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鬥貓
林戈不認識這個男人，但是隻看面相，這傢伙不像壞人。
當然更重要的是，這個男人身上有著十分濃厚的、各式各樣的貓的氣味。
僅僅只是遠距離的粗略分辨，林戈就在他身上聞到了不下於十種的，有過長期接觸的貓遺留的氣息。
換言之他就算不是在家裡養了大量的貓，也一定從事和貓有關的工作，大機率不是臆想中那種涉毒的犯罪分子身份。
只是……他為什麼會死死盯著自己？
稍微放鬆一些的林戈放緩腳步，站在校門口電動門柵欄的那頭仔細打量這人。
看起來大約三十多歲，臉上鬍子邋遢、身上的衣服也很隨意，看起來有些不修邊幅。憑藉良好的視力，林戈甚至在他的褲腿上看到了許多的白色貓毛。就算那玩意兒很難打理，可就這麼穿著出門……
發現林戈靠近，男子眼睛一亮，趕緊蹲下來朝林戈招手。
他甚至從口袋裡摸出一條條狀的貓零食，熟練撕開後擠出一點遞向林戈。
“來！小貓過來，有好吃的。”
林戈撇撇嘴，甩甩尾巴沒有動彈。
男子也不氣餒，小心的將貓條放在石墩上，自己則退後幾步，繼續用熱切的眼神對著林戈上下打量。
也只有沒腦子的蠢貓，才會被這種東西誘惑吧？
林戈鼻頭聳動兩下，確實發現那零食上散發出一股居然讓他也能產生饞意的誘人香氣。但僅僅如此，還勾引不了他。
“你是什麼人！”
這時候聶壯壯等幾個孩子也跑了過來，毫不猶豫攔在林戈前面。
幾個孩子隔著校門和男子對峙，胡苗手裡還拽著一把不知道從哪尋摸來的竹掃帚，躍躍欲試又虎視眈眈。
“哎？小朋友，這是你們家的貓嗎？”
男子並不因為幾個孩子而退縮，甚至更加高興朝這邊湊過來。
“哎，你是誰啊？”
這時候，原本不想管貓的閒事的校門口保安，終於坐不住了慢騰騰的走過來。
“啊？沒什麼，沒什麼。我就是找這貓的主人有點事兒。”
男子身子頓一下，趕緊擺手道：“不好意思啊，我叫趙亮，是一個開寵物店的。剛才看這貓挺不錯的，有點兒喜歡。那個別擔心，我不進來。只是能不能拜託這位小朋友給我一個家長的聯絡方式，我出高價把這貓買了。”
買老子？找死！
林戈眼睛裡閃過一絲冷意，尖尖的指甲也悄咪咪從肉球中探出來。他發誓這混蛋再敢靠近一步，他絕對不客氣！
居然敢打他的主意，這是不想活了麼？
“咪咪才不賣！”
幾個孩子雖然遺憾這男人不是想象中的壞人，但對於他的說辭也十分不喜，胡苗毫不猶豫的開口拒絕。
“沒錯！不賣！”
三個男孩也趕緊附和。
張一寧扶一下眼鏡，渾身散發涼颼颼的冷光道：“咪咪是漳河派出所的貓！你有膽子，就去派出所買吧！順便說一聲，敢拿貓條誘拐警察的貓，你是做好被警察叔叔找麻煩的準備嗎？”
“哎？”
趙亮一愣，完全沒想到這貓居然還有這種來頭。
派出所裡警察的貓？
這事兒就有些頭疼了啊！那位李老闆就算再有能耐，大概也不想惹這種麻煩吧？到時候萬一事情沒瞞住，這貓的身份摻合在裡面豈不是更加容易暴露？算了算了，有本事的貓多了，沒必要冒險。
回憶著之前看到的，林戈不用助跑就輕輕鬆鬆蹦上兩米多高圍牆的畫面，趙亮遺憾的搖搖頭。
沒敢再繼續在幾個孩子面前加深關於他的記憶，趙亮把棒球帽壓低一些，轉身離開。
“這傢伙……真的是開寵物店的嗎？”
林戈眼睛緊盯著趙亮的背影，心思迅速轉動。
就在剛才這傢伙靠近些的時候，他意外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但是，有血的味道卻沒有消毒水味，這就……
