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制衡
李多多拿著比《新華字典》還要厚重的《人間條約》返回到了家中。
這個時候，穆楓住得離她家較近的優點就顯示出來了。
“喂，穆楓，我把東西拿回來了，可是怎麼用啊？”
李多多拿出自己的手機翻看，發現最近電話聯絡最頻的人，竟然已經是穆楓了。
在公司三年多來，李多多平時電話使用，聯絡人除了客戶外，就只有安鳳蘭最多。而現在，卻是穆楓最多。
電話裡，穆楓的聲音回答她：“看。”
“看？看什麼啊，這整本書都是在說不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的……等等。你的意思是，旦凡是活動在人間的妖怪，都不能做出違反這些規條的事情嗎？”
李多多腦中電光一閃，驀然的興奮起來。
哇靠，沒想到這本書竟然會這麼厲害。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說來，她手上的這本書豈不就是妖怪世界裡的法律了？
“嗯。”電話那端，穆楓簡短的肯定了她的想法。
“太好了！”李多多高興極了。這麼一來，她就不用怕被妖怪欺負了。
可是，等等，妖怪界雖然有了法律，但誰來執行？難道還有妖怪律師，妖怪法官和妖怪警察不成？
如果沒有這些的話，空有一本法律，只能紙上談兵又有什麼用。
“如果你能找到對方違反的條例，只要對著他念出來，對方自然會受到《人間條約》的制栽。”穆楓說。
原來，不需要太多的人力物力，一本書就能維持一個社會。
妖怪界的社會，比人類界要簡單多了。
李多多雖然找到了掣肘大口怪的方法，但是也不能立馬慶祝。
找到了《人間條約》只不過是找到了能用的武器，但這武器怎麼用，還得她再學習學習，研究研究。
這天晚上，李多多一整晚都在苦學《人間條約》裡的規則，然後一條條的嘗試著套用在大口怪的身上。
直到天快矇矇亮時，李多多才終於找到了一條，可以制住大口怪的法律。
********************
李多多換了一個大包包，將書放進了包裡，帶到了公司。
“楊欣。”李多多一到公司，就特別注意楊欣。今日的楊欣一如既往的穿著性感的套裙，正在公司裡與趙主管開著暖昧親密的玩笑。
李多多走到了楊欣的面前，叫她。
楊欣還沒說話，趙光志已經搶先表現：“找楊欣幹嘛。”作出一副保護者的姿態來。
李多多沒好氣的暗暗翻了翻白眼，這傢伙要是看到楊欣大張著的嘴裡的另一張嘴，怕不把他給嚇得屁滾尿流，還敢在這裡獻殷勤？
再者，真正的楊欣清醒過來的時候，她是十分難受的。現在這個楊欣看起來紅光水潤，她必定是大口怪而不是楊欣。
面對一個妖怪獻殷勤，趙光志這個男人也太沒眼光了。
李多多心裡腹誹了一陣，面上卻鎮靜的說：“楊欣，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說，可以單獨談談嗎？”
趙光志立刻表態：“喂，李多多，你想和楊欣說什麼，難道又想將什麼事推到她的身上嗎？”
趙光志的大嗓門，立刻引來了公司裡其他同事的關注。
沈成和安鳳蘭都看了過來，穆楓剛剛走過辦公室，這時候也頓了頓腳步。
安鳳蘭道：“多多，怎麼了？”
李多多頓時被眾人注目，臉上燥了起來。不這，她仍然鎮定繼續：“趙主管，你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我想找楊欣就一定是有事推到她身上？”
全公司已經為上次的事件沸沸騰騰了一次，在李多多的堅持不肯承認之下，趙光志若再逼她，就有逼宮之嫌。這對趙光志自己也不好。
趙光志哼了哼，還想再說什麼，楊欣已經貼著他的身體站了起來：“多多，你想和我說什麼？”
楊欣的目光瞅著李多多，李多多便感到腳底下一陣發冷。
這是什麼眼神啊。這種眼神，就好像是她已經知道李多多知道了她的真面目一般。
難道，真正的楊欣清醒時所做的事，這個大口怪也知道嗎？
李多多暗想。如果她手上沒有那本《人間條約》，如果她的背後沒有穆楓，如果不是知道穆楓不會放任她被大口怪一口吞食，那麼李多多一定不敢正面去挑釁大口怪的。
而現在，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李多多強自鎮定著，對楊欣說道：“可以移一步談嗎？”
*************************
李多多和楊欣到了公司的天台上面。
