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不復當年情
樑子寧把車開的快飛了起來,她憑著記憶把車開到了陸文山所住的小區,到了門口人家保安跟本不讓她進,她讓保安打電話給陸文山。
保安打了電話給陸文山,陸文山剛從電視臺出來還沒到家,他讓保安放樑子寧進去。
保安掛了電話撤了攔路杆讓樑子寧進去,樑子寧把車開到陸文山家樓下,她跑到陸文山家的門口等。
陸文山聽說樑子寧來找他,他立刻驅車往回趕,他一路都是小跑著的,累到出了電梯還氣喘吁吁。
他出了電梯就看到站在他家門口,焦躁不安來回踱步的樑子寧。
“子寧!”他走到她的面前艱難的叫著她。
背對著他的樑子寧聽到聲音轉過身,看著帶著一身風塵的陸文山,她陰沉著臉看著他,她此時對他真的棄滿了恨意。
陸文山看著神色不好的樑子寧,雖然他不知道她來找他是因為什麼事情,但他剛剛播新聞的時侯知道莫維安出事了,詳細的情況他不清楚,只知道證監會在調查他操縱程氏股票的事情。
“進來吧!”陸文山開啟門說道。
樑子寧看著已經進了門的莫維安,她伸頭進了屋,莫維安已經換好鞋往裡面走,他邊走邊問,“喝點什麼?”
樑子寧看著鞋架上的拖鞋,她猶豫了半天還是拿了那雙被人穿過的女士拖鞋,這雙拖鞋讓她記起她第一次到他這來的時侯,那個時侯她剛從澳洲回來,帶著對他的滿腔愛意歸來。
跟著他來到這裡,他當時也是拿了一雙女士的拖鞋給她,可她死活不穿,她說不習慣用別人用過的東西,打著這個理由,她死皮賴臉的穿了他的拖鞋,不習慣別人用過的,卻習慣用他用過的,想起這些心裡一陣一陣的酸楚,她吸了一下鼻子穿上拖鞋進屋。
“要喝點什麼?”陸文山站在那,看著她又問了一遍。
她抬頭看著他,站在那說,“不用了,我有幾句話要說,說完我就走。”
陸文山脫了外套隨手扔在沙發上,伸手挽著襯衫的袖子,他抬眸看了一眼她,以前她總幫他挽襯衫的袖子,而今伊人仍舊在,卻不復當年情。
看著他隨意的把袖子挽上去,她有股上前幫他整理好的衝動,壓下那股衝動,看著穿著白襯衫,面容比以前清瘦的陸文山,她嘴唇蠕動了半天才開口道,“為什麼報道有關盛世的新聞?”
她話落,他聽了眉頭緊擰,看著她緊緊的抿著唇,心驟然一緊,她在懷疑他。
“為什麼?”看他沉默不語,她以為他是心虛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所以語氣不善的又問了一遍。
他的眸底升騰起悲傷,“坐吧!我給你倒杯水。”說完不等她拒絕就進了廚房。
陸文山進了廚房深深的嘆了口氣,他很傷心,比梁父出事後她找他算帳的時侯還傷心,那個時侯她至少是因為家人而懷疑他,而現在是因為一個外人,因為一個外人懷疑他,是的,在他眼裡莫維安是外人。
他到了杯水端在手上,深吸一口氣心緒平穩了才出去,出了廚房的門,他看到她還站在那,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樑子寧直直的瞪著他,看她脖頸上的青筋都綻了起來,可見她氣的不輕。
“子寧!”他喚她的名字,然後緊抿著嘴看著她,像是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從何說起的樣子。
樑子寧看著他,看著這個她追隨了許多年的男人,熟悉而又陌生。
“報道盛世的新聞是臺裡的意思。”說完他神色不安的看著她。
她怔愣的瞬間,他問道,“出了什麼事情?”
神色複雜的看著他,那雙清澈的眸子變得渾濁,忍著眼眶裡酸脹的液體,聲音裡帶著哭腔問,“為什麼要報道那樣的新聞?”
