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臉
谷均的呼吸稍稍有些急促,抬頭揉了揉自己的脖子,餘光掃視周圍,隨後又低頭閱讀紙條。
【這身體太弱了,得找機會搞點靈藥,有副作用也比等死強。】
【明天伊斯科家族的人要來,聽父親說似乎是要來退婚的,這狗血劇情竟然也能發生在我身上。】
因為只是殘片,所以上面只有短短的幾句話,但是給谷均帶來的衝擊是十分巨大的,在他之前竟然還有一位“穿越者前輩”,而且看樣子對方似乎是穿越到了某個家族子弟之中。
他將紙片塞回兜裡,靠在身後的階梯上沉思著:日記上記錄的內容是用中文寫的,不確定是紙張特殊還是文字特殊沾染了自己的血液後才顯現了出來,看紙條的大小應該是從什麼地方撕下來的,上面描寫時間似乎是對方穿越沒多久的,還有一個關鍵資訊為伊斯科家族。
他在某本書上見過這個家族的名字,不過那書寫的是百年前的家族爭鬥小說,而伊斯科家族是作為反派出場的,作者也在開始宣告過名字與歷史相同是為了讓讀者有代入感,而其中的角色都是他杜撰的。
但由此也可以分析出,這日記的產出時間最少也是百年前了。
“百年前的人現在還活著嗎,而且日記裡也提到了靈藥這種看起來與超凡力量有關的東西。”谷均摸著下巴思索著,很顯然這位穿越者前輩讓他多了幾分希望。
“這紙片應該是斯黛茜小姐的筆記本中夾著的。”谷均在自己的記憶中準確的找到了紙片出現的時間和地點,而這位斯黛茜小姐便是他的同桌。
天色漸黯——
谷均起身拍了拍屁股,翻了翻家裡剩下的菜,點了火灶做了幾個菜等著姐姐回來,比起胡亂的發散思維還是先填飽肚子最重要。
咔噠——
房門開啟,率先映入眼簾的是姐姐有些疲憊的神色,不過隨後對方看到了桌子上的飯菜有些驚愕。
“這是你做的?”姐姐盯著谷均的臉有些期盼又有些不可置信。
谷均將碗筷擺好拉著對方入座:“我不能一直歇著不是。”
姐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那樣子明顯是被谷均的表現驚到了。
拿起筷子夾菜,略鹹的味道在嘴中暈開,不是很好吃,但卻讓她的眼眶有些灼熱。
“是不是有點鹹了。”
“不,好吃。”姐姐像是很久都沒吃過飯一般狼吞虎嚥了起來,絲毫沒有了往日的優雅。
吃著吃著對方從腰間解開了一個布包放在了桌子上:“你的飯。”
谷均臉上的笑容僵硬:“我感覺我好多了,還要吃這東西嗎?”
“吃,你身子太弱了,吃不完不許睡覺。”姐姐並沒有因為他的良好表現有任何動容。
谷均嘆了口氣將布包抓過來,開啟後便看到裡面是一條一條血淋淋的肉,仔細看去肉條的中間似乎有一些青黑色的小蟲子正在蠕動,看起來很是噁心,但這東西從他來到這個世界後每天都在吃,沒有一次例外的,而且還必須要生吃,這也是為什麼一開始他拼了命的要逃離這裡似的。
這一頓飯吃了很久,屋外徹底被夜色籠罩,影影綽綽,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外面遊蕩,讓人心中沒來由的恐慌。
“姐,我明天想出去轉轉。”谷均靠在椅子上開口道,眼睛瞥向對方,他已經問過很多次了,但對方每次都以他身子骨太弱了為由拒絕了他,如今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其實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姐姐抬起頭來看著這張他熟悉又陌生的臉表情有些怪異:“你叫我什麼?”
“姐啊?怎麼了。”
“沒、沒什麼,出去的話要等幾天,等我忙完我就能帶你出去了。”
“我想自己出去。”
“不行!”姐姐突然提高了音量,之後似乎又覺得自己聲音太大了溫柔道,“外面太危險了,有太多東西惦記你的身子,再等等。”
“行吧。”聽到姐姐的回答谷均也不再堅持,心中倒是多了幾分猜想。
收拾了碗筷後,姐姐從包裡又掏出了一個小袋子,將其開啟一股怪異的腥氣在屋內散開,那腥氣異常刺鼻直衝天靈蓋。
近些看那竟然是一隻只食指大小的黑色蟲子,頭端有著青色的觸鬚,尾端有一抹鮮紅,外殼是類似於一種半透明的薄膜將黑色的血肉包裹在其中,看起來給人一種極其不好的感覺。
“吃了。”姐姐將包推到谷均面前讓他將這些蟲子吃了。
谷均後退了兩步對其十分抗拒:“這又是什麼?”
