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新年禮物
自吳玉穎來了上陳村後，蘇晨曦心中暗暗的對她產生了戒心。她看出了李夢琳今晚的目的，她想讓自己出醜呢。於是她胸有成竹的站在那笑著看著她沒接言，任柳嬤嬤給她碗裡倒酒。
她不動，果然有人動了。方敏惠看不得李夢琳的得瑟，要不是過年了，她早在李夢琳獻衣服的時候就支聲了，這時見她又故意為難蘇晨曦，於是她站起來說：“表妹，剛才你給大哥做的那衣服可真不錯。今天就憑你這手藝做姐姐的我敬你一杯。”
李夢琳見被表揚也就忘記強迫蘇晨曦喝酒之事，於是她端著碗在手中還沒有放下就立即得意的說：“表姐，這繡姑的手藝，你在京城裡可能也聽說過，聽說她在京城裡陳貴妃孃家的開的京城最大的繡裡當師傅，蘭老夫人可花了大價錢，又託了不少的關係才請來她的。我們跟著她學了四個月，那衣服可是師傅手把手教著做的。”
方敏惠故意一臉羨慕：“啊，表妹可真有運氣，能得到這麼好的師傅教導，我當時也不應該回京城的，否則也可以去跟著學學。”
見李夢琳臉色更得意，方敏惠話一轉：“既然表妹給大哥準備了禮物，我想也定給表姐準備了禮物吧？那我的新衣呢？”
“你的新衣？”李夢琳一楞。
方敏惠點頭說：“對呀，大哥是你的表哥過年你送新衣做禮物，我是你表姐，你總不會厚此薄彼吧？”
被方敏惠這一糾纏，李夢琳哪裡還想得到敬酒的事？她被方敏惠問得心頭髮亂，柳嬤嬤見二小姐跟自己家主子對了起來，而自家主子被二小姐問得慌了神，她立即走了過來恭敬的朝方敏惠伏了一禮：“二小姐，這事都怪老奴疏忽了，一時沒想著二小姐會來上陳村過年，所以請二小姐見諒。”
“哦，原來是這樣呀！”方敏惠那恍然大悟的口氣，讓柳嬤嬤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可氣還沒吐出來又被噎了回去：“那這事也怪不得表妹了，畢竟你也不知道我會來過年的。不過…”
還有不過？
李夢琳看向方敏惠：“表姐，不過什麼？”
方敏惠看著正在吃菜的小玉琨說：“那小琨兒的定是做好了的，表妹拿出來讓我們也欣賞欣賞。”
“我…”李夢琳主僕這下真的無話可說了，她們還真忘記這小少爺的新衣。
想找件禮物應付一下，可是她們身上哪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一時，李夢琳懊惱的看向方敏惠呆在了飯桌前。
柳枝見這兩表姐妹槓了起來，大過年的總不是太好，於是打圓場說：“表姑娘敬的酒還沒喝呢，來，咱們也祝表姑娘新年尋得好人家，嫁個好郎君！”
一句話把氛圍又調節起來了，蘇晨曦略有深意的看了柳枝一眼，這女人，還真說到了人家心坎上了呢。
酒是喝過了，方敏惠可不想放過這李夢琳，她早看出這表妹的目的，於是也端起酒杯說：“我也來敬一下大家，我先幹為淨，大家隨意。不過，表妹你可得喝完，你還欠了我和小琨兒各一件過年禮物呢。對不？”
見再一次被提起，李夢琳心裡恨死了方敏惠，可她不敢有一點表現，於是假裝笑眯眯的開口說：“只要表姐不嫌棄妹妹我的手藝，琳兒定會給表姐補上這一禮物。”
“表妹你真是太好了！表姐我的親事定在三月初，這針線功夫我還真是不行，表妹的手藝這麼好，咱們又勝似親姐妹，那我的嫁衣就拜託你了！來，表姐我為了感謝你，再敬你一杯！”
方敏惠的話一出口，李夢琳恨不得吃了她！可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李夢琳可不想讓方承瑞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於是只得咬著牙說：“表姐儘管放心，只要您不嫌琳兒做得嫁衣不合你的心意，到時定給捧上。”
