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四十三章 故人
“南宮大哥,這裡,這裡。”南宮瑾的思緒被熟悉的聲音拉回,南宮瑾抬頭便看到坐在欄杆旁的薛嶽,脫去初次見面的稚氣,卻也多了幾分這個年紀該有的多愁善感。
“南宮大哥,你真是讓我好等,其實我還真怕你不會過來了。”聲音似乎帶著些小心翼翼,但是又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喜悅。
南宮瑾在他殷勤的笑容中坐了下來,這位置倒是不錯,可盡收街景的地方,南宮瑾面帶笑容的看向薛嶽,“我知道你找我,便立刻過來了,不過路上確實耽擱了會兒,不知道薛弟是否願意原諒大哥的是姍姍來遲呢?”
“哪裡話,南宮大哥願意過來,我已經很高興了。”說著給南宮瑾斟飲茶水。
“不過既然過來了,怎麼不直接到府上找我,還約到了這裡來?”南宮瑾說著視線只是過了這個酒樓。
這地方雖遠離鬧市,但也不是很偏避,與南宮別院的距離恰到好處,看來薛嶽是做了功夫的,不過這酒樓,酒也很出名,只是若不是常客,也不會招待的。
“我自然是想請大哥喝酒了,要在府內我肯定諸多拘束,怕是喝酒都不能喝個暢快了,還如何把酒言歡?”
薛嶽這小子倒是提供善解人意的,南宮瑾笑了笑,“不過要說喝酒,還是應該我這個做大哥的來請才是。你來找我,我本該盡地主之誼,何況上次在玉泉山莊,還多虧薛弟幫忙。”
“說起這件事,我很是慚愧,該道歉的人是我,令弟的事情我難辭其咎,畢竟是我家人做的,我救令弟也只是將功補過,還故意搶了大哥的匕首,強認你做大哥,大哥你不計前嫌,其實這幾年來,我一直想跟大哥當面道歉。”
“薛弟你不必介懷,這件事本不是薛弟所為,大哥自然不會怪罪你了。何況我既然認了你這個弟弟,便是真心。”
“啊?恩,如此我更加該敬你了,大哥。不過酒還沒上,我就先以茶代酒了。”薛嶽說著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南宮瑾回禮,兩人相視一笑,薛嶽拉了下左邊的紅線,“大哥,稍等會兒,酒菜待會就能上了。”
“不急,薛弟,你是不遇到了什麼事情,上次我路過青陽鎮,去過玉泉山莊。”
薛嶽的手微微動了下,思慮了下,看向南宮瑾,“我本來也想找個合適時機告訴大哥,大哥既然問了,我也不會隱瞞,不過我就怕告訴大哥,大哥也不會相信的,畢竟這件事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而且太恐怖了,我都不想回憶起來。”
南宮瑾見薛嶽有些緊張,而且神經都有些繃緊起來,想到了先前的猜測,握住了薛嶽有些穿都的手,“沒事的都過去了,今日先不說了,酒菜都上來了。”
薛嶽點了點頭面色慢慢恢復正常,桌上擺滿了菜,薛嶽深吸了一口氣,精神來了些,指著滿桌的菜,道,“我也不知道大哥喜歡吃些什麼,就把這裡招牌菜都點上了,不過這裡酒是非常好,一年前喝過的味道,我到現在都忘不掉。”
“看來我可以要好好品嚐品嚐了。”南宮瑾點了點頭,抿了一口杯中酒,看著薛嶽一臉怎麼樣的表情,南宮瑾微微閉了眼,這種酒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剛開始有點辛辣,而後有種甘醇清冽滋潤喉嚨,回味中,好像置身在春風細雨中,讓人有種說不出的愉悅。”
“是吧,是吧,喝了這個酒,大哥心情是不是也好多了?我每次喝過,就感覺好像所有煩惱都忘卻了。”
“你倒是心細,知道我心情不好,我確實好多了,說吧,你這次來找我,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哥,你就不能認為,我是想你了,所以才來看你嗎?”
“是嗎?可你的神情都出賣了你了,怎麼不好對大哥說,看來是感情上的問題啊,是什麼樣的人,竟然會讓你走投無路?”
“大哥你怎麼?額,你真是厲害。”薛嶽一驚,雙目有神盯著南宮瑾,轉而又是一副苦大情深的模樣,“想我薛嶽,天不怕地不怕,卻栽在這裡。哎,真是一言難盡。”
薛嶽雙手放著頭上,掙扎了一番,抬頭看了眼南宮瑾,他不是不想說,而是他根本說不出口,這讓他怎麼說才好?
“莫非薛弟遇到了這個女子,是個性很差的母夜叉了?”
“對對,不過可不止性格差,還胡攪蠻纏,亂吃飛醋,霸道任性,”薛嶽眼神一動,連忙點了點頭,眼中滿是恨意,拳頭握緊了起來,然後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看向南宮瑾,“我現在只要看到他,我就腿腳發軟,頭疼欲裂,而他卻跟狗皮膏藥似得,完全甩不掉,這次我用盡了方法才逃出來,為了能夠擺脫他,整整遊蕩了三個月,才敢過來找你。”
“那還真是可怕,不如到我府上住幾日,就算他知道你在南宮府上,也不敢亂來吧。”
“恩恩,我就是這麼想的,啊,不過貿然住到府內,總是不太好,其實我這次來找大哥,就是來投靠大哥的。”
“也好,不過就算你是我弟弟,要是想要跟我闖天下,可是沒有什麼優待的。”
“這個自然,我一定不會丟大哥的臉的,而且我也想到怎麼避開了他的耳目了。”
“那真是恭喜薛弟了。對了你說一年前在這裡喝酒,莫不是也是和那位姑娘來的??”