“好東西,吃了你就不咳嗽了。”
儘管他十分抗拒但在姐姐的威逼下他沒有抗拒的權利,無奈只能硬著頭皮將其吃了下去,入口先是濃烈的腥氣,隨後便是軟膩的口感,緊接著土腥味在嘴中散開,那感覺像是在吃一塊肥油,沒有多咀嚼他就直接吞嚥了下去。
一連幾隻都是如此,不過比起那生肉這個好多了,吃得多了他也稍稍適應了不少,就在他停頓的這一會兒,那進入身體的蟲子像是融化了一般在體內散開了,淡淡的溫熱感從腹部湧現緊接著朝著其他部位流散。
原本有些僵冷的身體此刻像是泡了個溫泉一般,毛孔都散開了,那感覺真叫人覺得舒爽,連帶著他那緊皺的眉頭都不知覺的散開了。
姐姐看著谷均樣子笑了笑,沒有再看他,進到裡屋拿著針線縫製著什麼。
不多時谷均將這些蟲子全部吞服了下去,整個人此刻如同在正午曬太陽一般身心舒暢,臉頰微微有些發紅。
“這蟲子是什麼?”谷均有些聞了聞包裡的氣味問到。
姐姐的聲音從裡屋幽幽傳來:“菇蟲,寄生在怪物身上的蟲子。”
谷均想起了先前的白狗胃部不自覺的有些翻湧。
“你現在是要好好休息,動腦子多了會傷神,等你徹底好了我親自帶你去看。”
谷均不再說話而是細細體會著自己身體的變化,最為明顯的變化就是那原本瘙癢不斷的肺部此刻清爽無比,臂膀的沉重也減輕了不少。
噠噠噠!
突兀的敲門聲響起,谷均起身警惕的看著門口,一種莫名的威脅感讓他汗毛倒豎。
“小磊,進屋,不要出來。”姐姐罕見的有些急促,谷均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鑽入了裡屋中。
吱扭~
房門開啟,緊接著便是宛若老鼠的吱吱聲一般的怪異交流聲,谷均支著耳朵只能聽個模糊。
不多時姐姐走進屋內輕聲道:“一會兒不管是誰敲門你都不要開,如果真有人進來了,你就拿床頭的針線扔它。”
“嗯,”谷均意識到事情不簡單沒有廢話連連點頭。
隨後姐姐出屋,啪嗒一聲!
房門關閉,姐姐與對方似乎是離開了,谷均探頭看向外屋,一切如常,但姐姐的表現卻說明來者並不簡單。
不過他沒有作死開門出去,有先前的教訓他如今自然不可能輕舉妄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些菇蟲提供的熱量此刻也慢慢沉寂了下去,若有若無的冷意慢慢將他包裹,不知道是不是窗戶漏風了他上床檢查了一番並未看到孔洞。
就在他打算找件衣服披上時,只聽到外面傳來一道響動,似乎是有人開門回來了。
“姐姐是你嗎?”谷均沒有貿然下床,而是輕聲開口問詢道。
然而屋外並未有聲音回應他,下床、緩步向前探去,外屋還是一切如常,先前的開門聲彷彿是他的錯覺,但緊接著他就發現了不對勁,外屋的桌椅位置不太對,姐姐離開時並未挪動桌椅他能聽到聲音,但如今卻變了位置,而且原本左邊的桌腿處有三塊痕跡,如今卻多了兩道顯然這不對勁。
察覺到不對勁谷均沒有任何猶豫回頭便向床頭的剪刀衝去,隱藏在屋子裡的傢伙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被發現了,索性也不再遮掩,霎時間屋內溫度驟降如寒冬臘月,原本緩緩搖動的油燈火苗也瞬間被青色包裹。
刺骨的冰寒從地面升起,像是擇人而噬的毒蛇順著谷均的腳面爬上了大腿,先是疼然後是酥麻最後沒有了什麼知覺,他雙腿像是被鎖鏈纏繞難以向前再進一步。
嘶嘶嘶~