方敏惠一聽心頭大暢，她是不會用這李夢琳給她做的嫁衣的，好手藝的人就在自己身邊，李夢琳手藝雖然說也算好的，可比起蘇晨曦來，她差得不上一點點。再說，她真的會好心給她做嫁衣，就她那心眼，鬼才信她呢！
不過能逗得自己開心總是愉快的，於是方敏惠故意一臉高興的說：“那就真心感激表妹了，等你成親的那一天，表姐我一定給你包個大紅包！”
宋大娘是釀美酒的高手，這酒進口甜滋滋的極愛引人喝，可是後勁不少。李夢琳菜沒吃上三口，三大碗酒已下了肚，再被方敏惠這一氣，果然沒多久，李夢琳的兩郟緋紅起來，頭也開始昏沉，站在身後侍候她的柳嬤嬤見狀扶住她，與眾人告罪後迅速回了院。
蘇晨曦睥了方敏惠一眼，她無辜的說：“我是真心喜歡我這表妹的。過年了，所以讓她開開心心的，特意敬她一杯難道有錯？”
陳桂花鄙視的看了她一眼低聲說：“你就說鬼話吧！”
大家都心有靈犀的對視一眼，便開開心心的繼續吃年夜飯。而男人桌上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女桌上的一切，難得在一塊的兄弟，趁著這個過年開始推燈換盞，一時划拳聲碰杯聲充滿大院。
月亮已西移，夜已三更，除了宋大娘與順叔還認真的在守歲外，喝多了酒的男人都已沉睡了。
蘇晨曦與方敏惠帶著幾個丫頭在守歲，可還沒等到亥時，方敏惠已呵欠連連：“晨曦，你繼續守歲吧，我是吃不消想睡了，紅奶這酒還真有後勁，我不行了。”
看在她幫自己擋酒的份上，蘇晨曦寬容的大方的說：“那咱們今天晚上就守歲到此結束吧，不是非得到天亮的，咱們心意到了就成對不？”
下午大家早早就泡過了過年澡，這裡有風俗說，過年不洗澡，下輩子變豬，因此不管是有錢的沒錢的，這個過年澡是都得洗的，而蘇晨曦也泡得全身軟軟的，現在想睡得緊了。
等大家離開後，漱過口洗過臉她也倒上床就睡了，實在想睡了，可她感覺到迷迷糊糊中又似有隻小狗在舔她，她煩躁的揮揮手：“走開！我又不是根骨頭，你舔我做什麼！”
方承瑞繼續親她的小嘴：“壞東西，竟然不等我守歲就睡了，看我怎麼懲罰你。”
聽到男人說話聲，蘇晨曦嚇得差點叫了起來，方承瑞趕緊捂住她的嘴：“別怕，是我。”
熟悉的嗓音傳進耳邊，蘇晨曦才鎮定下來嗔怪著：“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呀？難道你是想我去閻王那做新年客不成？”
方承瑞伏下身子在她小嘴上咬了一口：“童言無豈！真是個小孩子，你還什麼都敢說呀。”
突然想起還睡在窗邊小床上的春妞，蘇晨曦又趕緊捂住了嘴悶聲的說：“你不知道夜闖香閨那是採花大盜才有的行為麼？”
“噗！放開嘴小聲說話就行，我點了春妞的睡穴，她不會醒來的。”方承瑞見她這好笑的行為，實在憋不住笑了起來：“我真要採你這朵花，早採十次八次了！不過，不是我不想，只是我不捨得就這樣採了你。好了，別人都有新年禮物，曦兒給瑞準備的新年禮物呢？”
蘇晨曦要坐起來，方承瑞按著她在床上自己在她身邊掀開被子躺了下來：“如果沒有新年禮物，今天晚上我就賴到這不走了，明天早上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把你採了！”
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這男人原來也是這麼的油嘴滑舌。