聽著她質問的語氣,他喉結滾動艱難的做了一個吞嚥的動作,啟了啟口沒有發出聲音,那雙深邃的眸子裡帶著無奈與心痛看著她。
“知不知道那樣的新聞一報道出來,盛世會受到多大的重創。”她對著他大聲吼道。
聽著她高八度的音量,看著她眼裡的淚光,他的心像被密密麻麻的針刺過般疼,那種小小的疼匯聚到一起的疼痛,讓他有股被剜心挖肺的疼痛感。
“播什麼樣的新聞不是我能控制。”他擰著眉頭無奈的說著。
“為什麼不阻止,沒有得到證實的訊息為什麼要報道出來,作為一個新聞人的責任感了?就是報道那些空穴來風的新聞?”她站在那不依不饒的問著。
她的話就像一盆冷水從他的頭上澆下,他的全身涼透了,她如貫而出的質問,如刀子一般的語言,讓他的心在流血。
“我左右不了那些,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他伸手揉著眉心問。
“不是報復?”她看著陸文山突口而出。
她的話落,他捏著眉心的手一僵,放在眉心的手像失去重力一般落下,他緩緩的抬眸看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他知道她懷疑他,只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問出口。
報復,是的,他想過報復,只是他該怎麼報復了。
是報復她,還是報復她和莫維安,他下不了手,就像現在他還沒報復了,她就找上門來了,氣勢洶洶的樣子,他看了心都疼的揪在一起,他還能怎麼報復。
報復到最後,最心疼的是自已,他早就想過,他放手,讓她追逐自已的幸福,他站在她的世界之外,看著她幸福就好。
“喝水吧!”他把手裡的杯子遞過去,她不接,只是怒氣沖天的看著他。
他神情痛苦的看著她,把杯子放在桌几上,“子寧,我不想報復,也不會報復。”
他說的輕柔緩慢,她聽的真切難受,他說他不會報復,難道這則新聞僅僅是他工作中的例行事件。
“我只是例行公事,沒有要報復的意思,拿到這則新聞的時侯我也很愕然,但是我是一個新聞人,客觀報道新聞是我的責任。”他看著她,看她那清澈眸子裡的埋怨,他目光幽暗。
“文山哥,我這裡很痛。”她的手捂在心臟的位置說著,忍了好久的淚水涮涮的流下。
“我知道,我和你一樣痛,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現實硬是把我們兩個人分開,我很無奈。
我在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但是子寧,我愛你,從年少無知愛到現在,我曾經想過不能放手,就算死也不能放手。”說著說著他的眼裡就有淚花閃爍。
樑子寧看著他,看著那她再熟悉不過的眉眼,她口口聲聲說恨,其實她真的無法真正的恨他,嘴上說著恨,心裡卻在痛著。
“你能說你不愛我嗎?”他看著她問道。
她垂首不去看他,他又說,“我知道,你還愛著我,雖沒有我愛著你那麼濃烈,但還是愛著我的,只是現實讓我們沒有辦法在一起,我們再深的感情敵不過現實的慘忍。
子寧,只要你能幸福,我願意放手,願意放下所有的仇恨,讓你呆在那個人的身邊,過安穩的生活。
沒有轟轟烈烈的愛情,只有平淡的生活。”一滴淚從他的眼角滾落,好巧不巧的滴在了他抬起的手背上,像翻滾的熱油般滾燙,燙傷了他的手背,燙傷了他那顆舊傷未愈的心。
樑子寧聽了怔愣片刻,她轉身慢慢的往門邊挪,走到玄關,換鞋的時侯手都還在顫抖。
她穿好鞋站在門邊說,“以後我們互不相欠。”
“子寧,你就當真這麼恨我嗎?”陸文山看著她問道。
“恨。”她從齒縫裡擠出一個字,淚紛紛落下,她在心底說了句,恨但是也愛著。
又恨又愛,都說恨的多深愛的就有多深,這話不假,她恨陸文山,但也愛著他,只是現實太慘忍,他們敗給了赤裸裸的現實。
“我走了,再見我們就是陌路。”她狠心的說著。
聽著從她嘴裡吐出的絕情話語,陸文山傷心欲絕,她終是不肯原諒他。
不是她不肯原諒他,只是她沒有勇氣面對他,也不想再面對他,就像他說的,她只要呆在莫維安身邊,過平淡無奇的生活就好。
樑子寧帶著滿臉的淚痕,離開了陸文山的家,陸文山說不是他做的,他只是例行公事,那麼這個訊息肯定是程景和放出去的,除了程景和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他這麼做是真的要把莫維安逼到絕境。
伸手抹了一把淚,她迎著寒風走向自已的車,上了車她又給程景和打了一個電話,仍舊是關機,她決定到他的公司去找他。
開車之前她先穩定了一下自已的心神,等情緒平靜下來,她才發動車子離開。
追出來的陸文山看著消失在他視線裡的車子,只有那車尾放出的尾氣和颳起的塵土在空中飄著,他靜靜的站在那,直到那些證明她來過的證據消散在空氣中,他才轉身離開。
他說到做到,從此以後不再去打擾她,活在她的世界看著她幸福就好,更不去怨恨誰。
他父親的事情他也只能說是罪有因得,有因必有果,這就是現實,梁父因為這事喪命,他的父親因為這事遭了牢獄之災,這很公平,他又能去報復誰。
莫維安只是讓公平與正義得到了實現,而他也應該接受這結果。
這些事情中唯一不公平的就是讓他失去她,失去了他愛了這麼多年的女孩,那個他一直捧在心尖人的人,終於隨風消散,再也回不到他的懷抱。