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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木蘭卓卓 琅人飛騎 (1)

題記:《風雅集》之凌霄君:皇朝玉氏第十九代孫,太和帝與伏白後之子。因常年以東宮凌霄殿為居,世人雅稱凌霄君。此君重愛木蘭,多植殿前,慕其風姿,薰染其香。四境豪門貴庭多有傾慕仿效者,一時帝都及至四方,錦都華府無處不見木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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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初晴,林間薄霧繚繞。

程潛之立身山亭,深吸氣息,陣陣清寒撲鼻而來;再極目遠眺,隱約可見遠道在下,浮雲在上,好一派人間仙境,頓覺心曠神怡。一時又聞簫聲響起,舉目山顛,不見白衣,惟聞嫋嫋。

如此已是第七天了,那青門女子只說與人有約,每天來此相侯,風雨不誤。而遠道客商往來,人跡紛繁,一天天過去卻並未見赴約之人。

偏昨日又突降驟雨,淋了她一個措手不及,風寒欺身,待今晨再見陡然添了幾分懨懨,加之她近來心緒焦灼,神色間已盡失初見時的颯然明朗。

程潛之本苦意勸她歇息一日,只須告知所約何人,是何模樣,以何為信,他願代勞守候石亭。可是在她連喝幾碗苦藥,痛快如飲佳釀之後,淺笑回他——“若有差池,先生擔待不起。”

程潛之刺客再反覆思量這話,仍舊猜不透其中根底。她這般謹慎執著,莫非等候的竟是位皇親公候?只是天下四境還有哪一方君王值得初陽青門如此傾心相待!自然不是遠在越都的越王,至於其餘三境封王……程潛之暗度:倒也不是小覷他們,但憑青門往昔幾與蔚王族比肩之傲骨也斷不會為他們任意人屈就。再有便是欲來東越觀禮的凌霄君了!青門女子約候之人竟是皇朝太子——凌霄君?

更說不通罷!青門遺孤與天子之家該是怎樣的世仇家恨,東越蔚璃又怎敢使這樣逆臣之女來迎天家儲君。只是無論她所約何人,看她這般執著,程潛之倒以為她此行只為赴約,至於救下夜蘭反是順手之勞,不足論哉!

時近正午,簫聲終於停了,程潛之望向遠道寂寥,知道那女子又是一夕空等。待她歸來,只見她愈發黯然失神,程潛之不免恨惡起那失約之人,想自己若得此樣佳人相約,縱有千山相隔,縱有萬難相阻,自刎修魂也當一日千里來赴此約。

“姑娘現下是要回客棧休息還是繼續趕路?”程潛之憂心忡忡,唯恐她一念執著。

“已然耽擱了許久……”她舉目山下遠道,仍有不捨之意,又躊躇片時,終還是毅然決然——“餘生有限,不好這般蹉跎,不若歸去!”言罷轉身下山。

重又啟程前行,程潛之不忍見她落落寡歡,強耐雨後行路艱辛,仍舊搜腸刮肚尋些書中所學與路上所見的各樣趣事,極力措靈動之辭、飛揚之韻講給她聽,只為博她展顏一笑。

好在少女並非一味消沉自抑之人,她生就疏闊性情、慨然風度,又感念書生關懷之意,漸漸便也重展笑容,眉眼彎彎。

程潛之是多麼慶幸自己果決堅定,棄舟乘馬,才有這春光明媚裡的比肩同行。每每轉目望見她一雙明眸似鏡、英姿灼採,都不覺暗自感嘆:這一世有此十里春光,心念足矣!

悄悄側目,但見她端坐馬上,仍舊若有所思。那雪緞披衣罩住她纖細身形,倒別添她嬌柔氣韻。想來終是女子,將門巾幗又如何?所謂女中豪傑又有多少是受亂世所迫?若得河清海宴,歲月靜好,誰又不愛“軒窗靜撫琴,對花閒落棋”。

路上她置辦這件披衣時他就覺奇怪,何以春風漸暖她竟還要加添長衣,如今瞧她這身形單薄、氣息淺弱的模樣,倒還真是個經不得風雨的多愁多病身。

少女舉目望雲,勒馬緩行,倒似天邊幾片浮雲有無盡意趣可觀。程潛之也隨她舉目,見得白雲悠遠,不為急風所動,不禁隨口吟到,“雲疏風無計,心幽意自得。”引得少女側目,眸綻異彩,“先生所吟——可是書經之語?”

程潛之赧然一笑,“姑娘何苦取笑,不過是順口胡謅,閒意風雲罷了。”

“好一個順口湖縐,閒意風雲!”女子笑著又復言一遍,拍手稱讚,“有趣!”

一時又見路旁有木蘭一株,正值花姿鼎盛,一樹潔白參天入雲,惹得女子又駐馬賞看。程潛之見此忙落鞍下馬,勸言,“不若在此稍作歇息,且慢慢去。”

青琉亦覺身上乏力,便翻身下馬,立身樹下,舉目凝望花端,大有忘情之勢。

程潛之共她觀望良久,忽憶起一事,恍有所悟,謹慎探問,“聽聞,凌霄君甚愛木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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