“上次那個女人就是在這裡向你求救的？愚蠢的女人，她以為你能救得了她嗎？”楊欣背對著李多多，看著大樓底下的風景說道。
“你果然知道！”
大口怪果然知道真正的楊欣所做下的事情。
楊欣聳聳肩，冷哼：“哼，在廁所門上亂塗亂寫，我看在那是她的遺言的份上，也就沒管她。沒想到，她越來越大膽。難道她以為自己還會有生機嗎？”
說到這裡，楊欣轉過身來，兩隻眼睛如同毒蛇一樣冷冷的盯著李多多：“不僅她自己沒有救，就連你，也不救不了你自己。”
說著，楊欣便衝著李多多，張開了大嘴。
來了，來了！
李多多緊張的嚥了一口口水，楊欣張開大嘴之後，那藏在裡面的另一張嘴也會伸出來。第二張嘴張開的幅度，就如同蛇嘴一樣，可以張得比楊欣的腦袋還要大。
她要一口吞下自己的腦袋，那是輕而易舉！
極度的緊張間，李多多想起了自己鼓起勇氣來到這裡的憑藉，她迅速的伸出進大包包裡，摸出了那本薄薄的《人間條約》！
“你看這是什麼？”李多多舉起了書的封面，面向楊欣的大嘴。
楊欣頓，張開的大嘴微微收了收。
“人間條約？”
沒有想到李多多的手裡竟然會拿著這本書。楊欣愣了一愣：“你是怎麼得到這本書的！”
“呵呵，怕了吧。”看到有效，李多多就輕鬆了。“你以為我在知道了你的真面目後，還敢找你來這裡，是因為什麼？因為我沒腦嗎？哼！”
李多多愉快的翻開書本，按著書本上的字一個個念道：“妖怪在人間界行為準則：一，不得為口腹之慾奪人性命；二，不得設計製造出驚人的案件；三，不得隨意傷害人類；四，不得坑蒙拐騙強奪人命……”
“閉嘴！這些和我無關。”楊欣陰沉著臉，瞪著李多多的眼神裡已不僅僅有冷酷，更有狠絕之色。萬一李多多在這關鍵的時刻裡出了差錯，相信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一口吞了李多多。
“你念的那些規條，一條也與我無關。我吃的是你們人類吃的食物，也從來沒有欺騙設計過任何人類。楊欣這個女人，是她心甘情願讓我依附在她的體內，因為她想瘦，她想瘦！我實現了她的願望，現在來獲取我的報酬。這是理所應當的，理所當然的！你憑什麼用這些條規來約束我？”
楊欣氣憤的大喊。
她害怕李多多手上的那本條約，她知道，一旦李多多從中找出了適合她的條規，並且裁定她犯了其中的規則，那麼，這本條約就會釋放出專門用來制裁她的力量。
那種制裁的力量，是即使名列八級的大靈妖也無法抵抗的。
所以，楊欣非常的緊張，非常的憤怒，非常的害怕。
她深怕李多多下一秒就找出了適用她的規條，她要先下手為強，在條約還沒有釋放出力量之前，她要先將李多多殺死！
於是，楊欣再次張大了嘴，並且，從她的喉嚨深處，伸出了一張長長的大嘴。那嘴有一條如同蛇一樣溼滑的連線物，就彷彿是一條蛇踞居在楊欣的身體中。
這就是大口怪的真面目。
李多多沒有想到自己手上拿著這本《人間條約》大口怪還敢衝著她來。她一時之間愣住了，沒有反應過來，眼看從楊欣嘴裡伸出來的大口就要將她一口吞下，就在這時，她忽然聽到了穆楓的聲音：
“不想活了嗎？”
穆楓的聲音冷冷的，沒有高亢也沒有激昂，不過，大口怪卻在聽到穆楓的聲音之時，如同瞬間被僵凍住了一般，定格在了半空中。
此時，那張開的血盤大口，離李多多的臉只有一公分的距離。
李多多睜大的眼睛，可以看到那張大口裡的牙齒，有8顆是尖的，6顆是側切的，還有6顆是平的。其中，有4個牙齒出現了蟲洞。
李多多還真有心思，這時候了，還在觀察大口怪的牙齒。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太二了一點。
“穆楓？你……”大口怪的聲音這時候都變了，變得粗粗的，甕聲甕氣，就一個老粗男人的聲音！
這大口怪，居然是個男的？而他竟然還整天頂著楊欣那具軀體每天在公司裡，不是勾引趙光志就是向客戶拋媚眼？
李多多差點乾嘔出來了。
大口怪認出了穆楓的身份，看到他站出來維護李多多，他不禁後退了一步。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感覺很奇怪，還以為你和我一樣，沒想到你竟然是守墓人。守墓人怎麼會離開自己的地盤來到這裡？唯一的答案只有一個，原來她就是……”
楊欣嘴裡的大口怪扭了頭，看向了李多多，目光閃了又閃，露出了貪婪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