怪異的吐氣聲從身後傳來,扭頭看去,一張慘白的臉映入眼簾,雙瞳被青色包裹,髮絲從雙耳中鑽出垂落到地面上,軀幹乾枯表皮黝黑如老樹,雙肩有兩道血洞黑乎乎粘稠的液體從其中慢慢滲出順著皮膚向下流動,看起來十分噁心。
長長的信子從對方口中吐出,慢悠悠的舔舐著谷均的臉頰,令人作嘔的腥臭味鑽入他的鼻孔中,胃部又是一陣翻湧。
“嘶嘶,好俊朗的麵皮,給我行嗎。”對方的聲音尖銳溼潤,鑽入腦中宛若小蟲不斷蛄蛹。
“你是誰!”谷均忍住不適,盯著對方的軀幹問道。
“我?受託之人,帶你離開這裡。”說著對方就要上手,雙臂上前想要抓住他的腦袋,谷均哪裡會讓他得逞,喉嚨震動,一口濃痰直奔對方眼睛而去。
那怪物反應極快連連閃躲,但雙方的距離卻是太近了,那口痰最終還是落在了對方身上。
“好膽!你找死!”那怪物氣憤不已他最受不了沾染汙穢,霎時間髮絲飛舞對方就要將他拿下。
“我見過你!”
無端端谷均冒出這麼一句話,對方竟然也止住了身形站定在原地,眯著眼睛看向谷均:“是嗎,為何我對你沒有半分印象。”
谷均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向後挪蹭,腦中瘋狂思索著對策,而後輕聲道:“那日我們在尋找菇蟲時碰到過,但你似乎是害怕我姐姐很快就走了。”
白臉怪物上下打量著他不再向前,不多時笑出聲來:“你這拖延時間的手段還真是拙劣。”
谷均趁機衝到床上將剪刀拿在手中,至於尖針早在之前他便藏在袖子中,剪刀入手那雙腿之間的冷意與重壓便消失不見了,扭頭看向對方他笑道:“有用就行。”
那怪物冷笑一聲:“憑著凡物就想趕走我,未免有些太好笑了。”
谷均只是淡笑一聲,便拿起手中的剪刀便要向著自己的脖頸扎去,白臉怪物面色難看,突的張口一噴,一股黑氣飛出直接將那剪刀撞飛了出去,雙耳的毛髮猛然增長竄了出去,一根抓住了剪刀,一根直衝谷均的脖頸而去想要將其纏住。
尖針從袖口飛出,呲啦,只聽得一聲響動,飛來的髮絲上多了一道口子,焦糊惡臭味兒散開,毛髮被擊退但那尖針也不知道飛去了哪裡。
“莫要再抵抗,要是傷了這皮囊就不好了。”白臉怪物也不再遮掩毛髮散開,好似觸手般直取谷均,青色燈火閃爍整個屋內此刻宛若森羅地獄,但谷均卻沒有絲毫驚慌,腦中此刻冷靜無比。
“你是真想要我這身皮,還是那派你來人讓我不得傷我分毫啊。”谷均說完竟直接笑出聲來,惹得對方有些惱怒,“難纏的小鬼,你若是真不想好受我可以成全你。”
“那你大可動手,大不了我們魚死網破,我爛命一條無所謂。”谷均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彷彿性命遭受威脅的不是他一般。
白臉怪物不屑的笑道:“哼!魚死網破你有那實力嗎?”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你們若是能敵過我姐姐又何至於使出這種手段,我不知道那人給了你什麼報酬,不過應該沒你的命值錢吧,你儘管動手今天你能帶走的只有我的屍體,到時你看看對方買不買賬”谷均輕笑一聲,不過從始始終他都並未直視對方的眼睛,之前的白狗便是用那雙眼睛將他牢牢的定在原地的。
那白臉怪物沉默了,空中髮絲不斷搖擺著似乎是在糾結,谷均沒有打斷對方腦海中也在思索著脫身之法,先前對方沒有對自己直接出手他便有了猜測,不論是在這屋中無法出手還是背後之人真有要求,他如今都算是與對方僵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