“啊,對,不過沒事,我已經留了手,就算這裡人通知他,最少也要後天才能到這裡。如果他實在要逼我,那我也只有玉石俱焚了。哈哈,說笑的說笑的,今日我們兄弟久別重逢,一定要多喝幾杯才行。”
“好好,理當盡興。”南宮瑾知道薛嶽不是開玩笑的,只是,南宮瑾的視線掃了眼酒樓遠處,飲下杯中酒。
酒過三巡,聊的東西也多了起來,南宮瑾發現薛嶽在談起他說的那名‘女子’的時候,心情很是愉悅,或許他根本就沒有他想象那般討厭那個人吧,只是那人逼得太緊了,不過這些話那人也能聽到吧。
薛嶽這人看似無害,沒有半點心機,卻有個通竅的心,在感情上面看不透徹,卻異常理智,不是所有相愛的人就一定會在一起,薛嶽這人最嚮往的便是自由。南宮瑾發現薛嶽與他有很多方面相似,只不過他卻沒有薛嶽的乾脆,無法破繭而出,或許他還在等待一個時機。
酒一杯杯飲盡,南宮瑾感覺到了醉意,意識已經慢慢的模糊,卻好像還在動作著。
薛嶽喝了酒整個人更加的歡樂了,已經站到了凳子上,很是鬧騰,周圍的人漸漸散去,就樓內也只有幾人而已,都被薛嶽拉來一起喝酒。
“這樣喝也沒意思?這裡有,我來看看,有幾個人。”薛嶽試圖看清眼前人,不過都模模糊糊的他也不管,“一共是七個人,那好,現在我們以‘酒’字為令,恩,說不出來就得自罰三杯。”說著拉著旁邊一人吼道,“快,行酒令,就從你開始,我數三聲,你說不出來,就自罰三杯?”
薛嶽拿著筷子擊著酒杯,敲到第三聲的時候,旁邊的人連忙吟道“啊?濃酒相思醉臥,幾曲靡歌亂作。”
“什麼靡歌亂作?自罰三杯,喝喝快點。”薛嶽有些不滿,帶著酒氣,將杯子遞給說話那人。
那人顯得無奈,連忙接過,一杯飲下,並自覺地喝下其他兩杯。
“美酒千杯鬥一醉,江山美人攬腰睡。”
“喝。”
“對月邀飲誰人伴,一曲江流酒中會。”
“喝”
“今宵酒醉逢秋月,欲把相思賦月藏?”
“喝。”
幾輪下來,根本就沒停過,再這麼下去,肯定要吐了,幾人面色各異,視線掃向別處,可是主子沒說話,誰敢離開,誰敢醉。
“你們都神遊什麼?一點都不認真,快點都給我自罰三杯。”
薛嶽剛要舉杯喝酒,酒杯被人拿去了,薛嶽剛要發怒,那人面無表情的吟道,“三杯淡酒邀誰飲?舉杯無望逢秋欺?”
薛嶽還沒來及喊,就見那人又飲酒三杯,拍了拍那人肩膀,“痛快,這才是真男人,哪像你們,你們都給我自罰一杯。”
幾人面面相覷,看來今日不醉死還不讓走了,眾人朝著薛嶽的方向,連忙飲盡,薛嶽抬頭看著身邊站著的人,“你有些面熟,你誰啊?”
眾人抹了一把冷汗,卻見薛嶽根本沒等那人回答,直接按著那人臉繞著桌子亂轉,掃了眼其他幾人,幾個人臉色一個個精彩,薛嶽一點都不想看,搖了搖頭,“都不是,我大哥呢?”
腳步虛晃,還差點跌倒了,還是沒找到南宮瑾,低頭髮現趴著鄰桌的人,推了推,“大哥,你在這兒那,你怎麼偷懶了,要罰酒三杯,快跟我去喝酒。”
薛嶽眉拽動,南宮瑾抬頭掃了眼薛嶽,醉眼朦朧的,身手卻依舊敏捷,薛嶽抓不住他,“不太這樣耍賴的,要不你就吟詩。”
南宮瑾明明沒有了意識,反應能力卻很快,接了薛嶽的話,“粉飾桃田天下意,何來共酒幾人爭?”
說完南宮瑾又坐在那裡趴著了,薛嶽笑了笑,指著趴著的南宮瑾,“大哥,原來你酒量這麼差?算了,誰讓你是我大哥,我就放過你了。”
回頭見大家臉色好像都怎不好,就知道他們不行的表情掃了眼他們,“看到沒有,我大哥醉了,都比你們厲害,到誰了,是不是你,不接,給我自罰三杯。”
薛嶽的手被捉住,拉倒桌子旁,薛嶽不爽的推開了他,拿著桌上的酒杯,舉著杯子看向他,“千杯醉酒博一笑,誰憶往昔惜長流。”
那人緊皺的眉舒展了開來,其他人知道可以走了,連忙都散開了,“瓊漿玉液厭無味,酒窩淺笑已饜醉。”
“酒窩?什麼鬼?不行,不行,這根本不是酒,你要自罰三杯,來,喝,哎,其他人呢?”
“酒不醉人人自醉,淺嘗入髓已無救。”說著抱著薛嶽,輕輕的在他的唇上印了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