一掌打了過去，只是一轉眼小手成了別人的口中食：“還是這小蹄髈好吃，來，讓我咬兩口。”
這夜深人靜孤男寡女的躺在一塊，蘇晨曦的心“砰砰砰”的亂了，她伸手推開方承瑞：“快走吧，讓人知道就難為情了。”
方承瑞一個轉身壓在她身上：“不走，好久沒抱了，想抱你。”
聞到一身的酒味，蘇晨曦推開他：“你喝多了吧？”
“嗯，是喝多了一點。可是我還沒有醉，因為我想著跟曦兒守歲呢。不動，就讓我抱著，你先睡，天亮前我定會離開的。”方承瑞伸手把她摟在胸前，真的閉上了眼睛，他睡了，可有人失眠了！
“喂，喂，你還真睡呀？”蘇晨曦只穿一件薄薄的睡衣被方承瑞摟在懷裡極度不自然。
“嗯，不真睡曦兒還想我做點什麼事不成？”方承瑞閉上眼睛吸聞著鼻下的清香，大手摸上了她的後背。
蘇晨曦氣惱的說：“你才想做點什麼事呢。”
“噗，知我者，晨曦也！我確實是想做點什麼，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時候到了，我想做的就不止一點點了！”方承瑞頓時又睜開了雙眼，夜中他似乎能看得清一切，蘇晨曦的臉又紅了。
“別動，否則我要親你了。”
蘇晨曦嚇得真的不敢扭動了，方承瑞又“噗”的一聲輕笑：“小傢伙，你真可愛。”
蘇晨曦似乎覺得自己變成了十六歲，聽到他的輕笑不禁嘟嚷起來：“你才可愛了，可憐沒人愛！”
“哼哼哼…”被壓抑的笑聲變了調：“原來可愛是這個意思呀？那應該是我可愛，我可憐沒人愛，曦兒來愛我吧。”
緩緩道：“這是我給你的新年禮物，好好接著。”說著低下頭親上了那小臉，從眼睛到鼻子，再到臉頰，最後到了那香甜的小嘴，便再也不願離開。
那溫柔醉人的親吻，讓蘇晨曦沉迷了。不過沉迷之前暗中鄙視他：這個男人真小氣！
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更不知道那個大膽的男人什麼時候離開的，醒來的時候，蘇晨曦發現院子裡一片安靜，睜開雙眼一扭頭，映入眼簾的是一支碧血鐲放在枕邊。
問也不用問，這定是那個男人給她的，蘇晨曦拿起來放在眼前一照，通透均勻的血玉，不管在哪個世界都是極品吧？
洗臉水已打好在門口暖爐上，蘇晨曦用柳枝點青鹽涮了牙，又用熱水洗了臉，然後在門內的蘆薈上掐了一截擠了水在臉上和手上塗抹過，才舉步出了院子。
這個世界的正月初一男人是不許睡懶覺的，天一亮就要起來迎新年，擺祭品、放鞭炮、吃剩飯、拜新年，這是每個成年男人必不可錯過的四件事，否則說是要一年不勤勞、不順暢、不輕鬆。
蘇晨曦一出院子，便碰上正在門口陪著小琨兒玩鞭炮的春妞，她看見她立即跑過來說：“姑娘，新年好，奴婢給您拜年了！”
昨天晚上接了不少紅錢的春妞一臉喜氣洋洋，她沒想到在方家做下人，竟然一夜接了她半年的月銀，特別是自己姑娘，竟然也打嘗二兩銀子給她，真叫春妞喜出望外。
這個時代農村裡一家人，只要有三畝地，五六口之家年的零花銀子差點的只有五兩銀子，好點的也只有十兩銀子，小春妞在這方家只有幾個月下人，竟然接到了五兩銀子的紅包，不能怪她開心。
“春妞也新年好，新年越長越好看，長成個美人兒，找個好相公。”蘇晨曦打趣起這個老實的孩子來。
“姑娘！您才找個好相公呢！”春妞一垛腳，轉身跑進了廚房，準備給她的主子拿早飯。
“哈哈哈…小丫頭還害羞了呢！”
“今天就這麼開心？”一聲低沉好聽的嗓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只見一個高挑的男人，身穿一身冰藍色絲綢長袍、腰繫一根同色滾金邊腰帶，沉香木簪束髮，腳蹬半現代半古代的氈靴神氣活現的站在門口，黝黑深邃的眼眸，散發著迷人的色澤，微微高挑的嘴角浮著絲絲笑，讓稜角分明的五官立即變得柔和。
