讓我告訴你。他要給你存錢娶媳婦！”
吳秀蘭是個弱女子，幹不了重活。
張大山去世的五年，其實一直是老神棍在養家餬口。
老神棍對吳秀蘭甚至對自己親生女兒都要好。
他這一輩子沒娶過媳婦，卻帶大了張小山兄弟。
一直縮在人群中的劉富貴走了出來，急急忙忙的樣子。
“我就出去了一下，怎麼會鬧成這個樣子？”
其實，他一直都在。
作為村裡二把手，村民們的就業是頭等大事。
張小山得罪了徐海柱，無疑是給劉富貴製造了巨大的麻煩。
他不出面，就是想看看張小山會怎麼處理這件事。
順帶在那件事上給張小山一點懲罰，誰讓他奪走了自己的情人。
誰知道竟然會鬧出了人命。
這事要是不處理好，他頭上這頂烏紗帽恐怕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