林戈不由在心裡將這個人的威脅性拉滿。
幾個孩子看事情結束，都有些失望。
“這就走了嗎？切，還想讓他嚐嚐我四十米大刀的厲害呢！”
不知道什麼時候，鄭家成把胡苗的掃帚拿在了手裡，像兵器一樣隨意的揮舞著。
“……”
胡苗撇了這馬後炮膽小鬼一眼，沒有理他。
“好了好了，都回去做操！”
保安不想生事，也知道這幾個孩子家裡身份不一般，只能好言勸說她們回去，對林戈則是熟視無睹。
“派出所的貓，好威風。嘖嘖……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吶！”
嫉妒的唸叨一聲，他從鄭家成手中把掃帚奪過來，放到旁邊牆角重新靠好。
只是見幾個孩子嘀咕著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他回來後忍不住道：“小同學，回家之後把這事兒跟你們家長說一聲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人應該是個貓販子。不過他買貓並不是轉賣給人養，大機率是拿來給那些無聊人鬥貓玩的。這貓要是被他弄走，估計活不了幾天。”
“鬥貓？”
聶壯壯好奇的抬起頭，他從沒聽過這個詞。
除了張一寧若有所思之外，其餘孩子也都看向這名保安。
“這年頭有鬥雞鬥狗的，再有鬥貓也沒什麼奇怪。反正無聊人的無聊事兒，和你們小朋友無關，快回去！”
說著他像驅趕小雞一樣把幾個孩子趕回到操場做操的隊伍當中。
“鬥貓麼？”
林戈沒了撒野的興致，重新跳回到相對安全的圍牆上。
低頭看看自己鋒利的爪子還有被他輕鬆翻閱的兩米半圍牆，大概明白了那個趙亮盯上他的原因。
倒也可以理解！
畢竟這年頭貓都被馴養過，哪怕野貓也沒有了曾經的兇性。搞鬥貓活動簡單，可要找到合適的貓……
一兩隻倒也能尋摸，但是這種場子大多形成規模，想要到足夠數量的厲害貓，就不容易了。
那個趙亮，大概就是某些人手下的尋貓人吧？
能買就買，能拐就拐，說不得還搞些見不得人的手段，趙亮很可能就是這種藏匿在法律灰色地帶的人。
當然……只要他不再來找自己麻煩，林戈大機率是不會再理會這種事的。
畢竟他只是一隻貓，管不到人類頭上。
“而且……既然保安提醒了，張一寧那丫頭看樣子也記在心裡了，這事兒她回去肯定會跟張勇說。到時候老子的安全問題，就著落在張勇那傢伙的頭上了。好歹為派出所立過功，他敢不管我？”
林戈懶洋洋的想著，忽然感覺其實躺圍牆上也不錯。雖然地方小但是安靜，吹來的涼風卻比草坪上更加舒爽。
就是旁邊喳喳叫的臭鳥有些煩人！
城市裡的死鳥們進化的詭異，已經越來越不怕人了。它們膽敢在早市攤上跑人類腳板兒啄食物，這會兒居然還敢在一隻貓的頭頂挑釁？莫不是真以為被稱作鳥類殺手的貓，是吃稀飯的？
林戈抬起頭，對頭頂樹杈上一隻邊叫邊蹦躂的灰毛喜鵲，露出殺氣騰騰的眼神。
“喳喳！”
喜鵲被林戈嚇到，往上撲騰兩根樹杈，卻叫的更加放肆。
林戈躍躍欲試就要動手，突然眼睛被一道反光刺中。
“望遠鏡？”
他趕緊扭頭避過刺眼反光，精神卻整個繃緊起來。
有人在遠處拿望遠鏡盯著他！
是誰？
是剛才佯裝開車離開的趙亮？還是另有其他人？
可為什麼？
老子只是一隻貓而已，為什麼一個兩個都盯上他了？
林戈越發疑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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