蘇晨曦頭昏腦漲，雖然心裡再三警告自己不準這樣色迷迷地盯著人家看，可是兩隻眼睛就是不受控制，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她指著他身上的打扮一瞪眼：“這種人！”
“我問你呢，今天就這麼開心麼？”方承瑞看到蘇晨瑞眼中的驚訝得意的重複剛才的話。
蘇晨曦皺皺小臉擠擠鼻子朝他鄙視的看了一眼：“大過年的，我當然高興了。天氣這麼好、白雪這麼美、太陽這麼亮，我高興極了！”
其實真正讓蘇晨曦開心是前天分了紅，棉花一共分到六百二十兩銀子，木碳一共分了八百多兩銀子，加上她一年的束脩和上次他們兄弟給她的一次性的豆子榨油創意費，小一年她就有了二千多兩銀子進帳。她想不到一年不到的時間，她從一個窮光蛋竟然變成了個小富婆，能不開心麼？
昨天她二千四百兩的銀票進了小空間，幾十兩的零頭她換成了現銀，給這家裡的下人都發了各一、二兩不等的紅包，給小玉琨包了個十兩的壓歲包，又有了前世那種當大款的感覺。另外她還準備了十兩銀子請順叔幫她送到陳家給那個小女孩，滴水之恩她雖然不能湧泉相報，但初到這異世那個小女孩子給了她溫暖，這個情她還是記得的。
除此之外，蘇晨曦準備等契約一滿，回一趟蘇家村，別人她可以不看，可那個在夢中哭得最悽愴，追得最遠的，這個身子唯一的胞弟，她還是想去看看他的。
“你手藝不錯，特別是這氈靴，能用綁繩子的方法來做，既合腳又方便！以後我的衣物和鞋子就交給你了。”方承瑞看著自己身上這一身眼含笑意，一句話把蘇晨曦驚得看見鬼似的看著他，這個平時愛裝嚴肅愛裝酷的男人，竟然是這種性格？
“我又不是你奶孃，憑什麼你的衣物以後交給我來做？”蘇晨曦有點憤憤不平，這人也太打蛇隨棍上了吧。
“那以後你就做我娘子吧！這樣總可以給我做了。做娘子的給相公做衣服，天經地義。口是心非的小丫頭，快去吃早飯，我一會就得上京城了，明天上午得趕去主持方家家族新年會。”見春妞端著早點進了她的院子，方承瑞才知道這女人竟然早飯都還沒吃，看來昨天晚上打擾她睡覺了。
“啊？馬上趕去京城的方家？那為何過年你沒在那兒？這大過年的家主不在也行？”雖然被他口口聲聲說娘子娘子的，不過蘇晨曦還是被他馬上就得出發的訊息驚住了，她真的還是太不瞭解這大戶人家的習俗了。
方承瑞與她邊走邊說：“年是大家各過各的，小年就已在家祠裡共同祭過祖了，大年就各家自行祭祀。新年初三是每年的家族聚會，這事我就一定要去了。到了京裡後，今年要忙不少，接了家主位置，就要與相關的各大府之間走動吃年酒，再加上店鋪要開業，回來怕是要元宵後了。”
蘇晨曦沒說什麼，她覺得現在她與他處於戀愛期，什麼也不要過多的過問，他說他就聽著，他不說她就不問，她認為，男人真的在乎你，就會把心窩裡的事都告訴你。如果是他不告訴你的，你問也沒意思。
方承瑞不滿意她這淡淡的表情故意問她：“曦兒，我跟你說我要去京城了，你就不留我？”
蘇晨曦再次無奈的睨了他一眼，難道一個大男人撒嬌是件很驕傲的事？
方承瑞假裝懊惱的問：“你這是什麼眼神？”
蘇晨曦聳聳鼻子：“原來這才是你的真面目？幼稚！”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試試？”方承瑞眼中的威脅看得蘇晨曦的臉紅了起來，悄悄的擠了擠小鼻子暗道：得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