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灶炭，水陸碼頭！
“吱呀！”
推開簡陋的大門
魏弘提著豬下水回到家中。
一眼就瞧見了正在縫補衣裳的祖父。
他老人家眯著渾濁的眼睛，藉著微弱的光亮。
艱難的縫補著一件早已破舊不堪的舊襖子。
“爺爺，我來！”
魏弘放下手裡的東西，連忙搶過來幫忙。
“弘哥兒回來啦？”老魏頭滿臉笑意：“今天怎的這麼早下工？”
“過節嘛，自然會早些。”魏弘一邊熟練的縫補，一邊頭也不抬的道：“今兒個生意好，大檔頭髮了200文賞錢和三斤豬下水，我在東街劉家米鋪裡買了40斤糙米，店家還多送了2斤，爺爺你拾掇拾掇。”
“哎哎，好好好！”老魏頭瞧了一眼米袋，面上喜色更甚：“有了這些糙米，接下來三個月都不用發愁咯！”
“幾十斤糙米哪裡能吃三個月，爺爺你可別為了省口糧天天喝稀粥！”魏弘不滿的抱怨：“若是如此，你的身體垮了怎麼辦？”
“不會不會。”老魏頭訕笑：“人老了本就吃的不多，今天過節咱爺倆吃頓好的。”
說完，他佝僂著身體起身。
先是把糙米倒入了米缸裡，又翻了翻豬下水。
“家裡還有一小罐鹹菜、半條鹹魚、兩塊豆腐、一把野菜。”老魏頭喋喋不休的道：“要不熬個湯吧。”
“不急。”魏弘頭也不抬的叮囑：“伱切點雜碎給王奶奶和魯大叔送去吧，三斤豬下水咱們留一斤就好，否則吃不掉也是浪費。”
“好，好！”
老魏頭忙不迭的點頭答應。
這片貧民窟雖然魚龍混雜，可也有不少老實巴交的街坊，魏弘爺孫倆以前沒少受人照拂，現在日子寬鬆點自然想幫扶幫扶鄰里。
肉食不易儲存，爺孫倆一頓也吃不了三斤！
家裡又沒有太多的食鹽醃製，還是送人的好。
老魏頭麻利的切下兩斤雜碎，提著它們就出了門。
魏弘三兩下縫好破襖子，洗洗手就開始準備晚飯。
不過家裡沒有醬油、調料！
只有一小碗豬油、半罐子鹽巴！
這種情況下哪怕魏弘廚藝不錯，也難以搞出太美味的食物，他想了想只能先用瓦罐淘洗大米燜了一罐米飯。
不一會！
狹小的窩棚裡就煙氣繚繞。
魏弘駕輕就熟的忙碌著。
半截鹹魚被他丟到米飯裡一起蒸熟。
鹹菜和豬油簡單翻炒一下，就是一小碟下飯小菜。
豆腐切成塊與野菜一起丟入鍋里加水燒開，最後放入清洗好的豬內臟，一鍋簡單的野菜豆腐豬雜湯就已經煮好。
“缺乏生薑、料酒和其他調料，味道總歸是差了點。”
魏弘惋惜的皺了皺眉。
不過能吃飽已是不易，現在倒是沒資格要求太多。
做好飯後趁著爺爺還未回來的時間，他一邊把飯菜擺在破木板製成的桌子上，一邊將灶膛裡未燃燒乾淨的炭火夾入一個罈子裡。
柴火燃燒過後的殘留物，只需以罈子密封就可以獲得最常見的灶炭。
這種炭溼氣大，燃燒時會有濃煙、還容易揚起飛灰，權貴富戶自是不屑使用的，可卻是普通貧民冬天最賴以生存的取暖寶貝。
“弘哥兒，忙完了嗎？”
臨近傍晚時分，老魏頭挾裹著一身寒氣推門而入。
“洗洗手吃飯吧。”魏弘擺起了碗筷，隨口問道：“爺爺，咱家存了多少炭火？”
“百八十斤灶炭應該是有的。”老魏頭想了想，苦惱的搖頭：“不過今年冬天可能會比較冷，沒有千斤炭火，咱爺倆可能都過不好這個冬。”
“剛才買米的時候，我順道瞧了瞧木炭的價格。”魏弘憂心忡忡的嘆息：“今年就算是最廉價的灶炭一千斤也得1兩8錢，灰花炭一千斤是5兩3錢，咱家哪還有銀子買炭？”
神都的冬天向來寒冷！
沒有足夠的炭火取暖，過冬確實是個大問題。
市面上除了灶炭和灰花炭，另外還有更貴的銀骨炭與金絲銀骨炭，不過那是達官顯貴才用得起的玩意，魏弘家連最便宜的灶炭都不大用得起。
“先吃飯吧。”老魏頭訕笑著端起碗，抽搐著開口：“晚些時候我去城外瞧瞧，看能不能砍些柴火。”
“別！”魏弘連忙阻攔：“您這身體哪裡還能去砍柴？而且神都方圓百里山林早被人砍伐一空，皇級林苑倒是有林子，可平民敢去砍伐是要殺頭的，您還是省省吧。”
“也是！”老魏頭顯得有些頹然。
這年頭需要炭火過冬的又不止他們爺孫倆。
整個神都數以百萬計的貧民，外加各處村莊的山民大肆砍伐。
臨近冬天這些時間想找柴火是非常困難的。
老魏頭已經幹了兩份活計，想再賺錢也是有心無力。
魏弘在肉鋪裡倒是不愁吃喝，可是沒有工錢呀。
“看來，還得我想想辦法才行。”魏弘放緩咀嚼動作，思來想去只想到兩個辦法——要麼去水陸碼頭扛大包，要麼去捕魚！
由於有前世記憶。
魏弘四五歲就會到城外河裡摸魚蝦，再大一些更是會撒網捕魚補貼家用。
所以這時候他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是捕魚。
另外魏弘因為練武的緣故力氣大增，勉強堪比普通成年人。
這時候他若是肯在下工之後，去水陸碼頭扛大包賣力氣。
一個月下來就算是兼職也是能賺不少錢的。
“水陸碼頭船隻不斷，聽聞勤快之人一月可賺二三兩辛苦錢，我若每日下工了去賣賣力氣，賺些炭火米麵錢應該不難。”
“另外捕魚已是我的老手藝，再不濟去撒幾網，也不能短了吃喝。”
魏弘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順勢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老魏頭既欣慰又慚愧，苦笑道：“也只能辛苦弘哥兒你了，這些年若非你懂事，咱爺倆非得凍死餓死不可。”
“爺爺說的哪裡話，你養我小，我還能不養你老嗎？”魏弘給他夾了塊鹹魚，鄭重其事的保證道：“放心吧，不用多久咱們就能過上好日子的。”
“好，好！”老魏頭欣慰的合不攏嘴，忍不住感慨道：“弘哥兒你有孝心，咱家總歸是有奔頭的，只可惜了你王奶奶和魯大叔家，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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